【上卷】池中物  第十六章 居心纯良(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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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鸣垣的目的。趁他吃疼,侵袭他动人的双唇,不留余地。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法逼得他不能动弹。所以,他轻易抽出一掌,将他挡开,没用半分内力。
    池月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在长绝楼中,居然也敢放肆!竟然对堂堂长绝楼主……完了,伤口貌似又裂开了。刚才情急之下,又是以左手挡出。
    见他伤口流血,鸣垣眉头一皱:“疼吗?”
    池月猛地起身,正要一脚踹开他,谁知衣角夹在椅缝里,这么一扯,身体竟失了重心,直直往后倒去。本能拉住他的鸣垣,忽而一笑,借他的力道,一同倒下。偏偏在下落途中,鸣垣竟然还有闲暇推开斜在一旁的椅子。
    一只大手稳稳护在脑后,池月没感觉一丝疼痛,只是身上的压迫感重了那么一些。缓缓睁眼,自然而然对上那双溢着寒芒的深瞳。
    鸣垣以怡然自得的心态覆在上边,唇边邪恶的笑,丝毫不减。端看池月的衣衫半敞开,和他微红无措的脸,透着些许憎恶,轻叹道:“你似乎从未对我笑过。池月,你只愿对他笑么?”
    池月无暇关心笑与不笑的问题,当前这种相处方式,不论是谁见了,都必然心生误会。本想去看门外有无人影,可视线却被他捕捉得无处可去。
    这时,不知是谁开了门,本是匆忙的步子在瞬间静止。那个人站了许久,音色愣愣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没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异口同声,现时使得实情雪上加霜。
    “楼主跌在地上,我正要扶他起来。”鸣垣反应奇快,一下子把池月从地上捞起来,顺手为他遮上衣衫。
    此情此情,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子衣是聪明女子,更是个容易想过头的聪明女子,她的不动声色,全然是出于心灵震撼:“那快点起来吧。”
    鸣垣扶好椅子,让池月坐上,重新拿了竹片为他上药。池月装作若无其事,对子衣笑了笑,镇定道:“师兄的伤药真是不错,抹在伤口上,一点也不疼。”此般说着,背上冷汗涔涔。
    子衣缓和一些,想起来此的目的:“二师兄,五位长老让你去议事。”说完才记起现时应尊称一声“楼主”,但是依池月的性格,应是不介意。
    鸣垣已默默帮他上药包扎,池月掩上衣服,理着腰带,顺道问她:“长老可有说是何事?”这两天才体会到当楼主的艰辛,一天到晚有数不尽的事要议,好在先前替师父处理过不少门中杂事,还算是上手。
    子衣摇头:“不曾说过。”
    一切妥当,池月起身而去,哪知鸣垣又用异常诚恳的音色说道:“楼主,您的药还没喝。还是喝了再去吧。”
    池月回头瞪着他,端了半凉的汤药,一口饮下,险些吐出来。当真是好苦!而且根本不是之前药房配的药,这鸣垣的药……该不会有别的作用?看他快要笑出来的模样,池月仍是淡定道:“我去议事,你把东西收一收。”
    鸣垣配合道:“是,楼主。”
    池月走出没多远,子衣就露出本来面目,对眼前这位新人上下打量。她直觉此人定然不似外表这般老实,且与池月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鸣垣亦知觉这位彦子衣不简单,端了一堆东西往外走:“彦小姐,我先回去做事了。”
    “你得罪过二师兄?”子衣说话开门见山,关于指名道姓又嘘寒问暖的开场白,她向来不屑,“依二师兄的性子,他定不会让师父救过的人干扫地的活,除非你们之间还发生过别的事。”
    “没有,楼主为人谦和,怎会得罪他?只是我一介山野村夫,才疏学浅,而长绝楼乃是卧虎藏龙之地,哪会有我用武之处?不过,我来此只为报恩,不为其他。”鸣垣从来不知长绝楼有这么一个角色,只听说门内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小公主,深得沧云子喜爱,难道便是她?
    “一介村夫?一介村夫不会如你这样说话,更不会有你的文采,看你身姿,定是习武之人。”有时候,子衣说话也像白从那般不留余地,当然,只用于面对比她资辈低的人。
    鸣垣暗叹这位小姑娘到底是哪里可爱,沧云子向来明察秋毫,有如此城府的彦子衣,他怎可能喜爱?除非,另有隐情。
    两人无言对峙之时,白从现身,对待子衣是面无表情:“子衣,该练功了。”
    “是,大师兄。”子衣不敢违抗白从,只得默默离去。临走前,经过白从身侧,低声一语:“大师兄,我觉得他有问题。”
    “我自有主张。”白从言简意赅,支走子衣的同时,视线将鸣垣牢牢锁住。
    白从见他欲作礼离开,一手拦住他:“你的名字,真是乌桓?”
    鸣垣懒得节外生枝,俯首道:“是。”
    白从之前看他步伐沉稳,根本不是平庸之辈。刚才忽然闯入房中,只怕在外边偷窥已久:“你有何居心?为什么来长绝楼?在我白从眼前,你不必伪装,且最好如实相告。不过,你不说也行,我迟早会查出你的底细。”
    “我相信。”鸣垣说话的声音依旧诚恳,只是躯体动作卸去卑微,“我相信你定能查出我的底细,只是没个一年半载,恐怕不会有半点线索。问我的居心?呵,问得好。”有意凑到白从耳畔,声线一瞬华丽,“我的居心,与你一样。”
    “我本就是长绝楼的人,能有何居心!”白从分明听见那傲然众生的声音,却在下一刻,仍旧看到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容。
    “那日救我的人,不止沧云子一人,还有池月。”鸣垣故意直呼池月名讳,他就是要看白从的复杂神情。果真,他看到了。
    “你想对阿月做什么!”这一声“阿月”多多少少有着反击意味。
    鸣垣端看他的瞳色变得寒冷,静默道:“阿月?叫得真是亲热。只不过这世间情爱,不是想想就够了。依我看,你从未把你的心思告诉池月。大公子,这可不行啊,池月早晚会被人夺去。比如……我。”
    白从倒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冷静说着:“他是长绝楼主,你要是敢动他,定会死无全尸!”
    鸣垣轻笑两声:“呵呵,不必威胁我。我乌桓做事向来讲求心甘情愿。要不这样,小的找个机会把大公子的心意转告池月,也好让大公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从依然淡定,只有眼角微冷:“他是长绝楼主。”突然朝他挥去一剑。
    剑很快,鸣垣虽是游刃有余,但仍装作勉强避开。随后迈步转身,笑道:“算我看走了眼,还是子衣姑娘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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