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学院 〈二十一〉 烟雾笼罩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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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学校准备的舒适小马车里,言将Reborn给他的“出校准许”的木牌递给负责守门的老师检查。守门的老师十分认真负责的将那木牌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次,这才将木牌还给言安心的让他们出校门。
校门之外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言靠在小马车的窗户边上,用手撑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看着外边从那小小的四方形里飞驰而过的参天大树。真想不到在这种树木高大的森林里还会有这么一条大道!言望着外边的眼神虽然冰冷平静但是心底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纲吉四下望了望,他不是第一次走这条道路了,但是也仅仅只不是第一次。说起来坐着小马车出学校的经历用手指头都可以算过来,他小小的激动着坐立不安,如果没有那个讨人厌的任务的话,纲吉说不定会跳出马车疯狂一把……当然他也得有那个能力。揣着地图的纲吉望了眼从出了校门就一直不说话的言,咪咪地笑起来:“说起来言,从来了这个大陆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学校呢~”
还不是因为学院里那些见鬼的规定。言瞟了眼纲吉的脸,懒得回答这种答案明摆在那里的傻瓜问题。他又回去看外边的大树。
看着一棵又一棵从自己眼前掠过的树干,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纲吉,驾车的是谁?”他们两个全都坐在这里面,外面是谁在?上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车夫啊。
“真是白痴问题……”纲吉撇撇嘴小声的喃喃着,不过再小声都逃不过言的耳朵,言当即就给了纲吉一棒槌。摸摸自己被打疼的脑袋,纲吉说:“这是被魔力控制的马车啦!不过只能用一段时间,魔力差不多也该用完了……”学院从来不把福利送到底,既然是拿魔力小马车来载自己去执行任务就应该送到任务地点嘛!总是做得一半一半的,最后还得亲自充当马夫。
纲吉稍微站起身子,打算出车去驾马,身子还没移动一点就被言摁了回去。“坐好,我去。”他紧了紧Reborn送来的旧披风,简短的告知了纲吉便出了这个安心的小房子。纲吉坐在垫子上愣了好半会儿,才喃喃起来:“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干嘛抢着做?难道终于觉悟要当一个忠犬使魔了?”只是做了个设想,纲吉就“嗤嗤”的笑起来。忠犬言?很不错的幻想!
“我只是怕你带错路。”外面冷不丁闯进来一句冰冷的话,吓得纲吉“哈伊”一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心道这家伙耳朵好灵!另一边又在想那语气真冷,该不会是生气了?
在理性和感性之间艰难的选择了一会儿,纲吉最终选择了感性。惴惴不安的走出小房间看看言的情绪怎么样。
发现纲吉自己出来的言短暂的皱皱眉毛。纲吉再乖也会有几次不听话的时候,言以这样理所当然的理由压下自己心底升腾起来的不满感。他一手拿着地图,另一只手抓着缰绳,看地图的表情很认真。纲吉看他静静地盯着地图好一会儿,然后使力拉动缰绳,马儿叫了一声拖动小马车往地图上箭头所指的方向走了。纲吉往前挪了挪,顺势趴在言的背上好奇的研究着地图,这幅地图他还没有看过一眼。
对于背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重量言觉得这个“攻击”使他猝不及防,纲吉呼在他耳朵上的气让他的耳根一下子就变红了。纲吉没有发现,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只是心里觉得纲吉最近越来越大胆,明明从前连靠近他都不敢。
“啊!”纲吉一会儿抬头看路一会儿低头看图,突然发现言竟然在驾车的时候神游去了,除了惊奇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感叹的了。他偷偷在言已经红了一块的耳朵上轻轻叫了声,那块红色的部分变得更大了。纲吉觉得这样子很好玩,但是怕言生气也不敢得寸进尺。不过言倒是被这一刺激回过神,瞪着纲吉的眼睛里多了些惊讶。“诶!言往右拐。”他们已经要撞上大树了!
言用力一拉缰绳,马儿马上往右边的那条小路拐进去。天!回过神的言暗自叫起不好,怎么纲吉叫他右拐他就右拐了?也不知道走错路了没有。他马上举起地图前后对比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着。
这会儿言感情表露的太露骨了,纲吉一见那几个动作就明白言心里想了什么。虽然有些不满言不相信自己,但是因为自己太废了这也成了无可奈何的事情。好歹自己也是研究了好一会儿地图的人啊!纲吉挠挠头发背靠着言的身子,自己的身体趴软下来。
“诶,纲吉不要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言差点儿被他靠倒。
“唔……我想睡……zzZ”纲吉迷迷糊糊地喃起来。这么快就睡了,你是猪么?言有些儿无奈。他是真的累坏了,刚刚做完图书馆的任务还没休息够就被安排了新任务马不停蹄的赶出来,连纳兹都来不及带……言看着纲吉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
考虑到马车里的那点地方可能不够纲吉横躺,而且言也懒得把纲吉移进去,索性将纲吉放倒在自己腿上,以膝为枕。“今天特例,以后可不会便宜你了纲吉。”他低头凝视着纲吉安静下来的脸,小声喃喃着。再抬起头看路时顺道将手掌盖在对方的眼睛上方,遮挡那么一点点光线让他睡得更好。
路上少了一个人和他打趣被他欺负似乎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寂寞呢。言抬头望着蓝天诺有所思,可是在远处的树木间他发现了一大片烟雾,似乎是笼罩住了什么。他皱紧了眉毛,迅速的对比了一下那层烟雾的方向和自己目的地的方向,不好的预感蔓延起来。那烟雾笼罩的地方就是此行人物的目的地。
“啧,麻烦。”扯动缰绳,马儿以不会使马车动荡太剧烈的速度向前奔驰。
纲吉是被嗡嗡作响的超直感警告声烦醒的,他呜咽着睁开眼睛,皱着眉毛。明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却依旧头痛欲裂,真不知道超直感是怎么了这样子不让他安稳。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纲吉就看出不对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啊?周围出来朦胧的雾就啥都看不到,不过马车行驶的声音可以听到自己也的确还在马车上。“言?”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刚刚自己还靠着的言,在迷茫的雾里他不安的挥起手。
“我在这,别怕。”不明中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纲吉的手掌,那温暖的手心还有好不容易有了融化之意的声音给了纲吉安全感。他回握住言伸过来的手,应着:“嗯。”
手另一边的言怔了怔,耳根又猛地发红起来,不过雾里谁都看不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害臊的时候,然后又变回了冰冷的言,不过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放轻。“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村庄了,这里被浓雾包围,我们看不见东西非常的危险。”他顿了顿,说:“别慌纲吉,保持冷静,握紧我的手。”
“嗯!!”纲吉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将言的手握得更紧了,甚至是借此摸索着攀附上言的手臂。
言在迷雾中皱皱眉头。“纲吉,你这样我很不舒服。”没人看得到他红透的耳根。
“哦!对不起……”纲吉又回复到握紧手掌的状态。
马车在浓雾里“哒哒哒”的前进着,言记得进入迷雾范围内接近村庄的路只有一条笔直的道,便放任马儿走去了,动物的感觉一直都比人好,要不然也不会有提前预知地震这回事,至少言不会。
纲吉战战兢兢地坐好,绷着身子不敢动,言安慰了好几次都不见舒缓,看来是紧张过头了。纲吉现在只祈求快点儿看到村民,至少能见个活的也不错!
不过老天爷向来不会如他的愿望,只听马儿痛苦的嘶叫了一声,便嘭的倒地。被马儿的倒下牵扯到的马车晃动,言和纲吉两个人被晃得从马车上摔下来,他们摔得吸冷气,但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疼……马怎么了?”纲吉正好被言压着,呻吟了一声便去关心那只不知道怎么样了的马儿了。言从他身上起开,待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他什么都看不见,在这场大雾里。
“嘭、嘭、嘭……”突然从远处传过来了连续不断的敲击锣鼓的声音,在迷失的雾林里显得格外突兀,还有诡异。纲吉又不自觉的攀上了言的手臂,言这会儿没有叫他放开,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个茬。
锣鼓声从远到近,声音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似乎是从言和纲吉的头顶掠过向另一边过去了。这声音像是幽灵一般在迷雾中盘旋不定,总有几次会从两人身边飘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这锣鼓声代表的是什么?言一边思考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而纲吉是真的怕了,紧紧地攀附在言的背后瑟瑟发抖。言认为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不好,但是纲吉的肯定更不好!
“言……言……”待到声音终于消失,纲吉才发出声音,他的声音僵硬颤抖着,还有断断续续的哆嗦声,看来声音盘旋的那段时间对纲吉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言摸摸两个人还握在一起的手,表示安慰,纲吉冰冷的手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疼,他喜欢纲吉温暖的体温。
“言……雾好像要散了……”这是真话,纲吉已经可以看到言俊俏的脸了!虽然还有点模模糊糊的,不过马上就清晰起来。见到言融化的表情和那张脸上的担忧,他就觉得无比庆幸,身子一放松下来就“哇”的一声大哭着扑上去。言一惊差点倒在地上,他第一次见到纲吉哭的这么凶,就算以前被Reborn欺负他也是躲在角落里小声甚至是无声的哭,但是大多数也就是装装样子。他不知所措的环住纲吉的肩膀,转头看着一会儿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的迷雾,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马——已经安静的悄无声息了,马儿死了。
言将纲吉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摁了摁,脸色有些儿凝重。不一会儿纲吉就收声了,趴在言身上抽泣着,表情有点儿可怜,心底却不知道羞到哪里去了,更多是懊恼自己这次失态。
“纲吉,我们走过去吧。”言拍拍纲吉的后背,他很识趣地从言的臂弯里溜了出来,决定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去给任何人听,炎真也不行。纲吉揉揉自己的眼睛,言突然觉得那湿润的眼眸就像水一样动人,短暂失神后他站起来偏头凝望着前方。
纲吉也跟着一起看过去,一直隐藏在迷雾里的小村庄终于现形了。那是一个非常古朴平凡的小村庄,一户人家里还有冒着炊烟,生活平常的好像那大雾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们的马的确是在这村庄前被杀死的,之所以说马是被杀死的是因为那还在一点点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有小孩子从屋子里探出头,然后指着纲吉和言对屋里“哇哇”的叫着。纲吉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毛望着这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