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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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便是狩猎节的狩猎祭。狩猎祭的前一夜,是西莫最盛大的晚宴。
    今夜西莫的草原无眠。
    我低着头替狂系着外衣的腰带,帐篷外是无边无尽的欢笑和喧闹。
    狂穿着深紫色的外衣,衬得他的头发愈加显眼。
    我很喜欢狂的头发,非常漂亮的银色,柔软又顺滑,摸起来特别舒服。狂平常并不喜欢束发,觉得那是一件特别娘们的事。
    “王,还是把头发束起来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回过头看了看正在帮他梳理头发的我一眼。
    “唔……随你。”他无所谓得将头转回去,然后看着镜子里的我说,“就直接把头发束起来便好,和你一样。”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帮他把头发扎起来。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狂一眼,和平常不同的感觉。少了一点随意多了一点英气。
    “你笑什么?很奇怪么?”狂挑了挑眉。
    我微愣,摇了摇头,说:“不……很好看。”
    “真的?”狂质疑地挑了挑眉。
    我点了点头,说:“嗯。”
    “你喜欢?”,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狂笑了笑,然后看着镜子说:“嘛,是还不错。”
    我跟随狂来到宴会的上座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西莫却是是个势力极大地族落。各族都得给西莫几分脸面。
    我替狂将酒倒进他的酒琼之中,他举杯,在座之人都起身举杯。狂微微笑用中原的语言说着,“多格尔女奚烈狂敬各位”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我微愣。多格尔是狂的姓?那他赐我“多格尔”为姓是什么用意?是想说,我此生都是他的奴么?
    我将酒筛满狂的酒杯,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
    眼神一瞟,却发现了席下不远处的亦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们目光对上的时候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垂下眼,不留痕迹地将目光转移,然后默默低下了头。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西莫的狩猎节。西莫的子女都不擅长言辞,不再多言。既然来到西莫,我多格尔女奚烈必以主人的姿态好好款待各位!希望各位能够将西莫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享受今夜。”说完狂又将酒饮尽。在掌声中狂缓缓坐下。
    摆摆手,乐队便开始演奏。
    舞女们有秩序得进场。
    墨荷也在其中。从服饰上不难看出她是此舞的主角。
    墨荷的身材极好,前凸后翘,却无多余的赘肉。她垂着眼扭动纤细的腰肢,实在是一副诱人的姿态。
    墨荷优雅地摇动手腕上的铃铛,轻盈地移动着舞步。头上的头饰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尤其衬出她脸蛋的俏丽。
    “达娃。”狂将我从墨荷的舞蹈中拉出。
    “嗯?”我望向旁边的狂。
    “若是站得累了就在我身旁坐坐罢。”
    我差点没有惊讶地瞪着眼睛,在这么多人面前坐在王的身旁是怎么个玩法?
    狂假装饮酒来掩饰笑意,说:“最近你表情有变多嘛。我还以为你只会摆着一张天塌下来都和你无关的脸呢。”
    “……”我沉默。你女人在下面搔首弄姿为你争脸面,你这么无聊真的好嘛……
    狂看了墨荷一眼,说:“达娃,你会跳舞么?”
    我心里一惊,他不会一时兴起叫我下去跳个舞什么的罢?
    我故作镇定地摇头,说:“王,达娃不会……”
    狂又是一派的模样,挑挑眉,却没有说话。用酒琼敲了敲桌子示意我给他倒酒。
    我替他筛酒。
    他假装在看墨荷的舞蹈,说:“达娃,我们做个交易罢。”
    我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和恶魔做交易一定都是不公平的,而我却没有选择:“您说。”
    狂笑了,目光却没有从席下的舞蹈中转移,认真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个男人在和我说话。
    “你若是下台表演,我便考虑以后让你来照顾那个小东西。”狂斜着眼睛看了看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料到他会捉弄我,却没想到他会拿这么大个诱惑来引诱我跳入他的陷阱。
    “嗯?如何?趁我还没有反悔……”
    “好。”我咬了咬唇,心说下去说个笑话也便是表演了,反正丢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脸。
    狂可能也不怎么觉得我会答应罢,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若是拿不出点像样的节目,莫不是丢了我西莫的脸面?达娃,你若真心想和本王做这个交易,就认真点,嗯?否则,我可不保证那个小家伙会发生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讨厌。只会拿格桑来威胁我。
    我垂下眼,叹了口气说:“达娃明白。”
    他笑。
    墨荷的舞蹈结束了,狂装模作样地鼓掌。
    对墨荷这样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狂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否是真的喜欢墨荷。
    然后摇了摇头,心说,这又与我何关呢。然后在狂的准许下离开主席,走到放道具的帐篷里思考自己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节目。
    看到放在角落里的古筝,想了想,自己大概是还会弹得罢。然后随手捻了捻琴,却正好碰到墨荷,我不免是对墨荷有些抵触的,于是怯懦地低着头对她作揖。
    “你在这作甚?”
    “王命我为夜宴表演。”我低着头回答。
    “哦?”墨荷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身旁的古筝一眼,用轻蔑的语气问道,“你会弹琴?”
    我愣了愣,想起那个被墨荷掰断手骨的女子,说:“略懂一二。”
    她摸了摸琴,然后看了我一眼,说:“你可别给西莫丢脸啊。”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脸,离开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墨荷是个不比狂好应付的人物。
    深吸一口气,然后麻烦旁边的小哥帮我把古筝搬到台上。
    虽然知道狂可能只是随口说一说让我照顾格桑,但是能每天和格桑见面这样的诱惑我实在无法拒绝。就算又是被狂戏弄也好,也总是值得试一试的。
    我走到古筝旁坐下,看到狂玩味的笑,还有不经意瞟到的亦臻的惊讶。
    我用指甲扫动琴弦,有些微微的疼痛。毕竟不是专业的,手指上没有留下茧子,指甲也没有习惯这种拉扯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音色好像不太对。
    一般是会弹小桥流水蜿蜒曲折的小调,但不够震撼,想想还是奏一曲《战台风》,我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弹好,但这一曲却是我最喜欢的。大抵是因为我比较爱扫琴罢,而《战台风》扫琴的地方很多。
    《战台风》的节奏比较快,有固定弹奏的几根弦。
    琴弦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硬,前几段我掐错了几根线却不易被发现。
    扫弦的时候并没有太用力,一是指甲被拨得确实有些疼。二是我发现琴弦的音色不太对的原因是弦的边缘有些松动,估计撑不了整首《战台风》。
    果然在我来回扫弦的部分断了一根弦,我立马用力拨动琴弦去盖住琴弦断掉的声音。但还是很明显看到我的琴弦断掉了。这对于弹奏是大忌。
    我的手心出了点汗。但还是坚持扫完了那一段,然后把节奏转慢,弹起了《高山流水》。断了一根弦对《高山流水》的影响并不大,而且《高山流水》节奏很慢,避免了《战台风》的激昂再去破坏琴弦。
    我尽量在《高山流水》里加入《战台风》的一些曲调,避免违和感。但在我弹《战台风》的一节重音时又断掉了一根弦,断弦直接打在我的手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调整好节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演奏,却刻意删去了《高山流水》的几节演奏,在一个过渡之后直接弹到结尾的地方。
    弹完最后一个音节之后,舒了一口气,特无辜地看着狂,表示我尽力了,他得遵守承诺。
    起身,只想快点下台,手上火辣辣的疼,低头看了看,指甲被琴弦刮断了一大截,在流血。大概是刚刚扫琴的时候太用力了罢。
    刚想离开,却听见亦臻的声音。他说:“西莫的女子果真个个都是才女。即便是断了弦的琴也能奏出如此歌曲,在下佩服,敬达娃姑娘一杯!”然后便在大家的叫好声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想干嘛啊……
    “在下也对姑娘好生佩服。在下对琴也有些研究,却未闻过姑娘所奏之曲,可是姑娘自编的曲?”一位汉族服饰的男子向我微微欠身,问道。
    我微愣,也向他低低头,说:“这曲子……是我师傅教小女子弹奏的。”为了避免他再问起我师傅是谁,我说,“可惜……师傅已不在人世了……”然后低下头。
    “可惜啊可惜……”他一副琴痴的模样,惋惜的坐下了。
    “都说西莫的女子能歌善舞,不知达娃姑娘,能否为赏脸大家献舞一曲呢?”亦臻笑道。
    我心说你这个登徒子别闹了可好,周围却是热情得狠,不让我跳一曲不罢休的架势。
    我求助一样地看了看狂。狂笑了,说:“达娃,众望难却啊。”然后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示意我赶紧的。
    我真想冲上去咬他。
    我还在为难的时候,古筝已经被撤下去了。
    叹了口气,说:“小女子本从未学过舞,也鲜少观看舞蹈……但方才墨荷姑娘的舞却实属是让我动容。略记得一两个动作,即兴表演一下也便是献丑了。”
    我在一片叫好声和欢呼声中接过侍女递来的手铃和别再腰间的铃铛,挽好长长的袖口,将裤腿卷起,然后示意乐队可以奏乐了。
    跳舞实在不行,但把节奏把握准便就没有什么违和感了吧。我努力回想墨荷的动作扭动腰肢,却实在记不清全部的动作,只好自己胡乱加了几个动作,总算是浑浑噩噩把这段舞给跳完了。
    跳舞这个实在是折腾死我了。幸好是踩着节奏来的。没出什么大问题。大家也好像蛮满意的样子喝着彩。
    亦臻又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了。
    我用一副“求求你了放过我吧”的眼神看着亦臻。
    亦臻笑得很大声,说:“西莫的女子果真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在下佩服。”
    我微微欠了欠身特违心地和他客套话道:“不敢,公子抬举了。”
    然后叮铃叮铃回到了放道具的帐篷里。
    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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