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枕边梦去心亦去 第十六章 池水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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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绿绮之琴,焉得文君倾听。
濡彩毫之笔,难描京兆之眉。
瞻云望月,无非凄怆之声。
弄柳拈花,尽是落魂之处。
今日清晨的阳光异常的耀眼,尽管隔着纱帘,依旧在床上投下了斑斑点点的光影。
我慢慢地把腿放到床下,沿着床沿坐着,脸上仿佛是被涂了胶水般的绷着。我下床拿过镜子,里面那张苍白的、带着白色泪痕的脸告诉我,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
“当啷”一声,光亮的铜镜被我扔在了地上,我不想看见里面那张脸,那张充满了颓唐、没有一丝生机的脸。
我用手搓着脸,踉跄的跑出去。
外面的太阳把阳光投到我身上,把我的脸照得生疼。我折回屋里,慢慢的瘫在地上。
地面和昨天一样凉,刚刚好可以让我平静一下心情。
门轻轻的动了下,我偏过头去看,如茵正端着水走进来,光芒把她的衣服渲染成了耀眼的金色。
我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努力对她展开一个笑容,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其实是那么的心烦意乱。
如茵把我扶到凳子上坐下,用湿毛巾给我擦脸。我保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一动不动地任她擦着。
如茵的眼里忽然落下泪来,晶亮的眼泪像一把锥子瞬间打破了我的笑容。我颤抖着手帮她把眼泪抹去。
我说:“我没事,无论怎样,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这是我想对之唯说的,可惜现在,只有如茵听我说这些了。
如茵一把抓住我的手:“好,小姐,我们都会好好的。”
我自己走到衣柜前拿起衣服:“我不想吃早饭,我们出去走走。”
如茵过来帮我理衣梳发,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想尽办法的劝着我吃饭,我想她是能懂我的,现在,是我最没有食欲的时候。
打开门迎上阳光,我下意识地拿长袖子挡了一下,就像是挡住我不想知道不想明白不想承受的一切。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如茵扶住我。
“我不知道,随便走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呆着。”我听得出来,我的话里已经没有了丝毫力量,所以如茵才会小心的扶着我。
一样喧闹的街口,却已经不是“又得浮生半日闲”的那天了,我停下脚步,痴痴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欢笑的,打骂的,结伴的,独身的,步行的,驾车的,骑马的人们接连从我身边走过。。。。。。
聊天的,叫卖的,说笑的人们接连从我身边走过。。。。。。
挎着篮子的,挑着担子的,拉着身旁人的手的,满脸笑容的人们接连从我身边走过。。。。。。
一切都挡不住心里反上来的烦闷。
天上的云就像是翻卷起来的池水,荡漾着波纹,汇聚又散开,层层叠叠的云卷,却终究挡不住太阳的强光。
我准确的捕捉到了后面轻微的脚步声:“云扬,你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