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没有回答他，一脚把离合器踩到底，车飞驰向前。
    风再度猛烈地刮在脸上，秦纳微微侧过头，不经意间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面孔。他的视线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移开。
    身旁，凯撒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着，就像火红飘荡的枫叶。
    “想过出去吗？”凯撒忽然问道。
    秦纳偏头。
    “站得越高，权势越大，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最好的。每个人都争着想往上爬……”凯撒低声笑了笑，“直到爬到顶端，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笼牢。”
    秦纳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没有情绪。
    “这种事情，还用你说？”他声音平淡。
    凯撒笑了一声：“过来，吻我。”
    秦纳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前方灯火辉煌的建筑。
    凯撒一下踩下刹车，一手抓住秦纳略长的黑发，把他的头按过来强制性地吻上。秦纳拧起眉，手掐住对方的脖颈把对方狠狠向外一甩：“滚。”
    凯撒被甩回座位上，他揉了揉脖子，看着秦纳的视线阴沉残暴。然而他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解开安全带，沉默了一下：“从明天起给我留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下车绕过来，给秦纳打开车门，“我带你看看真正的七域。”
    秦纳毫无兴趣：“那应该是王要做的事吧，难道你准备把这个位置让给我？我没兴趣。”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凯撒向前走去，“舞会快开始了，进来。”
    秦纳手抄着裤兜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等会确定要跟我跳舞？”
    “当然。”
    门口的人看见他们纷纷鞠躬，秦纳扫了一眼，看见几个王城的人，还有几个应该是首领。他毫无负担地狐假虎威，绕过凯撒率先走进大门。
    有人想阻拦，被凯撒一个手势阻止。
    刚走进去，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爸爸！”
    秦纳把她从身上拎下来，看着她严肃地说：“我再说一次，别叫我爸爸。”
    安妮眨着大眼睛望向他身后的男人：“爸爸，他不让我叫他爸爸。”
    凯撒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先自己去玩。”
    安妮看着他憋了憋嘴，走到一边去了。
    秦纳看着她离开，眼神暗了暗，却没有走上去。
    他转过身向门口看了看，目光越过惊异地看着他的人们，直直落向远方的夜色。
    耀眼的灯光驱散开黑夜，这里充满了人们所幻想的一切。顶上辉煌的吊灯反射出万千光芒，照亮了偌大的大厅，照亮了每一个身处此处的人。身旁有着婀娜多姿千娇万媚的美人，还有面若好女身材纤细的少年。他们带着柔柔的笑意对待每一个人。
    在这里醉生梦死，不知归处的每一个人。
    七域……
    秦纳在心底轻声念道。
    他收回视线，向大厅的角落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过来，美丽细长的眼睛愉悦地弯着：“先生，等一会我有资格当你的舞伴吗？”
    秦纳拿过一旁侍者手中的红酒递给她，微笑着拒绝：“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
    他指了指凯撒，女人挑了挑纤细的眉，有些惊讶：“那么，打扰了。”她看了一眼凯撒，轻声笑道，“如果有空闲，希望能来找我。”
    秦纳又拿了一杯酒，和她轻轻碰杯：“现在就有空闲。离舞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他看向选定好的角落，“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消磨一下时间吗？”
    女人笑起来：“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走到一旁，秦纳站定，指了指凯撒：“为什么不找他？最起码，他身上的衣服比我的更正式。”
    他又恢复了单手揣兜的造型，斜斜地立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黑发没有整理，落了一些搭在前额，凌乱而肆意。
    女人抿了一口酒，看着他的面孔笑道：“你有不输于他的英俊。比起他，我更偏向你这样的类型。”
    她把酒换到左手，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一下，王城成员，法兰西斯。”
    “法兰西斯？”秦纳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看着对方碧绿猫一般妩媚的眼睛，“自由？”
    法兰西斯抿着唇笑，微微点头。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秦纳靠着墙站着，语气变得轻松，似乎毫不自觉自己问的是怎么样的问题。
    法兰西斯晃了晃手中暗红的液体：“法兰西斯的涵义是自由之人，无拘束之人。”她弯了弯眼睛，笑意浸进眼底，“所以身处哪里都没有关系。”
    因为没有哪里能拘束他们。
    秦纳抬起头，恰好和不远处凯撒的视线对上。他无声地笑了笑，学着罗泽之前的样子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对法兰西斯说了一声“失陪”，向前走去。
    法兰西斯拉住他，白皙的手指倒扣住酒杯，暗红的液体尽数倒在地板上，反射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红光，秦纳看着她，法兰西斯丢下酒杯，酒杯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化为碎片混在酒中。
    晶莹的玻璃混着暗红的酒液，冰冷地印出秦纳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孔。
    法兰西斯笑容明媚地对着秦纳做了一个口型。
    小心。
    随即放开抓着秦纳的手，若无其事地叫来侍者打扫地面。
    “法兰西斯，怎么了？”一个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地面后发出疑问。
    “没什么。”法兰西斯看着秦纳远去的身影，避开男人伸出来的手，微微皱起眉。
    男人讪讪地收回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秦纳：“那是新进王城的人？”他看着秦纳的衣服，哼了一声，“低俗。”
    法兰西斯没有回答他。
    秦纳手垂着，倒拿着酒杯。在接近凯撒的时候把酒杯丢给他，与他擦身而过。
    凯撒身边的女人微微皱眉：“王，他也太放肆了一点。”
    凯撒拿着手中的酒杯，端详了一会，问道：“你这样觉得？”
    轻而平淡的语气却让女人心惊起来。凯撒叫过旁边端酒的侍者让他在这个杯子里倒上酒后，没有看女人一眼，女人咬了咬牙，稳住自己的颤抖，快速退开。
    这里面，大多还是像她这样没有身份，依靠着强者的人。
    舞会开始了。
    却没有音乐、也没有舞蹈。
    凯撒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遍，没有看见秦纳。
    他皱起眉，大步向门口走去。人们低着头，自动地给他让出一条路。凯撒刚走出门，就一边看见了隐在夜色中的秦纳。
    秦纳懒懒地靠着墙，发觉凯撒过来后也没有转头，而是看着远处。
    “罗泽还没有来。”他轻声道。
    “三号建筑首领吗。”凯撒淡淡地说，“舞会已经开始了。”
    “是吗。”秦纳说，“我没有听见声音。”
    凯撒说：“我的舞伴没有出现，没人会跳。”
    “是不敢吧。”秦纳直起身子，终于看向凯撒，“有没有想过，离开七域？”
    凯撒的瞳孔瞬间收缩一下。
    秦纳懒懒地笑起来：“我只是开一个玩笑。”他向内走去，“去跳舞吧。别让别人等久了。”
    秦纳和凯撒站在最中央，音乐流出，四周一片安静，似乎一切都随音乐平静下来。
    音乐悠扬而缓慢，在大厅中静静地流淌着。
    秦纳朝凯撒伸出手：“我只会跳男位。”
    凯撒笑起来，金色的眼中燃着火焰，印着面前的人的面孔。
    他一把抓住秦纳的手，把他拉过来：“没关系，我教你跳两个男人的舞。”
    ——————————————
    明天开始，一直到八月一号都不能更新。要出去旅行。
    但是我会努力在途中抽出空闲写点在手机上的^^
    其实理论上应该有存稿，但是我努力了很多天……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