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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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纳从地上爬起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向外圈走去。
    他佝偻着背,衣服到处是洞,衣角还沾着土黄色的不明物体。头发一缕一缕的,乱七八糟地搭在他满是污垢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猥琐无比。
    没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用力踹了一脚。秦纳被踹在地上,转头惊恐地看着来人。
    来人呸了一口:“你他娘地脏了老子的眼睛,快点滚!”说着又往他身上踹去。
    秦纳向旁边滚了一下,看似颇为狼狈地躲过那人,又狼狈地爬起来,快速滚了。
    向前没跑几步,他差点被在地上交合的人给绊倒。不等他们反应,立即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啧,死垃圾。”一个胖子皱了皱眉,接着淫慸邪地看向被按在地上强慸暴的人,扯开皮带把那一坨东西塞进那人嘴中。
    秦纳一路向前跑着,终于到了外圈。
    他环视四周,找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平房,瘸着脚走进去。
    待他走进房间后,就着一身破臭衣服扑在勉强可以称作床的木板上。
    七域。
    又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地方。
    无论你是流浪者、亡命之徒、穷凶恶极的罪犯,还是众叛亲离、无家可归,都能来到七域。
    这里给你庇护。只要你能进来,再不受外界的法律和道德规范限制。但是,进来之后就别想出去。
    这里唯一的规则,弱肉强食。
    如果你是弱者,那么你来这里,如同到达地狱。如果你足够强,你能过上上帝都羡慕的生活。
    秦纳躺在床上,原本闪烁着猥琐光芒的眼睛忽然沉地如同深潭。他嘴角略略挑起一个笑,如同锋利的刀。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细细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恐怕没人知道,在这破烂衣服下包裹着的,是怎么一副身体。
    每一块肌肉都蓄势待发处于最佳状态,匀称地包裹着骨骼。在这具肮脏的身体下,静静隐藏着凶猛的野兽。身体的柔韧与力量都很让他满意。
    秦纳抛开垂在眼前的头发,为自己全身散发的恶臭皱了皱眉。
    他是在下水道里醒来的,醒来记忆一片混乱,只大概记得七域里的规则。随后又找了几个人询问七域的事,当然,用了小小的手段。
    弱肉强食……秦纳看着自己的手臂,没有之前的记忆,就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最麻烦的是,七域只能进不能出,一个封闭的单项选择。
    秦纳通过从别人口中得到的信息,结合自身情况推断出自己应该是犯了罪逃进来,但为什么又会在下水道躺着?
    也不是没想过下水道可以通往外面,但是没走几步就被铁栏杆拦住。
    算了,懒得想。既来之则安之。
    而且,他对出去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
    秦纳闭上眼,身体缓缓动起来。
    他虽然失去记忆,但身体的记忆比大脑的好得多。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自发地做出各种动作。秦纳静静感受着每一个动作的方向、力道、走势,不断重复着。他调整着呼吸,手顺着力道向前挥舞。
    做完这些后,他去拿放在几个木板搭成的柜子里的食物。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秦纳看着瘪兮兮的食物,最终还是放下了它。
    秦纳忽然皱起眉,随即舒展开。随后门被打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冲过来拿起食物大咬了一口。
    “喂……”秦纳没来得及阻止他,“这可能过期了。”
    “过期?”男人嘴里塞满了食物模糊不清地说,“在七域里有吃的就算不错了!而且……”他又说了一句话,但是秦纳没听清楚。
    “而且我是中国人啊,百毒不侵!”男人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你失忆了是吧?你也是中国人,以后看见食物不要犹豫地吃,绝对不会有事!”
    “……为什么?”
    “这是个很古老的故事。”男人哈哈几声,把手上的食物吃完。秦纳看着柜子里的食物犹豫几下,还是拿起来慢慢吃着,在心里嘀咕难道中国人还有特异功能?
    男人吃完后又去拿柜子里的食物,被秦纳阻止了:“留点在挑战的时候吃。”
    男人照样拿起食物:“不用。我刚刚问到,在挑战前会给你吃穿住。不过七号建筑物的东西可能不大好吧。”
    “你要求还真高,有的吃就不错了。”秦纳嗤道,“你准备挑战哪个?”
    “我倒是想直接挑战首领,但是非建筑物内人员不得越级挑战。”男人耸了耸肩,“你呢?”
    “随便挑一个软柿子捏了就行。”秦纳吃完食物,“我准备在七号建筑物里多呆一些时间,试试自己的力量。”
    “呵——”男人嗤笑,“跟我打不就得了,偏偏要去找那个麻烦。”
    “跟你打完后有吃的么?”秦纳斜他一眼,“你打败首领后,要去挑战王?”
    男人笑了笑,脏兮兮的头发一缕缕垂在他眼前:“这么相信我能赢?至于王,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也是。”秦纳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哎对了,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男人怔了怔,黑眼中浮上蓦地血腥又飞速消失:“没人告诉过你,在七域里不要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吗?”
    “没有。”
    “啧。”男人一屁股坐在被当做床的木板上,木板“嘎叽”一声,“既然进来了,就和外面没有关系。选择了这里,就选择了脱离外面那个……恶心的世界。”
    “我倒是觉得,在外面应该不用故意把自己弄得脏成这样吧?”
    “呵。”男人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在外面,弄脏身体算什么?心都得弄脏。”
    “所以你是因为对外面失望透顶才进来的?”秦纳坐在他旁边。
    男人沉默一下,忽然笑着拍拍秦纳的肩:“你对我们发出的这股强烈的臭味一直没感觉?走了走了,去七号建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秦纳向后一倒,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摇欲坠。秦纳望着掉了不少墙灰斑驳的天花板笑了笑:“现在走?这么早去给人家当靶子吗?”
    男人怔了一下:“靶子?”
    “傻×。”秦纳总结。
    “喂!”男人走过来把他拎起来,瞪着一双黑眼睛看向他,“那你就和我一起傻×好了,走!”
    秦纳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把他向后一拉:“你想早点死我还不想。我问过一个小子,他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人进来了,更没有多少人敢挑战七个建筑里的人。由此可见,建筑中的人一定形成了特殊关系网,你随随便便就跑去挑战别人,爽了一时,然后呢?你确定里面的人不会联合起来杀了你?”
    男人皱了皱眉。
    “你说外面的世界恶心,我告诉你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恶心。”秦纳把男人向床上一拽,“睡觉。”说完就闭上眼。
    男人侧过头瞥了一眼对方面目不清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声“啧”了一声:“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没法解决,只能硬干。”秦纳眼也不睁地说。
    发现了问题,无法解决?男人看着他的侧脸:“既然这样,睡觉有什么用?”
    秦纳:“养精蓄锐。”
    男人:“去那里养精蓄锐不挺好?”
    秦纳掀开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傻你还立即就展示你到底有多傻。在他那里睡,睡着睡着就死了呢?”
    男人无言,反而勾了勾嘴角。
    秦纳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显然不准备就这么闭上:“还说人恶心呢,我看是你人太傻让别人不骗你都不好意思。犯案进来的吧?犯的案子是被别人撺掇着做的吧……”
    男人一掌按上他的脸:“够了,睡觉!”
    秦纳哼笑一声,再度闭上眼睛。
    男人在一旁睁着眼,盯着斑驳出了抽象美感的烂天花板无言沉默了一会,向秦纳那边挤了挤:“进去点,占着这么宽的位置你好意思?”
    秦纳哼哼两声,向里面凑了凑。木板随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最后挣扎了几下,在两个男人的重压下,不堪重负,塌了……
    两个男人睁开眼,接着闭眼继续睡觉。
    半夜,两人同时睁开眼,秦纳向门口望了一眼,门外很快传来嘈杂的响声。他微微皱了皱眉,看样子又有人遭殃了。
    男人翻身坐起,揉了揉满是油的头发,皱起眉。
    总觉得,他们会被波及啊。
    门口依稀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男人怔了一下,立即在秦纳耳边低声快速说道:“快装瘸!”说完就滚到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在地上蹭了一层泥。
    秦纳的左脚立即微微缩了一点起来,脚趾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紧绷着。他向外侧了侧,姿势一变,整个人有半个右边身子伸出木板落在地上。随即他闭上眼,调整一下呼吸。
    男人眼皮稍稍地掀起一点,透过眼缝去看秦纳。
    这个时候再看他,就是一个睡觉都散发着猥琐的人。呼吸杂乱,满是污垢的脸上深深地堆积着愁苦与疲惫。
    这垃圾,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时,门忽然被大力拍击,震天的响声“惊醒”了两个人。男人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声,就像喉咙口堵着一口痰吐不出来。秦纳先从鼻腔挤了点声音出来,又用嘶哑的嗓音模糊地问:“谁啊……”
    “快他妈的开门!”外面的人相当不耐烦,又敲了几下后狠狠把门一踢。
    两个人被吓住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一个高瘦竹竿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因为两人身上的臭气皱起眉。
    竹竿男人皱着眉蹲下来,万分嫌恶地去扳男人的脸。男人“嘶”了几声,剧烈咳嗽起来,就像要把痰咳出来一般。竹竿男人立即松手,站起来唾弃地狠狠踢了他一脚,又扫了一眼秦纳,像是没踢过瘾一般过去又踹了他几脚。秦纳捂着肚子,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竹竿男人又蹲下来,去拽秦纳的衣服,秦纳“惊恐万分”地躲了几下,没让他扯掉。竹竿男人一拳砸过去,站起来一脚踩上秦纳的两腿之间,狠狠骂了一句“垃圾”便走了出去,对着门口说,“妈的两个臭鬼。去下一间。”
    待他们走后,秦纳还是原来的姿势缩在原地,低着头,头发埋住了脸。
    男人站起来走到秦纳身边低声道:“他们是七号建筑下的狗腿子,专门为里面的人找些长得不错的人,用处你知道吧。”
    秦纳低着头笑了一声:“狗腿子……”
    他撩撩头发,垂下眼帘站起来:“我本来觉得人要理智点,不要没头没脑地窜去做事,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呢?”男人挑挑眉梢。
    “现在?”秦纳冷笑一声,“都压到老子头上来了,理智算个屁。他们晚上接受挑战吧?”
    男人看着他,慢慢挑起唇:“当然接受。”他向门口走去,看了看门框的变型程度,伸出手一拉,生生把门框拉下来。他举着门框向外走去,“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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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七域的事会在文中一一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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