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珀走近了一步到了雪白精致的栏杆前，撑手向下望去。而后面的顾然瞻前顾后了一番，才小心地走到了相隔他半米的地方站住了。
    “我刚才让你觉得难堪了？”
    顾然惊讶地看向严珀，而严珀也看向了他，语气平和地问：“我向别人介绍，你是我弟弟的时候，让你觉得难堪了么？”
    “没……没有啊。”顾然声音发飘，否认得很不坚定。
    “你不用这样。”严珀安抚他，坦率地说，“如果觉得不适应一定要直说。我本来也就做得不好，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过很多以哥哥的身份和你生活在一起之后要做些什么，可是后来发现要一一办到真是不容易，你没办法认同我，不是你的问题。”
    顾然在严珀面前语言总是笨拙的，他很想反驳严珀的话，可开口也只不过如此，“不是的，我没有这么觉得。”
    “是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意见？”
    “呃？”顾然稍微愣了一下。
    严珀把顾然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转了个身面对了顾然，向后微微靠在了栏杆上，“看来是有，说说看吧。”
    顾然在短时间的失聪之后，握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就攥成了拳头，他在一个深深的呼吸过后，鬼使神差地低声说：“可以……回我的短信么？”
    阳台上静悄悄的，顾然担心自己的心跳声要被严珀听见了。
    严珀似乎有些没想到，他走到了顾然面前，“只有这样？”
    顾然低下了头，“只要回我就可以，隔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严珀失笑，“抱歉，我很少发短信，有事都会打电话，所以……原来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收发短信啊。”他用手掌按住了顾然的脑袋，“好，我知道了。”
    顾然承受着头顶的厚暖手掌，手足无措地抬不起头来。
    “那我也想要有一个要求。”
    顾然抬了抬眼睛，“什么？”
    “可以真的把我当作哥哥么？”
    顾然一时间没什么反应。
    “像看待顾言一样。”
    顾然有些动容，最后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严珀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张开了手臂，对他说：“现在就试一试。”
    顾然哑口无言地呆住了。
    严珀张开怀抱等在那里。
    顾然不知道自己踌躇了多久，或许是严珀张开手臂迎接的样子太像一个吸引人的漩涡，引诱得他走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顾然犹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婴儿一样走到了严珀面前，犹豫地伸出了双手，很笨拙地虚虚往严珀的腰上一拢。
    就在他想转身就跑的时候，严珀的手臂已经把他收紧在了身前。
    什么话都没有，只是这样抱着。
    严珀的体温在顾然的心中鼓荡成了一阵干燥的春风，让他无端地心慌意乱，心荡神驰。有一种异样的冲动在他的胸膛里滋生壮大，而他却对它一无所知，只是在茫然中产生了一种雀跃，那雀跃毫无缘故而又如此强大——让顾然不想推开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