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挑了挑眉，说：“我怎么觉得他快怕死了。”说完，他瞄了罪魁祸首严珀一眼，不客气地问：“喂，你怎么来了？”
    严珀不理他，径自对秦教练说：“如果他待会儿真的上了马，还请您多多关照。”
    秦教练又望着顾然的身影，说：“那是一定。”他笑着看向严珀，说：“我也很想再见一见另一个‘顾言’啊。”
    听完秦教练的许诺，严珀才很冷淡地看向严律问他，“骑马到后期的运动量会很强，你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严律脸上登时就不乐意了，“我很猛的。”随后，他嘟囔了一句，“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心脏！”
    就在这时，顾然已经呼哧呼哧地从休息区里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情不愿的陆云朗。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慢停了下来，对着两匹马前的三个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陆云朗也跟着抱歉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秦教练朝顾然走了几步，和气地问。
    顾然猛地立正，中气十足地回答说：“我叫顾然。您好。”
    “你好。”秦教练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然后明了地问：“你是来骑马的？”
    “对对对……”顾然一边点头一点说，生怕别人听不懂似地不断重复着。
    “哈哈哈。”秦教练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起来，“我碰巧也是来骑马的。”
    严律走到两人中间，然后伸出手，在顾然的肩膀上一压，说：“都是来骑马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不一会儿，习场上由原先的两匹马变成了五匹马。
    顾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匹黑马，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它。感受着手掌下的触感和温度，他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从黑马的脖颈上滑下去，他小心地将手掌按在了黑马前身的一个地方。肌肉下的血管在明显地突突跃动，顾然觉得那根自己所触碰的血管一端连接着自己，另一端则连接着这匹马的心脏。
    ……“小然，你知道吗？马啊，是通灵的。”顾言背着顾然走在落寂而狭隘的街道上，漆黑的天空上零散地点缀着几颗星星。“如果你把手放在它的身上，只要一会儿，它的心跳就会和你的心跳相一致。”顾言忍不住捏了捏顾然的大腿，转过头，笑道：“很神奇是不是？”……
    顾然怔怔地按住那个地方，然后把另一只手抚上心口。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眉间微微地皱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边的严律拍着自己身边的马匹，研究一般地看着顾然。从眼神到神态，从肢体到动作，他都滴水不漏地观察着。
    忽地，顾然猛地勾起了嘴角，他的眼中灿烂地一亮，急急地将目光投向那匹黑马的大而湿润的眼睛里。
    “好神奇。”他喃喃地念道。随后，他就像是一个捡到宝的半大孩子一般兴奋地朝四周扫了一扫，随即就看见了正看着自己的严律，他直接就忽视了严律此刻并不算正常的审视，快乐地简单地，炫耀似地说道：“我们的心跳是一样的。”
    严律忽然就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非常用力地跳了一下，他暗暗地用手按了一下，觉得很奇怪。
    顾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索性也不多说，只是火急火燎地踩着马镫就要上马。
    “上马前应该检查一下装备是否安全。”秦教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严律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按照他的本意，他就是要看顾然他是怎么上得马，他就是要一步步地解剖那种青涩而又生疏的姿态。
    “啊？”顾然疑惑地回头，随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您能教教我么？”
    秦教练点点头，果然朝顾然走了过去。
    严律有些不解地叫住了秦教练，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说：“秦教练，你来这里干什么，陆云朗在那边。”
    秦教练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那个男孩子，已经让严先生教着上马背了。”
    严律略感惊讶地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严珀自己骑在一匹马上，用极度严肃的表情正在认真地对另一匹马上的陆云朗说着什么。
    严律摇头哼了一声，颇感同情地看了一眼极其煎熬的陆云朗。
    再回头，他发现秦教练已经半蹲下了身体，然后用手指着马腹处的一条肚带，对一边盘腿坐在草坪上的顾然说道：“肚带不系紧容易转鞍，这是很危险的。骑行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检查一下肚带的松紧。”
    说完，他又拍了拍黑马的马鞍，说：“如果以后自己骑马，要选择鞍上有铁环的马，这样可以帮你保持平衡。”
    顾然仔细地听着，然后问：“这个只是对初学者而言吧。我记得我哥哥的马就没有铁环。”
    “你也有哥哥啊？”严律抓住顾然话里的细枝末节，插进来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