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伤的太深,爱得太痴。 第一卷 第五章 周岁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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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一天,记忆里已经非常模糊的外婆姨妈们终于来了,两个舅舅都没有来,可能是因为升入高三学业紧张吧。
母亲抱着小冰语去招待外婆他们。
“小九啊,囡囡长得真漂亮,长大了肯定也像你,能找个好婆家。”
……
…………
七个女人叽叽喳喳,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冷落自己小妹一家的。
“小九啊,尚任那孩子现在对你好不好啊?语儿听话不,哭的厉害吗,带两个孩子累不累?怎么瘦成这样子,都没好好吃饭吗?”
不用看,冰语也知道这一定是她的亲亲外婆,这里除了外婆,没有一个是真心关心妈妈的。
“妈,都挺好的,他很顾家里的,我一点都不累。再说了,妈,我现在哪瘦了,以前的褂儿都穿不上了。”
说实话,在听到母亲说父亲的好,小冰语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这也太假了。
“都好就好,都好就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对尚任那孩子也要好,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现在又有了语儿更要好好儿的。带两个孩子确实是挺辛苦的,没事,慢慢熬过去,等孩子长大了就可以享福了,当初是妈对不住你们啊……”说着就哽咽起来。
“妈!”要不是怀里有个小冰语,陈玉珍一定会当场扑到自己母亲怀里去的。冰语在心里感慨两世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母亲,我是否应该改变母亲呢?不让她走上一世的路。嗯!
平静下来的陈玉珍给母亲说了这些年的经历,说起当初的艰难时母女两个又是抱头痛哭。不过现在是不错。
母亲和外婆聊得起劲,冰语却是蹦紧了弦。这帮姨妈一个个虎视眈眈,母亲那么小白,她可不敢松懈。小冰语两只小眼珠咕噜噜的转,几个姨妈脸上的表情令人寻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阵子她得时刻盯着母亲,绝不能让她误入歧途。革命尚未成功,冰语仍需努力啊!
接下来姨妈们提出第一次来,想让陈玉珍带着转转,陈玉珍推脱说其实她也没怎么出去逛过,让孩子她爸带他们去玩。冰语觉得此时的母亲还是明智的,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可是姨妈们又是亲情牌,又是激将法,反正各种各样的理由一股溜儿地砸过来,最终陈玉珍只得妥协,答应办完周岁后会带她们去玩玩。
要不是忌惮自己的“稚龄”,冰语肯定会和姨妈们力争,可是不行啊,不能破坏大家心目中宝宝乖巧可人的完美形象啊,哎,冰语开始体会到柯南的痛苦。想着要找救兵,对了!回家找老爸,嘿嘿,让老爸灭了你们这群魑魅魍魉!虽然自己始终没有对上一世父母的所作所为不能释怀,但是我可以试着改变。
终于满一周岁啦!冰语在心里表示无力,她的外表幼小内心苍老啊……母亲早早就给她梳洗,穿上了新衣服,照照小镜子,真的好卡哇伊。(笔者语:果然女人上至八旬老太,下至一岁奶娃,臭美的心思都是一致不受影响的)
早上请了人过来拍照,冰语努力摆出最可爱的笑脸,摄影师都夸她上镜,虽然很有装嫩嫌疑,但是小家伙心里那个美啊。
酒席没有去酒店,只是在家里办,还好家里够大,此时家里的经济虽然有所好转,但是显然也不希望铺张浪费,这样操办要节省很多。
酒宴开始之前,安排了抓周。冰语只在电影里见过抓周,一直以为是古时候的习俗,也不知道这次是谁提议的。看着一堆道具实打实的摆上来了,要怎么抓呢?前世的自己是学管理的,难道这一世还要继续吗,反正也熟悉了,可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正纠结于自己未来的抉择问题,突然又想起风墨崖给他“变”出来的电脑供她抓……顿时感到自己头上一只喜鹊华丽丽地飞过。心里美滋滋的~
麦尚任把小冰语抱上桌,哥哥麦冰殇在一旁也要抓,母亲在旁边劝说,奶奶让她去把喜欢的抓起来。喜欢的,嘿嘿,又没要求只抓一个。她这会已经勉强能自己走路,虽然还有点颤颤巍巍的,不过她才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爬来爬去,实在有损形象。(笔者语:小奶娃哪来的形象……)
咦,第一个是新华字典,唔,学习?要了,示意父亲,父亲果然眉开眼笑,“我的女儿以后一定是个知识分子啊。”说着准备把小冰语抱起来,被她拒绝了,继续往前迈开了她的小短腿。
第二个是笔,写作吗?她喜欢耶,要了!
第三个是尺,干嘛的?不要。
第四个是个算盘,额,她对账房先生无爱,不要。
第五个是张十元钞票,见钱眼开的冰语怎么可能放过,必须要!
第六个是个印章,这个是干嘛的,看着挺粗糙的,不值钱,不要。
第七个是盒水彩笔,额,她只喜欢素描,这水彩笔也太幼稚了,不要。
第八个是团毛线,老妈想教她织毛衣吗?她只能织条漏洞百出的围巾,不要。
第九个是个乒乓球拍,额,前世她的体育实在有够糟的,要不要练练呢,不管,先要了!
第十个是把小电子琴,她记得自己前世确实有一把来着,要了!
第十一个是双筷子,额,吃饭的吗?冰语这个资深吃货怎么可能不要,要了!
第十二个是双小鞋子,咦,这个干吗的,反正是自己穿,要了!
第十三个是支口红,额,前世的她幼时偷偷用过母亲的口红,被痛骂,从此珍爱生命,远离口红,不要。
第十四个是个小地球仪,汗颜啊,老爸是张活地图,她却是地理白痴,不要。
第十五个是卷纱布,她才不要去医院,不要。
第十六个是个小螺丝刀,这个她熟啊,小学就拆家里的电视机,嘿嘿,要了!
第十七个是个玩具汽车,玩具不怎么吸引她,可是她喜欢车,还是要了!
第十八个是个积木,玩具积木?想不出来,不要。
最后一个是串佛珠,额,要她出家?不要。
恩,满意的拍拍小手,看向一旁惊呆了的众人,冰语故作可爱的向奶奶张开双手,“爸爸,这些语语都喜欢哦,爸爸都要给语语吗?”
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恢复了正常,小孩子喜欢新奇东西也是正常的,刚刚看小丫头一个个煞有架势地挑选,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应该是好玩,恩,绝对是好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思考呢,对对,小孩天性罢了。
麦尚任却是非常高兴,“我家语语绝对是天才啊,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语语,还有什么想要的吗?爸爸都给你买。”这一家人都很高兴,都是乐呵呵的。这一刻,父爱,是真的么,久违了的父爱。
“语语想喝奶。”
这下子换做陈玉珍不好意思了,冰语平时不吵着喝奶的,当初断奶断得也很乖,现在怎么又要喝奶了呢。麦尚任正思考要怎么和自己解释断奶的原因,冰语决定不再折腾面皮薄的母亲,“爸爸,之前还有奶奶喝的,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咩咩病了吗?”前世冰语最不满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发育的时候营养不良,硬生生止步于162cm,娇小可人算不上,高挑修长又远得很,老爸182cm,老妈也有166cm,遗传基因这么好好,如果她从小就喝奶补钙,应该可以提高点吧。
“恩,羊奶确实是个好东西,营养好,语儿喜欢喝的话,爸爸再帮你弄只羊来。哈哈……”麦尚任和大家的笑声摧残冰语的耳朵了,不过后世的冰语很少听到父亲这么爽朗的笑声,只觉此时大嗓门的荼毒也是一种幸福。
晚上的酒宴才是重点,陈玉珍下午还是很忙,奶奶则是和外婆聊天,麦尚任就抱着女儿去和朋友们聊天。冰语拽拽父亲的衣服,“爸爸,语语有话要和爸爸说,悄悄的哦。”
“语儿有什么话要悄悄和爸爸说啊?”
“爸爸,姨姨们坏。姨姨要妈妈出去玩,妈妈不肯,姨姨就凶凶。”哎,组织语言她容易么她,又要幼稚,又要让父亲明白意思,她实在是绞尽脑汁啊。
林荣泉果然皱起了眉头,“语语告诉爸爸,是哪个姨姨啊,怎么凶凶啦?”
“新来的姨姨,好多,一屋子的!语语学给爸爸看……”
冰语学着姨妈们的样子,瞪大了双眼,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指着前方:“小九,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现在发达了,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忆秋换了姿势,双手交错抱在胸前:“不要一个小九一个小九的叫得这么亲来,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人家不一定当你是姐姐呢,人家现在有出息了,我们这些穷亲戚不想认啰。哎,也不想想她走的时候带的那些个家当都是谁的,作孽哦。”
忆秋频繁地换着姿势,学着当天姨妈们的话,一字不落地讲给父亲听。
麦尚任看着小女儿古灵精怪的表演,刚开始还觉得女儿一板一眼的小模样真是太可爱了,他决定了,以后不能让她变坏,让她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但是这些冰语从来都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呢,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严格,不容许自己出一点点错呢。。。。。。。且这模仿能力也挺有点意思,可是越往后听,眼神就愈发暗了。冰语看见父亲的表情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便不再继续下去。
“爸爸,姨姨们说的什么呀?语语都听不懂,可是语语不喜欢。”
“语儿听不懂没关系,知道都记下来告诉爸爸,真是爸爸的乖女儿。语语困不困,要不要先睡会。”
折腾了一上午,冰语确实也困了,奶娃娃精力有限,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父亲接下来会怎么做,反正她知道有着非凡的经商头脑的父亲,一定没问题。
最后麦尚任果然主动请缨,全家总动员了,理由是女儿太小,离不开母亲,陈玉珍要顾着女儿,所以还是由自己来当向导。麦尚任还特地强调了自己很有空,表示自己对他们的诚意。
高,实在是高。父亲这么一说,姨妈们想拒绝也找不到理由了。看着姨妈们微微发青的脸,冰语在心里暗暗发笑。
前世她只学过恬不知耻这个词,可现在冰语却是真的见识到了。小姨抓着件红色布裙子就不肯放,一双眼不停瞟着母亲。这裙子要卖八十!八十是什么概念?当时的猪肉才一块钱一斤,普通的女工一个月的工资满打满算也才六十,她家现在是还不错,这裙子也不是买不起,但那是自家父亲一点一滴拼出来的,又不是天上掉的馅饼,这帮女人明摆着就是想拿她家当冤大头宰来了!再看其他几个姨妈,一个个眼里都发着狼光,这件裙子是绝对不能买的,这就是个无底洞的入口。
看着母亲为难的表情,再看向父亲,咦,父亲没有生气嘛,难道父亲胸有成竹?也是,这几个姨妈在父亲面前肯定是得不到好处去的,她爸是谁啊,那城府谁比得了啊。冰语放下心来,只要把母亲哄住了就好。
小奶娃要怎么哄住大人?嘿嘿,简单的很,一哭二闹呗!冰语酝酿下情绪,然后哇哇大哭起来,这下子陈玉珍可顾不上姨妈什么的了,一个劲的哄宝宝,一般冰语可是很少哭闹的,所以关键时刻这招屡试不爽啊。
姨妈们看小妹这样子显然是帮不上忙了,只好把矛头对上了她爸。很久以后冰语才知道之所以姨妈敢对上父亲,实在是因为不了解父亲的水有多深,当初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除了外婆和小舅照应着,其他人可是个个都没给父亲正眼,自然也不会有人和父亲有过交情,在姨妈眼里,父亲只是当年那个没出息的穷小子而已。
“小林啊,你看你现在也是厂长了,家里条件肯定不错哇。小九嫁给你也没得你什么好处,礼金什么的也没给,现在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我看这裙子还不错嘛。”大姨妈不愧是敢死队第一人啊,仗着外婆没来,这里自己最大,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
“玉珍,觉得这裙子怎么样?”麦尚任突然转向了自己妻子。
陈玉珍显然有点不在状态,一边安抚着着女儿,一边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裙子款式还可以,不过红色太艳啦。再说这价钱也太贵了,买尺布回去,我可以自己做条一样的,还省钱。”
“那玉珍看看还有其他喜欢的不,多记几个款式,咱待会买了布回家自己做,给语儿,还有殇儿也做几身好不好?还有家里少什么家用的,也一起买了。当年委屈了你一个人(绝对不是冰语的错觉,她很明显的感觉父亲在说“一个人”的时候加重了口气)跑出来跟我过苦日子,现在条件好了,该补上的咱都补上,有什么想买的要和我说,别憋在心里,我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们娘儿三个嘛。今天你姐姐们都在,不怕拿不了。是吧,语儿?”麦尚任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逗小女儿,全然不去看姨妈们已经变色的面孔。
看着父亲轻轻松松就把姨妈们打发了,冰语表示由衷的佩服,早知道父亲这么高招,她还担心什么啊。展颜一笑,向爸妈表示本姑娘心情小雨转晴了。
最终这次游玩彻底变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节目,姨妈们时时散发的低气压也没能影响他们的兴致,最后冰语累得睡在了母亲怀里。第二天姨妈们就打道回府了,母亲实在舍不得外婆,可是外婆惦记着高三的小儿子,最终还是回省城去了。这之后冰语再也没见过她的这群活宝姨妈,倒是小舅舅与自家联系渐渐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