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朱窗前庙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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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将二人送回府中天早就黑了,只见柏乔躺在榻上,额头上挂着汗两颊微红,双眉微微蹙起,嘴中像是念叨着什么却听不清。
“爹爹,子乌哥哥怎么样了?”白芍站在床前两手放在腹前,心中有些焦急。
“无碍,不过是昨天淋了些雨感了风寒。”白寒栋将柏乔素白的手放回到锦被中,收拾着药箱,这小子真是跟他爹一个性子什么都爱逞强,“芍儿,这些天你可要好好照顾柏乔。”
“知道了爹爹。”白芍低下了头,她知道子乌的伤寒是因她所感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让自己吃过亏,看着病榻上的柏乔心中倒多了分内疚。
“明日你去庙中求个平安。”白寒栋看着自家的女儿叹了口气,这都是缘啊,“你之前进宫,莲美人可有说什么?”梦茹这丫头怕也是看出来了,想必也有撮合的心。就不知道自家的傻丫头怎么想了。
“女儿知道了,洪姐姐她。。。。。。她就是寒暄了几句。。。。。。恩。。。。。。也没说什么了。”白芍握紧了手中的绢子,这事绝对不能与爹爹说,若是说了怕是要尘埃落定了,绝对不行,自己还年轻,自己的命运决不能让别人主宰了去。
“也罢了,回去吧。”白寒栋看了眼白芍心里也算是明白了,既然这丫头不愿意说破那便随她去吧,毕竟姻缘天定,这世人再怎么强求也不过是水中捞月罢了。
白芍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些东西她也说不清理不乱,现在她只是想让柏乔好好的,毕竟自己欠他的太多了,那么子乌你是怎么想的?对于赐婚一事,你可愿?她看着那张微微泛红的脸,素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而柏乔却一个人沉在了梦中,梦中那是一片白芍海,白净望不到边。风吹来还有淡淡的药香绕在鼻尖,那些花他触不到,明明,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可是为什么就是触不到。那远处飞来一只彩蝶静静的栖在花上在离去,唯独他触不到那一片白。他睁开眼睛,却只见一片白。缓了缓才坐起身来,喉咙处微微的有些肿痛,头也是晕晕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梦,不知是美好还是怎的,看着小窗外的那些绿竹,常绿,长存,常立。若她能常在多好。
“少爷,你可算是醒了。昨日你可是把白小姐吓得不轻呢。”一个小厮进来,笑着说。
“芍儿,也是,她人呢?”柏乔倚在床边,微微的笑,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却还是那么苍白,那么幽静。
“白小姐,今早就去庙里了。”小厮拿了漱口的东西走到了床前,看着柏乔,“少爷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无碍了,不过是风寒罢了。”柏乔洗漱了一番,欲起身。却被小厮拦住了。
“少爷,这病刚好初咯,还是好好养着吧。”小厮又将柏乔扶回了床边帮忙捻了捻被子,“这白大人可交代了,让您好好歇着呢。”
“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也莫要拦我。我只是昨天梦中得一景,今日想把它画下来罢了。”柏乔笑了笑,昨天那场景,确实美。这幅画他想送给芍儿,可是芍儿这丫头定是不愿意。
“那我扶少爷过去。”小厮给柏乔披了件小袄扶着柏乔到了案前,将笔墨纸砚都摆弄好了,才退出去,推出去前还不忘在这暖炉中添些碳,将屋中弄得暖和些,这画家的手,可千万不能僵了,怕是再好的画师也下不了笔了。这便成了庄家潜移默化的规矩了。
太阳也微微升高了,白芍也刚从这保国寺中出来。今日她在佛前许了愿,她希望自己与柏乔都能找到一段好的姻缘,不用被这媒妁之言所困。
“小姐,今日许了什么愿?”边上的丫头问道,今日看着小姐入了大殿便是专心的许愿,怕不是为了庄公子的病这么简单了吧。
“若是告诉你怕是就不灵验了呢。”白芍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若是说岁数自己些许比她大点,可是这小机灵自己还真是比不上她呢。这么说起来,甄儿倒也是一起长大的,怕是对子乌也是了解,不如,“甄儿,你说这庄公子如何?”
“唔,庄公子啊。那可真是天下难得的男子呢,待人和蔼又精通琴棋书画,怕是这天底下也难找了吧。”甄儿思索着,庄柏乔庄公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安静,让人看着就舒服,大概就是如此吧,“小姐,也真是的。与庄公子最亲近的不就是小姐你吗,如今还换了称呼来问我。”
“难得。也是子乌哥哥他真是有调理啊。”白芍念叨着,想想这些年子乌总是有条有理的,做事也是沉稳此等男子若是要一个女子与他相配怕是也要出众得很吧。
“小姐可要在这市集里逛逛?”甄儿在一边问着,这些个天为了忙什么文试,小姐是天天闷在房中练画,自己也是被闷怕了。今日闲来无事倒不如转转。
“好好好,这些天也是闷坏了我。听说这前面铺子的桂花糕做的甚是好,不如我们去尝尝?”白芍也甩开了那些琐碎的东西,这些东西啊不适合她。她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了啊。
“恩。”两人下了台阶,便淹没在了人群中。思量着今日这人啊,也是多。仔细想想却已经是赶集的日子了,怪不得这些个小贩们的东西排满了街。走着却见一个老翁手中拿着一棍子,棍子上面被稻草捆着,插着些红透透的冰糖葫芦。
“老爷爷,这冰糖葫芦怎么卖?”白芍上前询问,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最喜欢的不过是这些酸甜可口的东西了。
“三文钱。”老翁抬起头和蔼的说,“小姑娘也是来这逛集市凑热闹的吧。”
“是呀。”说着将三个铜板交到了老翁的手中,接过了一串被红塘衣包裹着的山楂果子,放在唇边咬了一口,那糖衣便一层层的碎开了,只觉得身边有一个男子走过。抬头望过去像是一阵清风。
“小姐,这玉佩怕是那公子掉的吧。”甄儿从地上拾起了一玉佩,上面刻着些花纹,材地像是和田产的,怕也是贵重之物。想必那失主知道了也要心急。
“还是还给人家的好。”说罢,白芍接过那玉佩便追了上去,也忘了手中的冰糖葫芦,“公子留步!”
只见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笑脸,如冬日太阳般温暖。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如果说子乌是月亮的幽静,那么眼前的男子就是太阳的温暖。黑发用一支木簪子盘了上去,还有些披在肩上垂到腰间,里边穿着一件莲青的织锦的矩领窄袖长衣,外边罩着一件黑色暗纹广袖服,煞是好看。
“这玉佩可是公子遗的?”白芍将手中的玉佩递过去,那块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才注意到这玉佩上刻着三个字——“应硙(wei)钦”
“多谢姑娘。”应硙钦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稚气未脱,一头长发被盘了上去用一根雏菊簪子装饰着,身上一件蜜合纹锦襦裙,外面罩着一件蜜合薄纱长衣,真是个美人胚子,“敢问姑娘芳名?今日姑娘帮在下寻回这玉佩,择日定要上门谢姑娘。”
“白芍,公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白芍微微一笑,这人啊真是有趣,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不过为什么自己见着他,微微的有些。。。。。。转身往庄府走,若是能再见到就好了,“苻苓,这城中可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叫应硙钦的?”
“应硙钦?啊!这不是城中有名的珠宝商人吗。”苻苓笑着说道,常听见姐妹们说着应家的珠宝首饰煞是好,那铺子主人也是出落得好。
“商人之子。”白芍嘟囔着,应硙钦,她记住了。这个人是她的太阳,是自己要寻得人。
庄府药房中,一位妙龄女子手中拿着药,吩咐着,“这药,要用大火煮沸在用小火慢慢熬两个时辰。一日三次,切不可空腹服下。”那女管家接过药递给了边上的丫鬟,“可听清楚了?”小丫鬟点了点头便去煮药了。
“真是有劳苻苓小姐了,还让您跑一趟。”女主人笑脸相迎,这苻苓是城中最大药铺之女,通身有一种稳重之气,甚是惹人喜欢。
“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医家之本。”苻苓微微一笑,这些年虽说自己医术不及父亲但是耳濡目染还是学会了些。
“也罢,那么苻苓小姐随我去房中喝杯茶如何?”女管家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儿,虽说是商人之女但是举止什么的都得当的很。
“那就麻烦您了。”说罢两人转身出了药房,穿过了一个拱门,便看见了满眼的翠绿。阳光洒下更显得娇翠,透过一扇小窗,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坐在案前持笔作画,多么仙气啊。不住停住了脚步。
“苻苓小姐?”女管家见苻苓未跟上来不住叫了一句,“这是我们家少爷,庄柏乔。”
“真是不好意思。”苻苓羞涩的笑了笑,庄柏乔。真是个好名字,这个男人真是与众不同啊。
白芍也恰好走在这条道上,二人目光相对微微一笑便也无话各自走了。待走出一段了,白芍停下步子转头看了看那女子的身影,眉眼倒是有些熟悉。也罢了,径直走向了房中喊了句,“子乌哥哥。”恰被苻苓听见了。
“你这是去哪了?大半天不见人影的。”柏乔收起了笔,摸着白芍的头发说。听那厮说一早就出去了,却到这正午才回来,真是个贪玩的孩子。
“当然是去庙里给哥哥求平安了。”白芍笑着说,脑中却还想着那男子,那身衣服怕是只有他担得起了。
“你啊,定是又贪玩了。”柏乔用手勾了勾白芍的鼻子,这是从小留下的习惯,在外人眼中虽有些许暧昧,可两人却如平常一般。
“子乌哥哥,我好想见着心上人了。”白芍低头不好意思的说,却见这了案上的画,上边画着的事芍花,胜似牡丹。
“哦,那真是好。”柏乔勉强的一笑,终究自己还是触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