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雅因疼痛而醒了过来，只是她醒来的姿态仍旧妩媚风情。她微微起身，有意无意握住了慕斯的手，面露痛苦，眉眼间却是无声的挑逗：“想叫醒我，何必用这种办法……”
    慕斯反捏住她的手，摩挲着笑道：“你的身体这么完美，流了血会更美，你觉得呢？”
    “可是很痛啊……”真雅不顾自己赤裸的身体，轻抹胸口的血，缓缓靠在他胸膛，将指尖的血抹在他唇上，“你不是最喜欢血吗，你尝尝我的血是甜的，还是苦的啊？”随着她的动作，胸口的血流得更多，顺着平坦的小腹滑落，如一幅妖异的画。
    慕斯含住她的手指，吮去那些新鲜的血液，眼中蒙上了一层血色：“这么美丽的身体流出来的血，当然是甜的。”说完他就低下头去，吻住那血色的十字伤口，竟是在吸吮着从那里流出的鲜血！
    真雅身体一抖，迷醉得将头颈后垂，口中发出快意的呻吟，双手收拢拥住了慕斯的头。
    边上藏雪厌恶的看着他们，转身想走，慕斯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让你看到更精彩的部分。”
    藏雪冷冷道：“我没兴趣。”
    “我想，你很快就会有兴趣。”慕斯带血的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
    凌迟日边走边用火把照着甬道，找寻着石壁上那些浅淡的记号。舒岩跟着他走过长长短短的甬道，起初每条甬道看上去都是一样的黑暗枯燥。过了一会他们走到了一条只够一人独行的长廊，没有遇到一个阻拦之人。
    “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舒岩有些许的怀疑。
    凌迟日道：“这是上宛城的故友给我留下的记号，他说沿着这个记号走就能出去。”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舒岩觉得一切都有些过于简单，他引来了那么多蝠影人，怎么会没有惊动旁人？
    “舒兄弟不必怀疑，他十八岁便与我一同出冰河谷，我去了危云城，他来到蝠影岛，我们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会没有一个人阻拦是因为他如今的身份，是蝠影岛的圣蝠引者。”凌迟日脚步不停，“你可以信不过我，但我不会信不过兄弟。”
    舒岩没有说话，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那样伟岸刚毅。这样的人，仿佛就该是冰河谷那样的地方出来的，有着赤诚而坚韧的心。
    “那你认为我，值得信任吗？”舒岩淡淡问了一声。
    凌迟日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看他，侧着头想了一会，道：“你知道离开红土岛之前乾长老对我说过什么吗？”
    舒岩等着他的答案。
    “他说，他相信你有一个良善之心，”凌迟日咧嘴笑了笑，“我也相信。”
    “呵……”舒岩笑了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严格来说，我是狩徒，是你的敌人。上宛城的事，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太多的好。”
    凌迟日叹了口气，道：“舒兄弟，你何必总说这种话？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的右眼也许很吓人，可是你的左眼让人看到的，只有悲伤和善良。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是你当真令人生畏，如小隐那般……”他挠挠头，无奈笑，“如他那般麻烦的小子，偏偏对你最是依赖，不正说明……”
    “小隐？”舒岩打断他，“他只是个孩子，他从来不懂什么是肮脏和黑暗。”
    “孩子才有这世上最纯净的眼睛，他们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景色。”凌迟日的脸色极为认真，“你知道吗，在冰河谷的上空，每两年会出现一次云虹，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色彩。它像是五色云彩汇聚成的桥，高高的挂在天边，只有孩子才能看见。我小时候能看到，越长大就越看不见。我们那里的老人说那是因为人长大以后，看到的东西多了，每一样东西都有各自的颜色，当它们杂乱无章的混在一起，就会蒙住了眼睛。当眼睛变得浑浊肮脏，自然也就无法看到世间最纯粹最美丽的颜色。”
    “云虹？”舒岩的神色有些微的迷茫，“我听乌隼提起过，小隐和明霞都说很想去看看……”
    “哪一日你可以去冰河谷看看，除了云虹你也许还可以看到满天的冰极光和星海，我保证，那些会是你这辈子看到过的最美的东西。”凌迟日显得颇为自豪，或许在漫长的时光中，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个一毛不拔严寒入骨的地方当做了家乡，又或许，那个纯净广袤的冰河谷，才是真正值得留恋的地方。
    “最美……的吗？”舒岩不由的开始神往，曾经他觉得从红土岛望海礁上看过去的落满霞光的海是最美的，而如今那已经遥不可及。他想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去那里，看看冰极光和星海，还有只有孩子才能看到的，最美丽的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