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极乐丸 第三十四章雨后黄昏花易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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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影的言语之中,长卿知道,真如牧正风所言那般,让大小虎去跟猎人无影,那可真是多此一举了。不过,长卿嚼着无影的话,又觉得有些纳闷了,自己让大小虎去跟踪了无影,无影却和自己说谢谢,这其中又是什么意思呢?长卿觉得有些想不透了,看向无影来的方向,长卿这时间希望大小虎兄弟尽快的回来,好替自己解惑!
狼藉!
废墟!
一片狼藉还在冒着轻烟的废墟!
这样的场景,无影并不是第一次见过,但每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无影都会感觉到有一种悲伤的情愫萦绕在了心头之上!
从衣袍下拿出一个与皮袍同色的革囊!
革囊中装的是酒!
不过,这时间的革囊已经是空空的了,囊中的酒昨天晚上已经倾倒在了罗宁的墓前,算作是朋友间相识一场,诀别之时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囊中已没酒了,但无影还是拔开了塞子,举起革囊到了嘴边,用力的抖了抖,数滴酒落入了无影口中。抿了抿嘴中的酒,无影塞好塞子,把革囊系回袍下,坐到了水潭边,看着火场,山头上,太阳露出了头!
安排好下属进入火场,牧正风没见无影在外面,看着已经推开的小院残缺的院门,牧正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长卿!
看着,坐在水潭边像是练气打坐,又像是沉思的无影,牧正风走了过来,看着狼藉的火场问到:“无影兄,这是在看什么呢?”
“看太阳!”无影答到。
“看太阳!”牧正风和长卿的脑海之中同时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也都抬头看了看太阳,今天的太阳和往日的太阳并没有什么不同,天边也没有云。
也许是感觉到了牧正风和长卿的不解,又或许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无影继续说到:“世间的事,处处充满了变数,但这太阳却是每一天都会照常升起的。人在这江湖之中,太阳依旧,人却非昨,能够在日落后又看见这太阳照常升起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昨日黄昏,在那火场之中,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场,听闻无影这一番话,牧正风点点头说到:“是啊,我等随虽吃这朝廷饭,却也算得是半个江湖人了,过的也是这刀口舔血的日子,能够每一天看见太阳升起,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说着,话锋一转,牧正风又道:“只是这人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在我看来,这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在这强者至尊的世上,强者总是要多一份生的权利!”
长卿也道:“不错,大人说的极是,我相信人定胜天!”
站起身来,无影对牧正风说到:“好,这话提气,等完了这事,无影定要和两位畅饮一番!”
牧正风笑道:“这是一定的,我可是还欠无影兄一顿酒的,只是这醉仙居怕是去不成了!”
“那就去建州城楼上吧!”长卿提议道:“那里虽未及醉仙居那般雅致,但以两位这般豪气干云的性子,去那曾是刀光剑影之地的城楼畅饮是再合适不过的!”
长卿的话,正合牧正风的心意,当即敲定道:“好,就去建州城楼,那才是我辈男儿该去的地方!”
无影也道:“好,那就建州城楼之上,时间待定了!”
男人在一起,除了正事外,说的便是女人和酒了!
只要有酒的地方,男人就会打成了一片!
那怕是几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只要说到了酒,便如同女人说到了东西家的事那般,话匣子便打开了,也便熟络了起来!
熟络了起来,一起做事自然便方便了很多!
因为身份的原因,虽然牧正风并不介意自己非朝廷中人的身份,但无影还是保持了自己江湖中人的身份,并不过多参加证物的搜集,更多的时间是呆在一边看着,然后在脑海之中静静地想着。便只是这样,在日头下,无影也觉得热的难耐。看着从日出之时,一直忙碌到了日头偏西的那些捕快,虽然已经累的汗流浃背,但在牧正风亲力亲为的带领下,便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歇歇的,在他们的身上,无影看到了团队的力量。
付出幸劳的汗水,便会有回报的。虽然拥翠庄在熊熊烈火之中已经烧成为了一堆废墟,但牧正风他们还是从这废墟之中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便再这烧焦了的拥翠庄地下,牧正风他们找到了一个密室,从中启出了些强有力的证物,证明了拥翠庄确实与乱花楼有关。随后在对小院的搜证之中,初来乍到的大眼更是有了意外的收获,在无意之中,打开了残垣断壁上的一个暗柜,从中找出了三本完好无损的帐簿,从帐簿上所记录的,可以清楚看出,血美人罗宁是乱花楼的楼主,而血手赵籍则是极乐丸一案真真正正的罪魁祸首。
事到如今,可以说,极乐丸一案已经是真相大白了。但看着柳林中那些从火场之中清出来的,已经烧成了焦炭一般的近百具尸体,虽然,这些人在火起之前就已经死了,但看着一具具若火场中那烧焦了的木头一样的尸体,无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沉入到了无边无际的深海之中。
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人,不论这些烧成了焦炭样的人曾经做过了什么,不论自己曾经多么想把他们伏诛于自己剑下。但而今,人死了,他们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所见的人,都怀的是一颗悲天悯人之心,这些成为了焦炭的人,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想着这些,牧正风缓缓说到:“血美人罗宁已经死了,死在了赵籍的鱼精散之下,现在,只要找到了赵籍,所有的一切便都结束了!”
“也许吧!”说了这话,无影转过身子,对牧正风说了自己先离开的话后离开了拥翠庄的残垣断壁,朝建州城慢慢地走去,在无影的心中,还高悬着一个疑问:“谁是那一个左腿上有十字刀疤的人呢,真是赵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