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57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落日余晖中,镇外的一条林荫茂密的土堤下,几丈宽的溪水潺潺汩汩,清澈见底的水面波光凌凌。。。。。。二爷头戴草帽,腰里别着马鞭,挽着裤腿打着光脚站在膝高的溪水里,专注地给“雪龙驹”刷着鬃毛。。。。。。乖巧地享受着清凉溪水的“雪龙驹”突然仰头发出震耳嘶鸣,随即猛蹬后蹄闪过它腹部位置的二爷,前蹄高高跃起将头转向岸堤,“雪龙驹”的意外动作让二爷淬不及防,闪躲之际顾不得翻落水中的草帽,眼疾手快抓住缰绳使劲往下拽,“雪龙驹”调换着四蹄踩着溪水,渐渐平静下来。。。。。。二爷腾出手不停地安抚着“雪龙驹”的脖颈,顺着“雪龙驹”“注视”的堤岸一看;一白衣女子,青色丝带扎着乌黑长发,绸缎白衣下摆裹着细腰紧束在臀瘦裆肥的马裤里,显得格外的丰满挺拔,跨下一匹纯黑色的大高马,腿长肚圆,鬃毛油亮。。。。。。。
    二爷眼睛有些晃,这姑娘居然驻马转头、面带微笑地盯着自己。。。。。。二爷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狼狈,草帽掉了,挽起的裤腿掉下一只浸在水了,被马蹄溅湿的丝线褂子紧紧贴在身上,透明得更没穿一样。。。。。。
    “唉?你骑的是母马吧!小心啊,我的马可没‘骟’(结扎),小心它发情踢着你。”二爷赶忙卷起湿漉漉的裤腿,牵着“雪龙驹”上岸。
    “哦。。。。。。难怪它又是丢帽子又是掉裤腿的呀!哈哈哈。。。。。。”周鹤兰回敬二爷。
    二爷一愣:“哎我说,你个大姑娘家的,小嘴挺厉害啊,骂人不带脏字,这样的话你也能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还不是你先出言不逊啊,有骑着母马到处跑的吗?母马都是驮东西的,那我是东西呀?”周鹤兰见二爷走近,跳下马,高傲娇气地说。
    见周鹤兰大胆地挺着胸站在自己跟前,离得太近了,以至于都能闻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二爷没法正视她,转过身子打岔:“这马我看着眼熟啊,是镇上‘安泰’脚力行东家冯安泰家的吧?你是他家什么人?冯安泰家的闺女我见过呀,不是你这样的啊!”
    “我是哪样的啊?”周鹤兰不依不饶地非要正面对着二爷:“骑他家的马就一定要是他闺女吗?我跟他买的不行啊?我也特别喜欢马!”
    “你面子不小啊,这么好的马冯安泰舍得卖给你?”二爷不躲闪她,边挥手让她站远点边说。
    周鹤兰就是不躲不闪:“起先他是死活不肯卖,说只有钟二爷才配得上这马,其他任何人他都舍不得给,我就骗她说我就是钟二爷的堂妹,又给他出了高价才到手的。”周鹤兰得意地嬉笑着。
    二爷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大胆新潮的漂亮姑娘对自己确实有魅力,要不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听使唤、心里又那么淡定不了呢?二爷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到底哪家的姑娘啊?钟二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瞎攀亲戚,你迟早后悔!”二爷没办法,不能叫她看出自己的不自在,躲过身子,牵着“雪龙驹”直朝前走。。。。。。
    “钟殷彰,你别走啊!”身后周鹤兰大声喊
    “啊、啊?你认识我?”二爷转头纳闷地问。
    “呵呵呵。。。。。。龙游镇能有闲工夫这样精心照料一匹马的人,除了你鈡殷彰还有谁啊”周鹤兰一改趾高气昂的样子,腼腆地笑着说。
    不知是周鹤兰此时的笑容让二爷觉得可爱还是二爷听着她的话觉得舒坦,二爷站住了,嬉笑着问:“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到我们龙游镇干嘛来了?”
    周鹤兰大方得体地上前来伸出手:“钟二爷,我叫周鹤兰,我哥哥周涛江在镇上开的‘辽远’贸易商行过几天就开张,请二爷屈尊光临!”
    一个漂亮女人如此大方地主动用握手这个礼节,二爷确实很欣赏:“呵呵。。。。。。听说了,原来是你家的买卖啊!”二爷热情客套地打着哈哈,随即脸一沉,松开手说:“可是二爷我不光临!”说完又自顾自往前走。
    本以为凭自己的魅力和这一通表演,二爷一定会上杆子痛快地答应下来,没想到二爷却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周鹤兰着实没想到,急着大声问:“为什么呀?难道我就请不动你二爷吗?”
    这回轮到二爷高高在上了,他骑上马,不真不假、不温不火地俯视着自尊心大伤的周鹤兰说:“二爷我是你个黄毛丫头随随便便就能请的吗?你得带上你们东家,郑重其事地给二爷下帖子!”说完话,“哈哈。。。。。。”大笑着夹着马肚往下用力一蹬,甩开膀子在“雪龙驹”臀部加了一鞭,“雪龙驹”撒开四蹄扬长而去。。。。。。丢下表情复杂的周鹤兰“杵”在原地。。。。。。
    夜幕拉上后,龙游镇的街道便沉降在寂静幽深之中,偶尔有行人或牲口拖着长长的斜影慢慢划过。。。。。。沿街一个不起眼的铺面二楼隐隐有烛光忽明忽暗,赵子瑞和周涛江津津有味地听周鹤兰描述黄昏时在溪边发生的事,听到有趣之处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周涛江伸手示意赵子瑞压低嗓门,然后收起笑脸说:“好!第二步我们就要对钟殷彰来手硬的,把他儿子抱走两天,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然后我意外地给他一个惊喜,叫他先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一听说绑二爷的儿子,赵子瑞立马象打了鸡血一样上劲,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啊:“在这龙游镇绑了他儿子,他闭着眼都能断定和我有关系呀,除了我跟他是死对头,谁也跟他没这么大的仇啊!”
    周涛江轻蔑地对赵子瑞瑶瑶手:“放心!我们会好好对待孩子,既不要赎金也不伤他儿子一根毛发,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断定是你?我们这样做就是要让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解释不出理由,但是通过这件事,一定会让他那种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有所收敛的。”
    赵子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就抱他小儿子钟佑川他最心疼,大儿子钟佑先是给了他哥嫂的。”
    “不!就抱钟佑先,”周涛江狡黠地冷笑说:“正因为钟佑先是给了他哥嫂的,所以他更心疼,不仅是他,连他哥嫂和父母都会急疯的。”
    “高!”赵子瑞这回是由衷的对周涛江伸出大拇指。。。。。。
    赵子瑞鬼鬼祟祟离开后,周鹤兰不屑地说:“这个赵子瑞就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只会琢磨这些‘下三烂’的招数,根本不堪大用,和鈡殷彰比,根本就不能算个男人。”
    周涛江眼露疑色地观察妹妹的神态:“你不会是对这个鈡殷彰动了恻隐之心吧?我承认鈡殷彰算得上是个优秀的男人,但是为了帝国的利益,我们必须征服他利用他,如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一定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赶快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你是帝国的武器和斗士,而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明白吗!?”
    周鹤兰自觉被哥哥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乱,连忙辩解说:“我是担心赵子瑞成事不足,影响我们的计划。”
    “放心吧!计划是我深思熟虑的,赵子瑞不过是一条狗,所以我只让他做狗能做的事,既然是条狗,我们既要牢牢地拴着它,也要经常给他点好脸色、扔些骨头给它。”周涛江随即又不无忧虑地说:“目前支那的反日情绪很高,蒋介石和共产党发表了一致抵抗大日本帝国的共同宣言,帝国的军队在华北遭到支那军队的顽强抵抗,我估计军部很快就会因为军粮而发愁,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控制龙游镇的粮食。”
    阎猴子自从来到潭西洼后,不仅彻底戒了大烟,还得到闺女的谅解,父女还时有机会见上一面,阎猴子深知这一切都有赖二爷的恩情,所以这些年一向踏实做人,勤快做事,白天忙农活,晚上看粮库,用忠于职守报答二爷。二爷呢也不再叫他阎猴子而改称阎叔,同时也能体谅阎叔心里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愿望,那就是为阎秀赎身,可是阎秀如果知道是自己出钱肯定不会接受,二爷就帮阎叔在潭西洼集市上开了个包子铺,并不是指望包子铺赚钱赎阎秀,而是让阎秀知道自己的爹在拼命挣钱为她赎身,这样父女两心里对经后的日子就都有了盼头,就能活得敞亮,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拿出大洋给阎叔,让他去赎闺女。。。。。。
    集市在龙游镇到青州或山东必经的大车道上,每天也有不少客商庄户或赶大车或步行来往于此,这天日头还很斜的时候,阎猴子的第一锅包子刚刚出笼,打东边来了一辆双马拉的大车停在了跟前,年纪较大的车把式等车上的三个后生小伙跳下后,把大车掉转头赶到树荫下。。。。。。
    “掌柜的,来两笼包子上壶凉茶,他娘的邪门,咋这么热呢?”一个后生扇乎着衣领冲着阎猴子喊,很明显的山东口音。另外两个则一声不吭,斯文地坐下等包子和茶水。
    阎猴子端上包子后,提个茶壶端着茶碗哈哈道:“几位爷,对不住啊!天早,茶没凉呢,凑合着吧,不过喝热茶解渴解乏。”
    喊话的那个脱下褂子兜了了几个包子走过去给赶车的,又给了些钱,车把式赶着车就往来路返回。。。。。。
    又是热包子又是热茶水,两个斯文的小伙一会儿工夫就大汗淋漓,其中一个忍不住解开褂子,提着领口擦了下满头的汗珠。。。。。。
    就着一个动作,让本来就心生疑问而不敢开口打听、却又忍不住用眼瞄着他们的阎猴子一惊,这个小伙的锁骨下居然有一个乌青乌青、活灵活现的大蜘蛛,阎猴子紧张地赶紧扭过头。。。。。。
    自从和周鹤兰在溪边相识之后,每天的黄昏前后,总有一白一黑两匹马在镇外的土路上或扬蹄飞奔或悠闲漫步,经过之处的上空,或狂声大笑或轻言细语。。。。。。
    和周鹤兰在一块,二爷是愉悦的、心醉的。周鹤兰的装束二爷很欣赏,既整洁利索又尽显女性诱人部位带给男人无穷的想象空间。周鹤兰的主动、热情甚至是有些狂野的个性,二爷不仅无觉得放浪,甚至是鬼使神差般地暗自纵容,或许正是和二爷清高超脱的个性形成了一种反差式的互补,反差越大,彼此越是默契神往。亦或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更适合二爷鹤立独行的虚荣,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二爷不顾一切去点燃作为一个爷们的欲焰。。。。。。
    一望无际的田野,半人高的稻秸瘦弱无力地支撑着丰满金黄的谷穗,徐徐的微风掠过,齐整整地亲抚大片大片的谷穗似水波般起伏。。。。。。残阳尚未落尽,一弯明玉般的月牙已悄然挂在青芒的天空。。。。。。
    “稻海”中,“雪龙驹”和“大黑马”后臀对着后臀,然而它们蹄下的田埂坡上,二爷和周鹤兰却已相拥热吻。。。。。。
    “说。。。。。。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这来折腾我?”二爷捧起周鹤兰滚烫绯红的脸蛋问。
    周鹤兰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发现二爷憋着笑用深邃明净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一甩头挣脱开二爷的手掌,再次投进二爷的怀抱,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部完完全全压在二爷的身上:“是你在折腾我。。。。。。这会儿是你在故意折腾我。。。。。。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