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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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上部)
“啊……撕……”
头很痛,阵痛夹杂刺痛。身体很累,四肢有点麻痹。鼻腔很干,好像呼吸一下都疼。眼皮很重,但需要光芒。睁开了眼睛,突然的光线刺激又让眼睛马上闭起来。尽量保持半睁开的状态,眼所能及的是一个……护士?是在医院?又是医院!!!
那个护士看到病人醒了,出去喊医生,为病人检查身体。先用小手电筒查看眼球和瞳孔,然后是看看旁边连着的仪器是否处于正常范围的数据值,当然,少不了的是亲口问问。
“先生,您昏迷了一天,现在…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的?”
“昏迷?我…又昏迷了…?”男人试图坐起来,但自己办不到,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支撑。“嘶……我的鼻子……”男人手抚上鼻子,眉头皱得厉害。
“您慢点,来,靠在这里吧!”医生和护士扶着他,让他靠在床背上。“您吸入了硫化氢,幸亏吸入量不多,浓度也低,您的气管有些许损伤,但不严重的,慢慢会自己康复的!现在来说呢,就是呼吸有点困难,夹杂些晕眩和想呕吐的感觉。至于身体其他方面,健康得很,稍事休息就可以出院了。”医生交代完病情,准备转身离开病房,却被男人喊住了。
“医生,呃…我怎么会在这里?”
“哦,美莱悦酒店发生了毒气事故,不过因为只限于一条密道,所以涉及人数不多,您是唯一的伤员,另外两位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了。”
“两位?”
“嗯,一男一女,在密道的中间位置,我们医护人员到达的时候,他们已经气息全无了。因为密道里的硫化氢浓度很大,他们是短时间吸入过量而死亡的……”
“一男一女…是东海和小倩?”一醒来就听到这样的坏消息,钟云情绪有了些波动:“那我怎么没事?我不也在密道吗?”
“您不在密道啊,您在外面那个展览厅……”
“那我旁边还有没有其他人?”钟云最关心这个了,关乎在他昏倒之前看的人是不是厉旭。
“没有!就只有您一个人,躺在展览厅的地板上。”
一个肯定句,把钟云内心那小小的期望给浇熄了。呵呵~~~也是的,一定自己头晕眼花了,他是被自己气走的,怎么可能再出现呢?Key那小子一定是想支开自己而摆出的借口而已,聪明如我,怎么就会相信他呢?哎……东海和小倩他们就……
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刚刚医生说的病症在此时此刻都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了,唯一还有感觉是心!那一阵忽强忽弱的不知名痛楚!
“哦,你醒来啦……”忽然,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完全陌生。端庄着装,整齐黑发里埋着不少的白丝,眼角的皱纹只是增添了他身上的成熟和干练,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表明着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你是?”
“我是负责这次珠宝案的警官,你可以叫我张Sir!”男人友善地撑起笑容。
“条子?你来干嘛?抓我坐牢吗?”钟云一脸不屑。
“呵呵~~~你是认定了自己有罪,所以认定我是来抓你的吧?嗯,你这样想也是正确的,身为国际危险组织的头目,你犯下的罪行可真多啊,就随便一条足以定你罪了!”
“少废话,要抓要杀随便你,反正现在不就是肉在砧板上吗?”
“哎……这就是真实的金钟云?”
“什么意思?”
“你不问问我,任务最后是什么结果?你不想知道Unknown其他成员的情况吗?现在Unknown是瓦解了,但你们共事那么多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骗人的……。”
“刚刚医生说的……那一男一女……真是……?”思考了一下,钟云还是问道,还眼里仍旧渗着不屑。
“嗯,就是李东海和余小倩!他们被困在密道中间位置了,李东海被扣上手铐,解不开,跑不掉;余小倩,估计要留下来吧!”
“为什么密道会有硫化氢?”钟云继续追问。
“是洪哥的手段!当Key跑出密道那一刻,前后两道门都关闭起来了,硫化氢从事先铺设好的管子中喷出,目的就是要堵击后面的追击者。Key事先也不知道,所以…对于李东海他们的死讯,他特别后悔!”
“Key后悔?他究竟是什么人?”
“Key是我的人,就是说他也是警方,是我派去林氏的卧底!他一直在Ivan身边,得到Ivan的信任后,加入Unknown是我们计划的一个最大的突破。由于Key出事作风低调,连你们对他都摸不透,所以洪哥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你的计划中,Key是洪哥的保镖,表面上帮洪哥保护钻石和药引,但事实上是为Ivan夺取他的地盘!呵呵,你的计划的确很完美,如果你没有遇上车祸的话,估计当赢家的依旧是你们!”
“原来如此……一直自视聪明的我,其实都被条子玩弄于鼓掌之中,难怪他让我不要阻止他!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事实现在就摆在面前,我输了,我无怨无悔的!”钟云挨着床背,望着天花板大大地叹气。
“你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内心强大,身手不凡,计谋一流。我们不是对敌的话,该是多好的搭档啊!”
接下来,钟云安静起来,表情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情况。虽然这次任务,警方是胜利的,但和钟云对话的过程中,张sir仍旧很欣赏钟云的气场和气质。
“没有其他要问我了?”
“啊?呃……还有什么吗?”钟云视线转移到张sir脸上,神情有些紧张起来,手指在交叉晃动,眼神开始飘忽。
“不想知道你怎么没有死吗?我说过,Key跑出去的时候,密道前后的门都关闭起来。如果你记忆还在的话,应该记得自己没有逃出密道的……”
“呵呵……张sir,你特意过来这里,不只是跟我证明Key就是你的人吧?”钟云的视线没有在张sir身上多作停留,尽量说话语气平淡,以掩饰自己内心的颤动。
“我只是在抛砖引玉而已啊!如果我不这么说,我猜,你绝对不可能首先提出关于厉旭的情况,对吧?怎么了,就不想知道厉旭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我呃……”钟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你怕面对他,还是怕知道他的身份,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钟云心底嘲笑自己了:“他都走了,还能说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先前的事,也没有考虑他的感受……我很想当面跟他道歉的,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
“嗯!既然还关心着,为什么不敢面对?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好奇怪的……”张Sir拉了凳子坐下,收起笑容,忽变认真的气氛使钟云的心跳不断加速。“厉旭也是我这边的人,但他不属于警队。简单的说,厉旭不是卧底,他是我安插在目标队伍中的线人,专门为我提供情报。”
“线人?厉旭是你的线人?”
金厉旭,普通香港市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香港家庭。由于生母早死,父亲再娶,后母对他非常差,不给饱饭吃,还经常毒打他;父亲也没有疼爱他,这个家庭他根本没有获得一丁点的温暖。由于年纪小,性格内向,没有勇气离家出走,只好每天装作瞎子一下,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因为成绩不怎么样,中考没有考上好的高中,只能派位去了附近一所普通中职。校风是出了名的差,只是这些对厉旭来说都是可以不闻不问的事情,只要每天把自己好好收起来就好了。
直到第二年的一天,一切都有了变化!
那天放学,厉旭遇到了一帮流氓,被强迫交出所有的钱。厉旭紧紧抱住书包,守住里面的钱包。不可以给抢去的,因为才是月初,如果因为这事而开口问后母拿零用钱的话,一定又是毒打一番。流氓处处逼人,准备给狠狠地教训厉旭。就在此时,另外一帮人出现了。
“哼!死肥猪,竟然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你应该是活得不耐烦,识趣的话就带上你这班猪头给我马上滚,再迟一秒,我杀你全家!!!”高大的声音出现在眼前,他头顶上的阳光刺眼得让厉旭睁不开眼睛。
“呃呃……天哥,是小弟不识好歹,小弟是猪头,现在马上走!”刚刚还很气焰的人,顿时卑躬屈膝状。
“不是走,是滚!!!马上滚!!!”
“是,我们滚!!!”
“喂小子,你没事吧?”
“………………”厉旭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看他。
“小子,真没礼貌,天哥救了你啊,谢谢也不说一声吗?”旁边一个男生放话。
“喂小子……哎,真瘦啊!弱不禁风,怎么当男孩子啊!今天救了你,有什么报答我啊?我可不是慷慨的人哦……”他笑得有些邪气。
“………………”
“哑巴?不可能啊,这里上学的都是正常的啊。”
“哎,真没趣……不好玩,这次真是吃亏!”他准备转身离开了。
“求你带我走!”厉旭不太大的声音,在他背后颤抖的响起。
“啊?什么?”
“求你……带我走!”厉旭终于抬起了头,看清楚他的样子。浓眉细眼,皮肤粗糙,眼角处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须根很多,头发凌乱,一身强壮的感觉,在那时那刻给了厉旭一种久违的…感觉……
天哥也是那一带的流氓,早早辍学流连在外的坏学生。厉旭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跟着天哥,什么都变得很新鲜。无论是好事坏事,在厉旭眼里,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无论天哥说什么,厉旭都觉得有道理的,因为跟着他,可以随便对看不顺眼的弱方大小声,拿到钱了,还可以吃好的,是强大的一方。天哥从不骂他,还特意给他说了好多社会上生存的秘诀。久而久之,天哥的形象在厉旭心里无比的高大,越来越高大,渐渐地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他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情,只知道天哥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他给了自己所有缺失的温暖。当然,他的心思天哥怎么可能没察觉,反正对自己来说,和男女做都一样,不就是找个洞吗?既然有人自愿给自己享受,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在厉旭还不知道性为何物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童贞。他把自己作为报答,全部献给了一个他以为永远疼爱着他的人。可惜,那时候,他还很单纯!
献出身体之后,天哥对厉旭还是很好的,还弄来了娱乐性药物,就是毒品。单纯的厉旭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天哥只解释那是让人可以迅速忘掉烦恼的东西,而且吃了它,在做的时候更加欲仙欲死呢。什么叫做欲仙欲死,厉旭不知道,每次都很痛,但只有在天哥怀中,才让他觉得那就是温暖。可惜,那时候,他还很单纯!
毒品的瘾越来越深了,渐渐不能脱离。天哥也找到了新的女伴,对厉旭兴趣越来越不屑。感觉到倍受冷落,厉旭很低落,经常去找天哥问原因,甚至不知廉耻地脱掉衣服抱着他。可是,试问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裸体的男人有兴趣吗?当初跟厉旭做只是抱着“哪有送到嘴里的肉不吃”的心态。
“你以为你是谁啊?顶多就是一个床伴而已啊,难听一点就是男娼,鸭啊!哎,我堂堂天哥,难道要抱着一个男的过日子吗?当初因为你可怜,我善心大发才拣你回来的啊;我因为看你心痒也身痒,我才勉为其难给你撞撞啊,你以为我喜欢跟男的做啊?多恶心啊……哎,厉旭啊,你跟我那么久,怎么一丁点都没学会啊?要是你是女人的话,你那副单纯还有用……”
天哥不断地说着极其难听的话,一句一字都那么沉重地撞入厉旭的心,狠狠地把他打回原状。但其实,厉旭的生活…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跪在天哥跟前的厉旭,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水,手脚不断发抖……是伤心痛哭?还是毒引发作?还是……都是呢?
“好恶心啊你!喏……”天哥施舍般丢去一包药物,翘起二郎腿,伸手搂住女伴,上下其手:“别说我没人情味啊,看在你曾经是我天哥的其中一个床伴,滚之前给你最后一包了。滚出去之后就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