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篇 081 你的眼中已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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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昔沐阳有一瞬间的眩晕,他看着满眼的白色只觉得整个胃里都在翻腾。压抑下内心的翻腾,昔沐阳找到护士,询问出季言所在病房的位置后就立刻向病房而去。
站在病房门前,昔沐阳居然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这扇门。他不知道在门后等着他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季言是否愿意见到他。但是……
“只要好好吃药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病房里传出护士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安慰。
“是么?其实无所谓的,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是季言,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似乎状态很不错。
“有生命,你才能更加体会到幸福的存在。主会保佑你的,亲爱的。”护士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对季言充满了同情。
“谢谢你,Angela。”季言好像在笑,在门外的昔沐阳能够想象到他笑起来的样子。
“好吧,请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打过招呼,护士向门口走来,当她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昔沐阳时,不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请问你是……季先生的朋友么?”Angela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昔沐阳。
昔沐阳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我是来看望他的。”
“是么?那就进去吧,他已经吃过药了。”Angela了然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道,“不过不能太久哦,他需要休息。”
昔沐阳立刻微笑点头:“是,谢谢你的提醒。”
Angela和昔沐阳道过再见,便离开了。昔沐阳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了口气,终于抬手推开了门。
“Angela,丢了什么东西么?”季言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可是他就好像没有看见来人一样,露出疑惑的表情。
听到这样的问话,昔沐阳立刻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视线无法从季言的身上离开。
季言看起来很消瘦,脸色苍白,尽管睁着双眼,那双眼睛里却毫无神采。他明明看着昔沐阳的方向,但就好像他根本看不见昔沐阳一样,只是疑惑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Angela?”季言得不到回应,不免皱起了眉头。
昔沐阳蹒跚着脚步来到他的面前,眼眶湿润,喉咙干涩,他居然无法叫出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伸出手,昔沐阳猛地将季言拥进怀中,眼泪缓慢而下。
季言明显被吓到了,推搡了一下之后猛然停下了动作。这个感觉……真的好熟悉……
“沐……阳?”不确定的低声叫出这个名字,季言小心翼翼的将双手搁在了昔沐阳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对方颤抖的脊背,季言扬起了嘴角。
“是你,对不对?你来看我了,对不对?”
昔沐阳没有回答,他只是更紧的拥住怀里这具消瘦的身体,仿佛害怕只要他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沐阳?”季言感觉到昔沐阳不安的心情,轻声呼唤着昔沐阳的名字,抚摸着对方的后脑勺,“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沉默依然在蔓延,不知道过了多久,昔沐阳才喑哑着嗓子缓缓开口:“对……对不起……季言……对不起……”
季言垂下眼睑,苦笑起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昔沐阳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好像在这个时候除了这三个字,他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季言叹了口气,反而安慰起昔沐阳来:“不要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岑先生帮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激。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的。”
“季言……为什么会这样……”昔沐阳捧起季言的脸,眼里充满了悲苦。
季言微笑,抬手摸索着覆上昔沐阳的手掌:“这是并发症,我也没有阻止的办法。不过,虽然看不见你,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你的心情。沐阳,谢谢你来看我。”
在季言的脸上,昔沐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怨天尤人,季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美艳。轻轻的抚着对方的面颊,昔沐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碎了。他与季言重逢,对方的眼中,却再也没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