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湖 第十一章李员外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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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员外慢走!稍后差人把雪薇姑娘给您送过去!”花满楼外,不三、不四一边热情送客,一边弯腰鞠躬。
“好好好……咯……”李员外喝的红光满面,脚步蹒跚,一头歪倒在小厮身上,肥硕的身躯差点把小厮压倒。
“记住了,就、就要雪薇,得、得快……点……”
“那是自然,一定给您尽快送到。您慢走!”又肥又壮的身躯歪歪倒倒地远去。
“雪薇啊,打扮好了吗?别让李员外等太久了啊!”陈三娘语带巴结。
雪薇转过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傲气地说:“那就让他等着好了,那么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嘛。”
“乖乖你个小妖精,手段可以嘛。梳妆好了快去吧,男人等太久也会失去兴趣的。”陈三娘在雪薇秀挺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下。这个雪薇刚来不久就已经名声大噪了,听话又上道,是个值得栽培的人才。
精致的花轿在空荡荡的街上缓慢蠕动着。顺利从偏门进入李员外府内,雪薇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得意地跟着带路的小厮走着。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员外府,雪薇放佛看到滚滚而来的金元宝在向她招手。像她这样的女人,青楼不过是她的跳板。女人哪,最后还是要有个好归宿的。若是能就此傍上这个李员外,做个员外夫人倒也不错。
带路的小厮停了,指一指面前的屋子,躬身道:“小姐进去罢,员外早候着了。”
雪薇理了理碎发,飞天髻上满头的琳琅珠花,她瞅了瞅自己的衣衫,狠心解开盘扣,露出雪白的肩头。迷不死你个老色鬼!正欲提步向前,在那电光火石间,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冰冷地刺入她温暖的胸口。
“谁……”还未来得及转身看见那长剑的主人,雪薇已失去了呼吸。
门被轻轻推开,李员外睁开喝的迷迷糊糊的绿豆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瘦长的人影向他走来。李员外沉重的身躯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来人,胡乱地在那人身上摸索起来,油腻腻的嘴凑到那人粉嫩白皙的玉颈上啃咬起来。
“你是谁?”摸到有些僵硬的胸部,李员外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那个人。来人不费力就稳住了身形,慢悠悠向他靠近。鼻尖嗅到一股香味,李员外好像想到了什么,使劲瞪大了眼:“是、是你?”
“就是我。”话音未落,一把长剑劈头盖脸向李员外袭来。剑锋快如闪电,剑气阴冷噬骨,李员外来不及闪躲,准确说,他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急发声便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大早,宋玉亭就如约把无双的琴带来了。看他一路风尘仆仆,无双道:“宋大哥不必如此着急的。”
“急!无双你的事情可比我自己的事还急。”宋玉亭笑道,旋即又神秘地笑着,“路上来的时候,我倒是听见了一件更着急的事儿。”
“哦?”无双表示有些感兴趣。
“知道么,昨日夜里出了件命案……”
“听说那个李员外死了!”酒楼里,几个闲来无事的男子聚在一起轻声交谈着。
“可不是么,据说是被人杀死的,肉可是被一刀一刀从骨头上剔下来的,得是多大的仇恨啊!”一人眉飞色舞地说道,形容地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哎,我悄悄告诉你们一个内幕消息啊……”另一人说着,挥了挥手手,示意其他人靠近点,“凶手是镇国候呢,前几日有人亲眼见他跟李员外在花满楼大打出手呢!”
“啊?不会吧……”一人不可置信。
“怎么不会?依我看除了镇国候,再也没有别人有这样的本事把人肉切得一块一块的。”说罢,那人还用手比作刀锋,在手臂上比划了一下,众人吓得冷汗直冒。
见无双听得走神,宋玉亭说道:“一大早的就跟你说什么命案,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无双回过神来,淡淡地一笑:“无妨,在这儿待得太久了,听听八卦也好解解闷。”
宋玉亭欣然笑了,瞥了无双的发髻一眼问道:“无双,你平日戴的玉簪呢?”
无双伸手一摸,发髻上什么也没有了。难道……
清池公主捏着手中的棋子,想这一子该落在何处。相传,前朝有两位奇艺高超的人。其中一位是镇边守关的将士,另一位是异族冲锋陷阵的首领。将士有心救国,但势单力薄,抵不住敌军重重攻击,节节败退,终于在第九十日,城,被异族攻下了。将士没有弃城而逃,而是选择与这座城一起迎接毁灭,哪知阴差阳错被异族首领所救。首领在将士府中搜出一本残破的棋谱,棋谱里记着一局残局。询问之下,首领才知晓,这将士也是爱棋之人,这棋谱是他遍寻大江南北才寻回的古谱,而那一局残局,由于年代久远,已不知来历,只知黑子与白字成胶着状态,进与退皆不能。首领与将士打赌,若将士能破解残局,不仅放他生路,还要归还城池,若不能,便把将士五马分尸并挥军南下。自古从未有人破的局,仍凭将士绞尽脑汁也不能解。而今,清池公主身旁就摆着这一局棋。
“公主、出事了!”贴身宫女萃琳慌张地跑过来。
清池公主并不理会,只竖起食指,做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知道萃琳所说是何事。
犹记得那一日,文武百官站了乾清殿黑压压一片,王孙贵族,不论身在多远,都赶回天师,为的只是参加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清池公主的笄礼。清池公主一身华服,发髻上琳琅的朱钗叮叮咚咚作响。女子笄礼之后,便预示着女孩变成女人。不知多少身份尊贵、富有之人打算请求皇上指婚。那日,是她清池公主最难忘的一日。她躲在屏风后,悄悄观察着从各地赶来的年轻男子,猜哪一个会是她未来的夫君。然而,父皇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将她许配给镇国侯杨朔。那个人,就是连她的笄礼都缺席的人。那个人,她从未见过啊,怎么能……
也像父皇哭闹过,父皇只轻轻抱着她,无可奈何地叹息。皇权衰落,镇国侯杨朔手握重兵,若有造反之心,父皇的皇位不知还能坐多久。所以才狠下心,将自己最风华绝代的金枝玉叶嫁与杨朔,以此把他与皇室血脉深深捆绑在一起。从那一日起,所有的儿女情长、所有对未来的憧憬都幻灭了。她知,逃不过的,终究是命运。
拿出贴身携带着的短笛。
每一日,紫薇宫外总能传来那幽怨的笛声,如泣如诉,似是在诉说着无果的爱恋。是哪样的男子,有这样的深情。又是哪样的女子,能担得起这样的深情。她披衣外出,沿着高的快把她淹没的城墙边缘,企图寻找那笛声短笛主人。然而那人始终不曾出现过,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听。明知自己不该对杨朔以外的男人好奇的,还是一个素未蒙面的、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幻影。可那夜夜陪伴着她入睡的笛声像一只温柔又有力的手,紧紧揪着她的心。
“也不知你是什么样的想法,罢了,不过是图三天新鲜而已。”母后得知她要学笛子时如是说。
可她却坚持学了笛子,为的是学会吹那首曲子。
明明不该……明明不能……明明……
“皇上,镇国候杨朔求见。”老太监低声耳语道。
“宣。”
杨朔拜过李源,朗声道:“微臣斗胆请皇上答允微臣一个请求。”
“镇国候但说无妨。”李源已猜到了几分。
“恳请皇上允许微臣彻查李员外被杀一案。”坊间流言四起,杨朔怎甘心自己一身功勋染上这样一个污点,既然不是自己做的,那么,干脆就让我自己来插个水落石出!
李源微微一笑:“我当是何事,这等小事何须劳烦镇国候亲力亲为?”
“臣,恳请皇上允许!”
李源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杨朔,压迫敢从四周传来。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杨朔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要挟”着,背后不觉已渗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