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身世·血雨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阮陌鲽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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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尖点地,身着火红纱衣的数位女子在擂台上站定,其中有四位女子抬着由花藤编织而成的轿子,轿中人被层层火红薄纱遮掩,从外可以看出红纱内的轮廓景象。那是位女子,曼妙的身`躯隐在红纱内,更具别种风味。
    “沐雀宫!”人群中不知是谁惊讶地喊了声,随后的躁乱则由此引起。
    武林群雄都在注意红纱内的人,传说中沐雀宫的宫主阮陌鲽拥有天人之姿,妖狐之态,似仙子般高清冷傲又似妖狐般妩媚动人。这样去形容颇有矛盾,但见过她的人却觉得世间传言有形无态,有真无实,有幻无梦,只有真正见过阮陌鲽的人才知任何词都配不上她。
    没有去注意阮陌鲽的只有易慎,阿句,白枫三人,他们始终注视的都是姜伯旬。
    只是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另一人正带着探究的目光直视姜伯旬。
    阮陌鲽的出现,致使南宫康没再把精力放到姜伯旬身上。“阮宫主,这里是武林大会,老夫不记得有把请柬送往沐雀宫。”自阮陌鲽出现,南宫康心里就打下无数个猜测,奚慕连的事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他最先想到阮陌鲽会出现在武林大会是因奚慕连的事。天连门所属沐雀宫,他们的少门主逝世定然会惊动沐雀宫,而阮陌鲽即使不知奚慕连真正的死因,但奚慕连死在单阳城就给了阮陌鲽最强有力,令他人无法反驳的借口。
    “南宫盟主,本宫听说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糊涂,起先本宫还不信,如今见到南宫盟主如此,本宫不信也得信了。”在众人眨眼间,围绕在阮陌鲽四周的红纱撩起,全数铺搭在轿盖上。没了红纱的遮挡,阮陌鲽整个人都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一袭火红衣衫的阮陌鲽半躺在铺满柔软毛毯的轿上,莹白赤足未着闺女家的绣花鞋,左脚裸上套了挂满五个铃铛的银圈儿,动一下便有悦耳铃声倾出。再细看阮陌鲽的面容,确实是天人之姿,妖狐之态这等词配不上得。或许谁都未见如阮陌鲽这样的女子,清冷孤傲的姿态,妩媚动人的神形,一颦一笑间都能勾得人魂断相思。
    从阮陌鲽的模样暴露之后,那些异样的躁动停止了许久。扶着楼少承的姜伯旬也看得有些愣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清傲的姿态,好似凌然于冬雪之上的梅花,魅惑的神情,又似能在眨眼间把置于仙界的仙人拉入红尘俗世的爱恨痴念中。
    对于众多人的反应,南宫康抱持着冷静,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提醒大家莫要被美色所迷,而是弄清楚阮陌鲽是不是真为奚慕连来的武林大会。“阮宫主,老夫再次提醒你这是武林大会,阮宫主若是为了什么私仇而来单阳城,一切自便。”正、邪两道水火不容,两者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大多都是听风就是雨的。若想得到真正的消息,只要有钱便能从千影阁买到所想要知道的事情,千影阁的情报自它建立起就未出现过差错。
    苍绝教、沐雀宫虽一直是正道最为咬牙切齿的邪道,曾经的正、邪两道凡是见面,无论是何时间在何地方必定兵戎相见。可惜时过境迁,当今现下的武林,如同姜伯旬那日所说,所谓的正派也不过如此。
    “自便?”阮陌鲽以纱质衣袖当作巾帕掩面,银铃似的笑声夹杂着讽刺。“南宫盟主说的好生轻巧,本宫虽不曾参加武林大会,却也听闻在武林大会期间单阳城内不得出现命案。不如请南宫盟主好好与本宫解解释,本宫宠爱的小连儿为何死在了单阳城?”
    小连儿?
    谁?
    单凭小连儿三字谁都不知道阮陌鲽所说的是哪位,但若要论起最近在单阳城死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天连门少主奚慕连。何况天连门所属沐雀宫,也难怪沐雀宫宫主会找上门,人死在单阳城,在南宫康的势力范围内,不找南宫康还能找谁置个理?
    南宫康眼底闪过不悦之色,他心里头跟块明镜似的,知道阮陌鲽要找的人是奚慕连。但阮陌鲽她不直接说出奚慕连的全名,南宫康就没必要跟着阮陌鲽的话往下跳。“不知阮宫主口中的小连儿是谁?在武林大会期间,老夫只记得发生过一起命案。而那件命案,由于死者身份特殊,老夫早已呈交给单阳城单城主处理。”单阳城城主姓单,名良。在单阳城里,南宫康是武林盟盟主,江湖地位崇高。而单良明面上是单阳城的城主,但他的城主身份是经由南宫康举荐,四大世家一致认可得来的。之前便说过,单阳城并不真正属于篱国,篱国拥有的只是单阳城的土地并非单阳城这座城,单阳城在单良的掌控下,而单良则在南宫康的掌控下。南宫康现在对阮陌鲽说是呈交,倒不如说他是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单良。
    “南宫盟主打太极的功夫不错,本宫要找的确实是天连门少主奚慕连,小连儿原是本宫最为宠爱的……”阮陌鲽故意把话说到这里停下,眼里闪烁的暧`昧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往她所想的误会里去引。如果南宫康不是早前从千影阁知道了奚慕连的事,今日他定会被阮陌鲽的话进行各方面的揣测。阮陌鲽抬起右手,示意婢女扶她起身,从轿上走下来的阮陌鲽,一步一步都牵动着左腿脚裸上的银铃,叮叮当当一片作响。“百闻不如一见,南宫少盟主果真英俊非凡,气宇轩昂,可惜这样的男子偏令本宫厌恶。”
    刚才因着阮陌鲽的出现,南宫靖趁机运功调养。调养好的他才仔细看起向他走过来的阮陌鲽,他的反应与其他人一样,阮陌鲽美的不似真人,如同画像里走出来的天仙。不,用天仙两字来形容她,南宫靖都觉得是一种亵渎。南宫靖曾经和奚慕连有过段“称兄道弟”的情谊,他在奚慕连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邪道的事,苍绝教和沐雀宫尤为最多。可惜他一直无缘见到苍绝教教主和沐雀宫宫主的真面目,今日一见阮陌鲽,南宫靖心中有股莫名的气体在流动。那是在他和奚慕连相处间所没有的,南宫靖确实没有龙阳之癖,所以他对奚慕连从来都只是利惠与己罢了。而此时,正有位绝色女子出现,怎能不叫南宫靖心动?
    为阮陌鲽心动的南宫靖,这会儿全然把正、邪不两立之事势到九霄云外去了。
    呆愣中的南宫靖惹来阮陌鲽肆意的狂笑,在所有人不解于阮陌鲽莫名地狂笑时,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把匕首,直直刺向南宫靖。那个瞬间所有人好似都屏住了呼吸,静谧得仿佛连片枯叶从树上掉落下来都能听到。而阮陌鲽这个举动只能道是可惜,因她没有成功,在匕首离南宫靖心口一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是阮陌鲽甘愿停,而是南宫康出了手。
    “阮宫主,这是何意?”南宫康紧紧捏着阮陌鲽的手腕,生怕阮陌鲽不买他的帐,执意要取南宫靖的性命。早前南宫康与阮陌鲽交过手,没有败亦没有胜,阮陌鲽能成为邪道的首目,与苍绝教并驾齐驱,凭借的可不是能勾走男人心的狐媚手段!
    阮陌鲽笑笑,“南宫盟主何必紧张?本宫只不过是要试探试探南宫少盟主的本事罢了。”话语的中肯事实带着无奈,牵强,甚至还有“一副你负了我,我却不会负你”的意味,可是她的下一句话足足让南宫康吃了个瘪。“没想到南宫盟主老当益壮,这般捏着本宫的手腕做什么,南宫盟主若不疼惜,本宫可敢问南宫少盟主疼不疼惜?”
    甜而不腻的嗓音柔进南宫靖的心尖里,眼睛对上直视他的阮陌鲽,仿佛仅是双目间的流露的光彩,南宫靖却认为自己懂得了阮陌鲽的意思。“爹,想来阮宫主只是与靖儿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没有打谱,更没有算计好的对策,南宫靖这句话完全是凭自己的意识所说。
    “南宫盟主,可听见了?”阮陌鲽挑眉,在南宫康松开她手腕后扔掉匕首,伸手揉了揉被南宫康捏红的手腕,不由嗔道:“南宫盟主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真不知令夫人是怎么在南宫盟主的强势生存的,莫不怪南宫夫人在生产那日便……”南宫康向阮陌鲽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阮陌鲽可不怕,但她也不继续说。
    想要令人好奇,永远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别把故事一口气说完。
    南宫康几不可闻的冷哼了声,却没再与阮陌鲽多言。阮陌鲽既然提起了他过世的夫人,想必是去千影阁查了南宫夫人当初真正的死因,在千影阁里,所有人的秘密都不可能成为秘密,只要有足够的钱,哪怕你想要知道枕边人做过多少有亏自己的事,千影阁都能列出一份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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