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纨绔 第八章 清澄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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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旬在教书先生呢喃不停的《道德经》下昏昏沉沉睡过去,昨夜和楼少承折腾到寅初才恋恋不舍分开。楼少承在姜伯旬心里的地位恐怕要及易慎,易慎是谁他可以不知,独独楼少承,化成灰他也识得。
一辈子的兄弟,绝不是虚言。
“公子公子……”
“嗯?”姜伯旬在福宝的叫唤声中悠悠转醒,抬起头时顺便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脖颈传来的酸痛,证明姜伯旬方才睡得极不舒服。趴在桌上远是及不了躺在塌上,要不是那个老头子叽里咕噜个没完,他早回房中补眠。
“午时了,吴婶今儿做了一桌公子你没尝过的菜,咱们些个下人沾了公子的福气,能解解嘴馋。”念起吴婶的厨艺,福宝笑得眼睛都快弯了。姜伯旬当初把吴婶招入府中,便是看中吴婶那双烧得好菜的巧手,青菜萝卜到了吴婶手里愣是变成山珍海味。
手中的十六骨扇轻摇,低笑。“吴婶何时会使坏心眼了?想用美食诱住本公子的胃,不让本公子踏出将军府?”吴婶确实会时不时自己研发菜色,每次都只会端一两样给人品尝品尝,因为需要时间,吴婶心里想了,脑里念了,付出成果后还得自己再琢磨琢磨。要说一晚上就让吴婶研发一桌十六样的新菜色,可真费了不少功夫啊。
“公子,吴婶不是……”
“本公子知道不是,易大将军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轻蔑的语气让福宝有点发急,吴婶是为了公子熬了整晚才做出的新菜,公子偏生误会。虽然公子不会说出口,只是吴婶如果知道公子是怀着这心思,肯定心里不舒服。“公子,其实老爷清早便出门了,好像城外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和黄大人最近经常往城外跑。”福宝说到这里,有点不满的抿嘴。“吴婶是为了逗你开心,熬夜给你研发的新菜色,公子倒好,全把吴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哟,你这小童,竟敢和本公子抬起杠了?”姜伯旬恶意的捏捏福宝的脸蛋。“乱想些什么,你公子我是那种人么?本公子当然知道吴婶的好,正准备去大快朵颐,你倒瞎操心起来。难不成你是吴婶从天上掉下来的儿子,意思没理清就敢顶撞维护?”
“公子!”福宝满是羞恼,要真有个吴婶做娘,他高兴都来不及。
姜伯旬松开手,从笔架上拿过支毛笔,才发现自己桌上的墨未磨。“福宝,去把那老头桌上的墨给我。”教书先生尽忠职守上完他所要授的课题便离开,全然不理会梦游周公的姜伯旬,要是真理,恐怕就没有他熟睡这般安生。
福宝从先生桌上端过墨砚,姜伯旬执笔沾墨,写完他想说的,用镇石压纸。“走,吃天下第一美食去。”姜伯旬摇着骨扇离开书房,福宝神色复杂地看书桌留言。
京都城外,易慎和兵部尚书黄储第五次登上清澄山。
清澄山的景致素来吸引众多游客,位于清澄山上的清澄寺更为香火鼎盛。寺里的清一方丈乃是得道高僧,受他恩点的香客不计其数。然在半月前,清澄山开始发生怪事,起先是寺里的和尚一个个莫名消失,再者是香客、游客不断遇袭。
一桩桩怪事弄得人心惶惶,篱文帝听闻后命大理寺卿顾延庭彻查此事。结果却尽不如人意,顾延庭在彻查清澄山事件时屡遭不明袭击。且每次袭击好似都有规律,不攻击要害,不伤及人命,仿佛只是在警告他切勿插入此事。
顾延庭是个要么不做,要么一做到底的直性子。
不让他上清澄山查真相,他偏要去清澄山探个究竟。就在五日前,顾延庭再度被袭,与以往恐吓不同。此次是真正要夺了顾延庭的命,顾延庭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非随从自己的护卫拼死保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但也因此,顾延庭掌握到一条重要线索。
“易将军,你认为顾大人的猜测如何?”此时的易慎和黄储埋伏在清澄山的山洞`里,山洞`里没有火光,临近山洞`口,又不见得暗灭无光。他们二人各自靠石壁而坐,绵长细小的呼吸在山洞`内回响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易慎的目光紧放在山洞`口,“黄大人指的是前朝令牌?”顾延庭发现唯一且重要的线索便是从杀他之人身上遗掉的令牌,令牌的款式花纹均是前朝所制。更重要的是令牌不属于禁军侍卫,不属于王宫贵胄,好巧不巧出自军队。
易慎是将军,自然对军队的令牌清楚的很。
而黄储是兵部尚书,历来兵部无论是兵器制造,还是令牌兵符都在兵部有所记载。黄储还有一个兴趣便是收集各式各样的兵器、令牌、兵符,为此还撰写了至今的《兵令符集》,里面的记载若是传出去,将会为之轰动。
“若清澄山真有前朝余孽,恐怕陛下此次定会断了前朝的根。”
“黄大人,尚未确定的事,言之过早。”易慎从怀里掏出那枚令牌,眸光深沉。“事隔十二年,篱国根基已稳,前朝兴起反篱有何好处?惹起战祸,害得是平民百姓家破人亡,与其说是前朝余党作祟,倒不如怀疑是否有人故意栽赃。”
黄储一阵沉默,“易将军指的……”
“有人。”
黄储神经绷起,紧贴着石壁的身子不敢妄动,连呼吸都越降越低。
埋伏了近五天,终于有动静了。
相比起易慎、黄储二人在山洞`内蓄势待发,用过午膳后的姜伯旬早已溜出将军府。
说是溜,有点夸大。他姜小公子是大摇大摆从将军府大门口走出来的,府里家仆虽受了易慎之命不得放姜伯旬离府,就是绑也得把姜伯旬绑在书房念书。话虽如此,可谁会真的对姜伯旬动手,硬是将他绑在府里?
更何况又有吴婶的美食阻碍,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咱们去哪?”
姜伯旬摇着十六骨扇,凝眉故作沉思。“带上好酒去学院瞧瞧楼二公子。”
礼尚往来,昨夜的好礼,今日怎能不回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