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纨绔 第二章 醉酒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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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守礼期满。姜伯旬病怏怏的从祠堂出来,虽然他给自己偷懒没有真心实意跪上三天,但没有进食却是真真实实。也就只有易慎狠得下心,换作寻常百姓家,别说三日,恐怖饿着一顿都是心心念念发着疼的。
姜伯旬曾经为自己搏了次不公平,当时易慎只落下句:没用军法处置已是纵容,你还敢有什么要求?听听,敢情他姜伯旬几日没进食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身上没烙下军棍的痕迹,他就该对易慎感恩戴德,高呼:谢主隆恩?
“我的公子,你这模样得伤了多少姑娘家的心?”姜伯旬守礼期满,福宝的责罚自然也过。福宝心疼公子,他五岁就跟着公子,一路看着公子长大。公子受了多少委屈他明白的很,人人都道易慎好,唯有他,最不服气。
“啪”一声,打开十六骨扇,轻摇。“福宝,这话你说对了,赶紧去给本公子准备膳食,等本公子吃饱喝足,再去挽雪楼溜达溜达。三天没去,估计小柔姐姐该想得面容憔悴了。”
“可是公子,老爷下了令,公子三个月都不得出府。”福宝满脸愁容,禁足令不是没下过,却没有三个月之久的。老爷此次当真是铁了心要收公子的性子?这些年,他看在眼里,公子本性不坏,只是忤逆了些,真不知老爷作何想法?不是亲的当真不一样么?
“福宝,你只比本公子大两岁,别提着长辈脸看本公子,否则本公子可不认你。”
“知道了,不过公子这三个月……”
“哼,本公子的腿不是长在他身上,要走他能拦得住?”姜伯旬合起十六骨扇,一阵敲在手心。“走,上醉香阁去坐坐。”
醉香阁,顾名思义,闻酒醉,饮酒醉,再配上顶好的帝王蟹,一等一的匾不是挂假的。
“哎哟姜公子,你这是多久没上醉香阁来坐坐了,你要再不来,咱掌柜的都得上挽雪楼去请您了。”小二笑得逢迎,可惜少了挽雪楼姑娘家的掐媚,笑得再欢也不会滴出水来。领着姜伯旬上二楼雅间,正巧碰上吃得满嘴香的楼二公子。
楼二公子楼少承是兵部尚书楼敬沛的二子,楼敬沛和易慎是多年好友,当初篱国揭起,楼敬沛诡计多谋,熟研兵法的他当可堪称一代军师。算起来,易家和楼家是世交,楼大公子楼少谦端得出第二个楼敬沛,反观楼少承,整一个纨绔子弟。
这点,和姜伯旬臭味相投,两人从小便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无论表面上暗地里一口一个哥们,那感情捧得好似他两人都是亲兄弟。
“真不够意思,上醉香楼竟也不和本公子打声打声招呼?”姜伯旬掀开竹帘才看清里面不止楼少承一个,对座的那人他不认识,但看样子好似跟楼少承很熟。至少和他跟楼少承的熟不是一种熟,姜伯旬从楼少承旁边坐下,执着骨扇的手环过楼少承肩膀。
“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么,少承。”少承二字念的暧昧十足,令楼少承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再看对座的人脸上乖巧地爬上红晕,一副未经处事的模样,倒惹得令人怜惜。扒着螃蟹的手瞬间也不知往哪摆?正想说话,被楼少承厉色逼退。
楼少承不着痕迹抖抖肩,松开搭在肩上的手。“全京都都知道,你被易将军下令禁足三月,听说这几日你在祠堂守礼,怎得就出来了?”楼少承年长姜伯旬三岁,吃得盐比起他吃得米要来得多,纨绔是纨绔,但也比姜伯旬懂理几分,毕竟楼二公子的身份摆在那。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姜伯旬毫不尴尬收回抖开的手,笑盈盈看对座低头人。“本公子姓姜名伯旬,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我,我……咳咳、咳咳……”他连咳数声,涨红的脸明显是被辣味呛了。
姜伯旬刚想友好地端杯茶水递去,楼少承人已经站在他旁边,轻拍着他的背,端着茶盅既是缓慢又是轻柔地喂他喝水。姜伯旬微眯起眼,打开十六骨扇轻摇,嘴角轻抿,看来,有场不错的好戏要开演。
“连晴儿姐姐都没享受过少承这般待遇,这人……”姜伯旬笑得揶揄,眼角的微翘,像极了满肚子诡计多端的狐狸。“少承不给认识认识,难道对本公子都得藏着掖着?”
刚舒口气的楼少承手中顿时一僵,把茶盅放回桌上便坐在那人身边。“他是礼部待郎孟甘的外孙孟凡,跟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别把他扯进来。”语气里少了几分正经,却添了几分维护。
姜伯旬有点意外的看他,良久,摇头轻笑。“少承,我们结识多少年了?”
“……七年。”
“好个七年,七年的光阴,本公子比不过他小小侍郎外孙?你当我是什么少承,七年的兄弟是白当的,别总把本公子才十二岁挂嘴边,便就什么都不懂了!”
一场明明甚好的膳席,被姜伯旬搅得食不知味。
孟凡红着张脸,满是焦虑。“阿承,他,他是不是气我霸占着你?”姜伯旬和楼少承二人的名声在京都打得响亮,孟凡也是知道些的。楼少承最近都陪着他,几乎没见他去找过姜伯旬,这会儿见着,却又当着他面吵……算是吵了一架吧?
“不怪你小凡,他是这个脾气,过两天哄哄就没事了。”
“哦……”孟凡抬头,才发觉楼少承的目光紧盯着留着余荡的竹帘。
其实,阿承心里比谁都在意姜伯旬的不是么?
孟凡有点失神,傻愣愣地继续剥桌上已半冷的帝王蟹。
离开醉香阁的姜伯旬满肚子火气,连带对易慎的怨气也随之崩发。本想去挽雪楼找几位姐姐宽慰宽慰,偏偏挽雪楼白日里不经营,何止是挽雪楼一家,谁见过青天白日里红门大开的青楼?姜伯旬不得处,只好随便逮到家酒楼便钻进去不出来了。
一壶一壶的酒入腹,福宝偶尔劝阻,劝到最后还是劝不住。
直至暮色四合,酒楼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