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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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将到的时候,安烈和修•霍金起了点小争执,原因是修要在圣诞的时候飞回意大利,与家人一起过新年是修多年来的习惯,然后一月一号再到阿尔卑斯山去,给小绝过生日也与干爹干娘他们过年,历年如此。
但今年,修犯了难,带安安回意大利一起过圣诞没问题,反正叔叔也要回去,但修的意思是,过完圣诞节,安安便和叔叔一起回来,他也就晚几天的功夫。
修有自己的考量,安安今年不适合跟他一起回闻人大宅去,什么时候安安能问他要了发辫,他送出后,才能齐齐在一班最真挚的朋友面前露面,这是对友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和安安的尊重,非到那一步不能随便融进彼此的朋友圈。
可是,安烈并不这么想,他一听修说要去见那个小绝开始,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一起挤在新的小公寓里,仍然只有一间屋子,转个身都能对彼此露出幸福的微笑,多么甜蜜怡人。
可现在他的恋人要去见别的男人,好吧,男生,安烈心中充满了怒火,却仍有理智,他相信修与所谓小绝那帮人的交情,绝对没有掺杂别的情感在内,换命的兄弟他没有,不代表修不能有。
但安烈还是生气,他不明白修为什么不能陪自己,而是要专程飞过去陪另外的人,听说还年年如此,这更让安烈火大。
安烈认为,朋友太过腻乎亲近,便肯定会有暧昧情绪,年年一月一号跑到别人家去为相聚,莫名让安烈觉得不安,他想到曾在修电脑上看过的那些相片,修与那些人之间的默契感,并不存在于自己和他之间。
修跟那些人似乎特别能聊得来,每张照片上的神情都不同,或许是听谁说话,又或许是修在说话,总是有种让人进不去那个圈子的感觉,仿佛那些人说的话旁人全听不懂,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这让安烈如何不愁。
虽然修说过喜欢上他与容貌无关,但安烈左思右想,自己除了一张稍能看得顺眼点的皮相,其余没有任何一点能与别人相比,什么好像都拿不出手,万一修将自己的情况说与那些朋友听了,那些朋友觉得自己配不上修,而从中阻挠怎么办。
他想不出自己有哪个地方讨修喜欢的,每每想起修深情温柔的眼神,安烈忍不住得意的同时,却总是存着恐惧,因为是他连耍赖带胡缠才留于修身边的,他对一无所长的自己着实没有信心。
“安安,你又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这么冷的天,也不穿外套。”
恋人温柔的话突然串进安烈的耳中,安烈还未看到人,便已感觉身上披了件暖烘烘的大衣,他扭头一看,穿着厚厚毛线袜套的修正俯身为他试衣,一件深灰色的长款厚大衣上半截在自己肩上,下半截垂落在木地板上,而修的双手已从后边绕过来,环抱住了他。
忍不住溺在那样的温柔之中,安烈偏头,用额际与恋人的脸颊轻蹭,眼神仍是忧郁,行动倒与眼神不符,微转过身,双手一搂一抄,修已经半躺在了他的怀中,乐呵呵的仰头笑望着他。
“怎么了?”
修轻问,配合的启唇承接安烈压下来的亲吻,长驱直入,卷了他的缠绕在一起,修轻轻合着眼,他非常喜欢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特别亲昵,特别让人心里觉得暖暖的,满满的。
“修,过完圣诞,我们一起回来好不好?”
双唇分开,安烈再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希望两人的第一个新年,可以在彼此的拥抱中幸福度过,而不是将之分给不相关的人。
“呵呵,不是说好了么,而且你不是也要回你父亲那边,还有你哥哥…好好,里德,回去肯定会碰到的,你们没问题吗?”
修安抚似的轻拍安烈,聪明地引开安烈的注意力,直接避开了自己与朋友过新年这一话题,果见安烈又孩子气的嘟气了嘴,开始喃喃抱怨着元旦那天是要去受刑。
修轻笑,抬起手以指梳理安安那头炫目的红发,他俩正热恋,想时刻与对方在一起的心情是正常的,但不能因为此,便当真分秒不离。
这一段日子以来,两人已经够粘乎了,几乎夜夜激狂,虽然没有回回都不要命的狂热,但就算没有审美疲劳,也得让身体休息才是。
不过修虽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但也是真的担心安安,于情于理,元旦那天,安烈都应该回到亲生父亲那里探望,这在认识自己以前便是如此,没道理今年就突然不去了。
可经历过那次枪伤事件后,修对安安那个纨绔哥哥很是不放心,敢堂而皇之带着未关保险的枪在校园里横行,想来真不是什么好鸟,又跟那些社会上的无业青年混在一起,修非常担心安安会吃亏。
想了想,修拍拍紧抱着自己的安安,示意他松手,在安烈狐疑的眼神中起身,将上次安安在失火前带出来的枪拿了出来,然后递过一把轻巧些的连发手枪给安安。
“来,教你怎么用,这给你是防身之用,不能作恶哦!”
“呵呵,好!修你真好!”
安烈双眼一亮,将脸埋进修的腰腹上蹭动,像头撒娇的大狗似的,从那回火灾后,他就一直缠磨着修教他用枪,修却一直只教他一些擒敌的招式,虽然学起来很有意思,但他是男人,有哪个男人不爱名车好枪类的东西,安烈可谓是肖想好久了。
乖乖的起身,安烈看到修将子弹退了出来,又装进去,拉开保险,再关上保险,单手握住转臂,一扣板机…那熟练潇洒的姿势让安烈一阵热血上涌。
随后,修又将枪递给他,碧绿眼眸里带着鼓励,仿佛在对他说试一试,安烈接过来,学着修的样子退出子弹,再装进去,拉开保险,双手握住枪柄对准前面,一边又用眼睛去看修,无声询问着他做得对不对。
“安安,握着枪的时候,眼神不能游移,你得看前边,假装电视机里的影像是敌人,你必须得对准他们的四肢,肩膀这些位置,令敌人失去行动力便可以了。
若将人打死了,你也没有好结果的,别学电视剧里呈什么英雄,一颗子弹就要了人命是行不通的,在现实中,你如果射中别人的心脏或头,正当防卫也会变成犯罪了。
手腕要稳,扣动板机的时候手千万不能抖,耳朵同时要注意听周围的动静,因为你可能面对的不是前面一个人,要注意后背的安全。
在这个时候,身体的动作也要跟上,找到遮蔽物隐藏自己是最有效的方法,一定要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有多少人,从哪个方向来,你周围有哪些地方可以躲,都必须提高警惕。
然后要控制自己的呼吸,像你现在这样呼吸粗重便会曝露自己,放松,深呼吸,对,就像这样…一把枪的子弹是有限的,你必须确保对自己有危害的人被一击必中,不要以为有枪在手就可以横行,能跑的时候一定要跑,呈英雄是傻瓜的行为…”
修从背后拥抱着安烈,将头靠在安安的肩上,手把手地教他用枪,也殷殷叮嘱着这个容易冲动的红发小子,他不希望安安以为有枪在手就可以耍帅,这玩意儿用不好容易自伤,修必须确保安安在使用枪械过程中的安全。
安烈听得很专心,修说的每个字都牢牢记住,神情严肃,俊帅的脸上只有认真,一个晚上都反复练着拔枪、扬手、稳住手臂、快速转身的动作,每次扣动板机的叭嗒声,都带给他新鲜与刺激感,安烈完全沉迷在其中。
看到安安有点入门了,架式端得极像,修不禁称赞他聪明,自己坐到床沿上,让安烈独自练习,虽是枯燥无味的几个动作,很易让浮燥之人觉得无味而放弃,但安安的兴头很足,转身,拔枪,瞄准…练得专心致志,修不禁微笑。
看来这孩子还是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的,现在为人虽是浮燥了些,不是特别爱学习,但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只要能找对方向,修相信安烈他日定能大放光彩,而且也没有人规定,非得走学术之路才算成才,修瞧着安安就不是读研读博的料。
说到这个,修突然想起安安的台球玩得很好,不管是中规中短的攻打防守,或是花式,都算得上个中高手,如果安安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系统地学习,以后参加斯诺克也未尝不是好事。
如此一想,修便决定圣诞回去过年时,好好查找一下相关资料,安安还浑浑噩噩的,他必须为年轻恋人考虑周详,安安不可能一直围在他身边跟小狗一样打转。
没有规划便只有茫然,修并不希望看到安安除了自己,便再无别的人生重心,他们都还很年轻,如果安安变成一根藤,只依赖着一棵树越缠越紧,那只不过会让自己觉得窒息。
修微笑着看安安在小房间里练习,心里却是在规划着安安及两人共同的未来,他会慢慢让安安变成一棵参天大树,一步一步扎根稳妥,再一点一点成长,相信要不了多久,安安便会真正有担当起来。
可惜修不知道,他替安烈规划着未来,原本是出自对恋人爱护的考量,却因为沟通不顺,而在不久后,让年轻恋人误会是将他往外推,从而导致了一些隐性伤害潜藏,至暴发出来的时候,会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