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五十五.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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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看着侍从们在周瑜扬声说话后就开始进出房间,迅速将浴桶中的水复又换为温水,他踱至浴桶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触了一下水面:“既是如此,亮便先沐浴更衣罢。公瑾总是在府内四处走动,看起来无所事事。可大婚在即,当真无事可做么?”
周瑜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直直的看着白衣人的背影好一会,才轻叹一声:“孔明总是能看破瑜心中所想。”
诸葛亮摆了摆手,低头说道:“亮要沐浴歇息了,公瑾请罢。”
周瑜看着他的背影,眼光有些捉摸不定,却立刻转身出了屋子关好房门。
诸葛亮见他离去,神色古井无波,伸手拉开了自己身侧的衣结,将十几日里沾满了灰尘的白衣褪下,层层叠叠的白衣在他脚下围绕,青簪也随之取下置在桌边,浴桶边的香炉里升起的白烟带来了浅淡的檀香气味。
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时,诸葛亮却陡然侧过脸去,看着窗外的那个不明显的影子,低声道:“还有何事?”
周瑜在窗外干咳了一声,轻声说道:“瑜非有意打搅,只是方才主公传下令来,明日主公就要见孔明。”
诸葛亮轻轻低下头去,过了许久后回道:“亮知晓了。”
周瑜见他答应,立刻松一口气,轻声道:“主公定是知道孔明过人之处,这才急着召见。”
话音未落,周瑜却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叹息,他心中暗暗凛然,低声说道:“孔明为何叹息?”
诸葛亮没有回答他,室内此时似乎一片静寂,不仅是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连水声都闻不到了。
周瑜静立在外面好一会,迟迟听不见里面的人发出声音来。他心底有些焦急,却不知这种焦急是从何而来。踌躇了半天走到门前,却陡然听见了哗啦的水声。
听见这水声,白袍银甲的将军迟疑了一下,回身走了几步本想要离去,快走到院门前的时候却复又停下脚步走了回去,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回,终于丧气一般的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的低头看着种植在庭院中随着微风飘荡的兰草。
水声蓦然停了,衣衫摩擦的声音簌簌的响着,大门也跟着吱呀一声开了。
周瑜悚然而惊,立刻从台阶前站起身来,回身怔怔的盯视着那扇门背后没有人,却莫名其妙开了的门,试探性的低声唤道:“孔明?”
门后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开着的门里未见有人的身影,屋内却传来了诸葛亮淡然无波的声音:“公瑾何必踟蹰良久,还请进来相谈罢。”
周瑜应了一声,抬步进了房门偏头一看,果真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端坐于纱帘后,白雾飘荡间却看不清白衣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