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王晦涩的童年 第四章 入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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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绍鸿对于身后大殿上的暗潮涌动并未在意,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外爬去,才刚刚爬到大殿门口就被追出来的李连行总管给一把抱了起来。
“哎呀……六殿下您可要悠着点啊,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皇上指不定又是要心疼一番呢。”李连行尖锐的声音压低了下来,带着些许焦急响在吕绍鸿的耳边。
吕绍鸿因为则根本就不了解李连行的做法,只是觉得李连行那坚硬的骨头硌得他甚疼,又因为面部的轻微面瘫而无法让李连行察觉什么,吕绍鸿就只好努力的往外爬去,想要逃离这个略施有【面粉】的扭曲了的脸。可怎奈一个不过周岁的孩子的力气实在是有限,再加上刚刚被皇帝和周遭将臣们的气势压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可以去反抗了,只好歇了那个念头等待着逃离的机会。
隆冬之际,带有一股清冷的寒意,呼吸之间所产生的白雾,更是带来了一种不明的气息,而从广阳殿至昭阳宫的近道是要横穿御花园的。因为御花园一直都是皇帝和后宫妃子们的常驻之地,所以便就一直有太监在此清理和维护着,此时的御花园里的清松美景更添冬日的寂静与孤寥。
为了避免被传为体弱多病的六殿下因此而受寒生病,李连行可是奋起力的迈着两根木棍快步走向昭阳宫去。
刚到昭阳宫的大门,李连行就被从昭阳宫里出来的李燕华给拦了下来。
“这不是李大总管嘛,怎好让您亲自送殿下回来呢。”李嬷嬷笑得是一脸的坦荡“还是让奴婢来吧,怎么着奴婢也是殿下的嬷嬷啊,别看殿下还小且身体不是太硬朗,但可也是足岁的,那重量也是足量的,别还未送到院子里就闪了您的腰。”
李连行对这个李燕华还是有些映像的,当初进宫可还是受到了李燕华的照顾了的,不说其他的,就这份私下的照拂也要让李连行这个大总管对李燕华好声好气的。
“哎哟~李嬷嬷这话可说的,这啊,是皇上让奴才亲自送殿下回来的,别说六殿下重不重,就算是在奴才的怀里瞎折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都只能受着。”李连行知道李燕华想要抱过吕绍鸿,也就顺势的交予给了对方轻轻地说道“燕华姐,六殿下今儿可是使得皇上龙心大悦呢,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可也别忘了我啊。”
“李公公您可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还说这话,反倒是我们这些做小的需要您老多多照顾呢,怎么说我们家殿下也还小,很多方面的事情都还不懂,就望您老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了。”李燕华抱过明显无法理解两人意思的吕绍鸿轻声的对李连行说道。
李连行对于这个能在吃人的皇宫里活得潇洒的李燕华可是很是钦佩,总觉得每一次押宝李燕华都能够胜利到最后,当然,综上所述,李连行就总结出了经验,往往是笑到最后呢。
“当然当然,小的也是觉得六殿下是个极好的人物呢。”李连行笑着点了点头道“现下六殿下也送到了,皇上那儿还需奴才禀告一番,也就不耽搁时间了,不用多送,快些进去吧,六殿下的身子要紧。”
李燕华颔首却仍是在李连行离开后才转身进了昭阳宫,左转插过小竹林转了几个弯儿便就到了西院。
自那天周岁抓周过后,朝堂上下,后宫内外皆对皇上的态度进行了【低调性的】揣测——到底皇上对这六殿下和其背后的吴氏一族的态度是什么呢?
若说是宠幸、溺爱,可在大殿上的时候却又要让才不过刚足周岁的吕绍鸿前往学堂学习,先不论这种行为的首次,更多的是进了学堂后的麻烦事儿——在学堂授课的是年过半百的老太傅王阳山,此人虽说学识渊博且也不算个什么老古板,但是对于学生的要求却是极高的,极讨厌拿权势压人的行为,更不会因为年龄的不同而有所偏待,这对于吕绍鸿来说是很不利的,再加上皇帝老儿经常不时的抽问,若是一个回答不顺其意或是当天吕远泽心情稍有不好都是有可能会引发一场血案的。
但若是说是借此打压吴氏的势力的话,那抓周的百礼服可是按太子的规格来置办的,赤黄色的耀眼程度可是闪瞎了多少人的钛合金【狗】眼,再加上抓周礼上吕绍鸿的反应和皇上对其的反应都能感受到皇上对六殿下的宠爱,这究竟有几分真意,却是无从得知。
转眼热热闹闹的团圆年也已经过了,距离吕远泽所说的时间也只剩下几天罢了。
而这喜庆的时间里,后宫的丽妃终于又怀上了,小心翼翼的顾着自己的肚子防着旁人的暗算,每时每刻都不在盼望着能生一个龙子出来,好争一口气,气气那嚣张的德妃和那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昭妃。
相对而言,朝堂上的气氛却是颇为诡异,吴氏一族在抓周礼后并未受到皇上特异性的压制,而是事实论事让人找不出来刻意而为之记,当然期间有几个壮着胆子弹劾了几个吴文勉旗下的官员却被皇上压了下来,说是相信吴爱卿的力保,这让那另外四大家族的人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殿下,明日便要早起去学堂开始学习,可别误了时辰落下什么嘴什才好。”丽儿将吕绍鸿的外衣脱了下来,叠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让柳儿将吕绍鸿抱上了床。
而自从抓周礼那天皇上宣布了年后吕绍鸿近学堂学习的时候起,吕绍鸿难得的几个贴身宫女和一个嬷嬷,一个太监则开始了突击性的知识灌输,力图能够混过头一天。
吕绍鸿微微点了点头便就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丽儿和柳儿则悄悄地使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更旺后才出了内室,在外室的临时床榻上睡下随时待命。
室内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丝丝的波动,夜幕里出现了一道黑影,这个黑影朝着吕绍鸿的床榻走去,过程中并未发出丝毫响动。
此时吕绍鸿已经睡死了过去,小孩子总是会更容易感到疲劳睡眠的质量也是相当高的。
“还真是同他一般的面目啊,真是期待你日后的样貌呢。”透过细微的月光尚且能够分辨出此人的长相——俊秀且偏于女性的五官此时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扭曲得让人心惊胆寒。
“嘿嘿……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再相见了,我的【六殿下】。”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期望,仿似情人的低喃一般。
说完便就闪身从朝南的窗户中跳了出去,整个内室里安静如初,只不过正准备入睡的袁家合则是微皱着眉看向一晃而过的黑影,未多加言语,然后继续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清晨
“殿下,莺儿进来服侍您了。”一大早莺儿等人就候在了室外,看时辰差不多后才出声打扰道。
“进来。”吕绍鸿其实很早就醒了,只不过是因为室内有过外人的气息而自己的枕边却放着一本关于内功修炼的木简,十之八九的字体都能够辨识只不过对于理解其中的意思仍旧是没有办法。
吕绍鸿将其藏在了自己的暗格里,刚好听到她们的请示便就开口让她们进来服侍,至于那本关于内功的修炼书籍还是自己慢慢摸索的好。
“殿下总是这么早就起床了,待会儿可就要去学堂了,李嬷嬷教的那些个规矩您可明白了?”丽儿永远有操不完的心在于吕绍鸿的身上“殿下可别嫌丽儿话多,这可也是为您好啊。”
“我明白,无需多言。”吕绍鸿抿着嘴,面部上的表情因为天气的原故更加的僵冷,这样反而衬出了吕绍鸿那不可侵犯的皇室身份。
“殿下说的是。”丽儿微微叹了口气道“自殿下能够顺利表达自己意思以后,倒是越发的不怎么喜欢说话,真是可惜了殿下这一副好嗓子。”
或许是因为吕绍鸿还年幼又是最早的贴身宫女胆子倒是大了很多,吕绍鸿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介怀的,当然也只是限于还年幼的时候。
“领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丽儿的可惜不置一词,挺直着腰身示意一旁的袁家合可以将他抱了起来。
“是的,殿下。”袁家合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学堂的位置离皇上的御书房很近,虽说属于内围,但进学堂学习的也有很多朝臣的子女。
大吕之国对于女子的教育也是放得很宽的,朝中也是有女子担任命官的。不过因为女子学习所用的花费与世人还来不及转化的思想都使得女子入学堂学习的标准定得格外的高,能够符合条件的也必要是有那闲钱去支付学费的,所以平常百姓的女子仍旧只是会些女红,穷困之人也会被迫卖身为奴为女支,运气好也可以进入女子军,不过女子军的招收并不比学堂低,唯一的优点就只是不用交过多的参军费用罢了。
学堂的建筑在这一片充满骄奢气息的建筑物中间很是唐突,相对气势磅礴如直爽率真的豪放派而言,学堂的建筑倒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婉约派。
才刚进学堂的外门,吕绍鸿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书香气息,寒梅傲立于两旁,青石小径通幽处,透露出了清雅别致的趣味,黑檀木的梁柱足以看出皇族对此堂的重视程度。
吕绍鸿来的不早也不晚,学堂里的人也都已经准备就绪,坐在上首位的王太傅也都已然坐好就位。
吕绍平见吕绍鸿被袁家合抱了进来,瞬间,那俩儿眼珠子就打起了转转,目光也随着吕绍鸿而移动着,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给吕绍鸿一个拥抱,想来那肉肉的身体肯定舒适,可惜太傅已经坐镇在前不敢有所造次,只好带着点兴奋,带着点委屈直溜溜的瞅着吕绍鸿。
王太傅也未摆脸色,只是让学堂里热闹起来的几人安静下来,并破例让袁家合抱着吕绍鸿到吕绍琳旁边的位置上就可以了。
“六弟要学习这些晦涩的学识,怕是难于上青天。”吕绍琳对于吕绍鸿还是很有好感的,此刻便就有些怜惜的看着吕绍鸿那精致却又面无表情的脸道。
“我会好好照顾六弟的,跟着我这个文学半吊子,或许会更有成就感。”吕绍平拍拍自己厚实的胸脯扬言道。
洪环素坐在学堂的后面冷冷的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今年新加入的几位同学——共四人,三男一女——地位最显赫的男孩儿今年5岁,是恭和王爷家的小世子,名字叫做吕绍白;其次的是宰相家的幺子刘浩明今年4岁;最后是襄阳王的庶出三子江麟今年5岁;至于那个女孩则是礼部尚书的亲侄女儿,也就是后宫如今最高品阶贤妃的好表妹罗琴川,今年6岁。
这四个人其实则是作为皇室们自己的后备力量,十三岁便就不用继续在学堂念书,而大家相互的接触时间也就说最为亲密的时间不过六七年,而这之间总是伴随着政治上的影响和家族内的制约,真正效忠并一直坚守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