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往事不堪融冷月 决意断情毁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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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坚吃了胡威的药,精神明显好转,只是隔了两天没吃东西,身上没有气力,人蔫蔫的。
虽然情敌已经败北,白玉儿却还是心事沉重,强自笑道:“大哥,你等等,我去找点水给你喝。”
张永坚拉住她的手小声道:“你莫走,玉儿,答应我,从此我们再不分开。”
玉儿略一思索,娇羞答应下来,掩笑往山沟里找水去了。
张永坚得到了承诺,非常安心,躺在地上身心舒畅,觉得似乎活过来了。
这些日子事情变化特别快,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人都卷进了其中,但时至今日,总算有个出头了,幻想以后的生活,有了佳人的陪伴,肯定如神仙一般美好。寻一方乐土,平平安安就好。
等玉儿捧了水来,让他喝了,两人说了一会话,又相互搀扶着上路。
且说玉儿出走后,奶奶气得吃不下睡不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丫头抓回来活活打死。想她年少时也犯过这样的错,如今想起都觉得万分耻辱,怎能让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重蹈覆辙呢。
说来话长,那是她初初修炼出人形的时候,道行低,法力低,却偏偏长了一副好模样。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山中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这男子年仅十八,不仅生的面如冠玉。而且能说会道,一股文气。两人你来我往,相处久了便相互倾慕,情投意合,不久结成连理,那时的她,身边没有同类,没有人指点,真以为这便是最好的幸福,修炼百年为的就是这一日。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第二年,她竟突然发现他和村头的妇人偷情,那妇人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她,可两人偏就这么搅合上了。她本要和他恩断义绝,但见他苦苦哀求,就原谅了他,以为他断不会再犯。哪知等她耗费七成功力结成珠胎后,他却迷上了花楼,赌场,日日流连酒色,夜夜笙歌燕舞,将家中钱财全部耗尽。最后他输红了眼,竟将她作为赌注压上,不料老天也不相助,他果然又输了,对方哪里肯饶,立刻着人来他家捉人,他跪地哭求让她诞下孩儿再走,对方见她已身怀六甲,这时捉去也无用,便诈了家里最后值钱的东西,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做不得假的手指模,定好几个月后来要人。
她看了卖身契,气得浑身发抖,平日间的良人在此时看来,是那么懦弱无用,面目可憎。她怒极反笑,一掌拍开他天灵盖当场毙命。那些人见她如此厉害狠毒,断不是平凡妇人,更像是厉鬼邪魔,哪还管得什么拿人,哭爹喊娘又跑又跌地逃了。
可怜肚中的孩儿,因她情绪波动、郁郁寡欢,早产后三天就死了。
孩儿死后,她一度消沉萎靡,后来得到高人指点,才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从此潜心修炼,不再沉迷情爱。
玉儿姐妹就是她真正修炼进层次后,才收养的。
芳儿见奶奶起床后,坐在镜前发呆,知道老人是在为玉儿的事烦恼怒。
芳儿本来开始也不支持玉儿的做法,但见过张永坚后,她觉得他不仅人生得标致,而且诚实可靠,不禁心生赞美,有些促成他两好事的意思。她几次想劝说奶奶,又不敢开口,现在见奶奶这般模样,她心道再不说就迟了。正要开言,只听得奶奶道:“芳儿,你去把她找回来!”
芳儿道:“奶奶,你先莫生气,玉儿会回来的,不过我认为张公子是个可靠的人,玉儿万一跟了他,也会好过。”
奶奶怒道:“你知道个屁!什么可靠,世上哪里有可靠之人!”芳儿给奶奶一嗓子吼了回去,不敢再做声。
再说玉儿扶着张公子,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出了这座山,不可避免的来到家住的山头。
一想到奶奶和姐姐,她心里一片茫然,无所适从。
虽然对他一往情深,但那毕竟是家人啊,岂有把家人抛弃的道理。
正在思考之际,远远看到奶奶和姐姐的身影就在前方。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脚像钉在地上,无法向前再迈一步,张永坚见又是打他的那老妪,吓得面如土色,全身发抖。
怕归怕,玉儿却还是咬紧牙关往前走去,头重脚轻,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
芳儿搀扶着白奶奶,低着头撇向一边,不忍看这场面。
玉儿蚊子般的声音呐呐喊道:“奶奶”
白奶奶拐杖往地上一顿,怒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丢尽了我白家的脸。”
玉儿往地下就是一跪,眼泪长流,泣不成声。
“你现在跟我回去,我还能放他一条生路,否则我马上送他见阎王,省得污了我这山头!”
“不……奶奶,求您看在孙女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和张大哥吧,求求你了,成全我们,我们会好好报答你的,我绝对不会再犯其他错误了。”
玉儿的哭声让芳儿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姐妹连心,她虽不懂情爱,但这情爱的苦,她已在此尝到。
“奶奶,求你让我和玉儿在一起吧,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我会好好待她,决不让她受任何苦,奶奶您不能棒打鸳鸯啊!”张永坚也跟着跪下求道。
奶奶不气反笑:“我棒打鸳鸯?你们私自往来,罔顾一切,算的什么鸳鸯!世间男人哪一个是好的,你今日为她容颜,明日若有更好的容颜,便抛家离舍地去了,我今日不除了你,你不知道什么叫棒打鸳鸯!”说着便要一拐杖往他脑门上砸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玉儿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棒,哭着求道:“奶奶,张郎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他会对我好的,会对我好的。”
“对你好?你且看这世间情爱,哪里有好的,就算厮守终生,也不过貌合神离,更有朝秦暮楚者,终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空的事情!”
“奶奶,你说世间情爱无用,难道你年轻时候就没有爱过?难道你就没有……”张永坚还要再说,白奶奶已是怒火冲天。欲知详情,倾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