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剑尊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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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朝晖,月落星辰。
劲草枯荣,繁花轮生。
十年的时光,就在安静的山林一隅随着鸟鸣声和枯燥的修行中悄然而至。烈阳烘晒出的植物的芬芳和浆果的香甜,和着微风沁人心脾。
山林里树木枝叶扶疏,参差交叉,鸟儿振翅飞鸣声不绝于耳,蝉鸣单调的嘶鸣声也聒噪不停。
几株古老的榕树,树冠广展如伞盖,斜斜遮蔽了相邻的山亭,亭中正坐着两人。
一个身着青白色单衣,衣襟和袖口处均绣着月白云纹。只见他眉如竹叶,目若灿阳,唇如莲苞,白皙的脸上,笑意微现,如沐春风。衣衫随风翩然而起,更添了飘逸的风度。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副陈旧地图,双眉微蹙,仔细端详着。
“隐儿,应该不到五十里路程就到了。”他俊雅的脸上露出春熙般的微笑,抬眼和对面人说。
他是十年前用黑色纱巾遮住眼睛的叶洌,是当年那个骇血的孩子。
对面年约十四五的少年闻言,站了起来,眺望南边蜿蜒的山路。
从树叶罅隙里透射而来的阳光,漾在他尚且还有些稚嫩却不乏俊逸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他眉似墨画,一双眼眸像碧涧流泉般清澈明亮,清眸犹如寒潭般冰洌。一身白衣似雪,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如玉的肌肤。衫领衣襟和袖端上用银线绣着流云波纹,增添了几分雅致,祛退了一丝白衣自成的冷冽。
如泼墨似的头发用一根黑绳轻松挽就,后发随意散落在肩背上,潇洒飘逸浑然而成。精致图纹的大带上佩着一枚青玉箫,透着温润的光泽。他神情神情冷逸静穆,隐隐有遗世独立的风仪。
“那我们尽快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到剑尊山庄。”冉溪隐张开纤薄的嘴唇道。
话说两人赶到剑尊山庄之时,堪堪是一炷香而烬。
“请问两位是何人?是否有邀帖?”两位俊逸的少年突然而至,门人心想这二位必定不是凡庸之辈,便上作揖前问道。
两人相视一眼,便道:“家父是凌无翊。”
门人一听,便不禁欣喜动容,立马说:“主人等二位贵客许久了,主人正在大厅,二位请随我来。”
门人便引着二人来到正厅,正厅里已然坐满了人,正在谈论些什么。
那门人引着二人刚上前,坐在主位上的人笑着就走上来询问:“是叶洌和白竹影两位贤侄吗?”
两人自是觉得讶异,后来又似乎明白了似的。青衣人上前说:“小侄叶洌,问庄主好。”
陈剑先自然高兴。看向白竹影(冉溪隐)便更加高兴了:“两位贤侄果然是人中龙凤啊,也不枉凌兄教导爱护。”
说完拥着二人走到主位边向大家介绍。
“这两位是凌先生的两位义子,叶洌和白竹影,各位今后可要包容包容啊。”
主位下两边的客人们立即大加赞赏说些拍马阿谀之话。
两人没有任何表情,但表面上仍礼节性的回应。
等到午后宴席过后,陈剑先便带了随从还有三个不相识的人悄悄地领着他二人去了另一处。
路过植满花草的庭院,一行人走到一所外表看起来挺普通的一所阁楼。陈剑先敲了敲门,等到里面有回复的声音的时候,里面自动打开了门。
“尤长老,陈长老你们二人在这里守着,不用随我进去。”陈剑先对身后一蓝一绿的中年人说。
“庄主请放心吧。”二人便开始严谨的巡护起来。
“啪!”门又关了起来,屋子里是深沉的黑暗,在白日里竟也如暗夜般。白竹影从里往外看,竟然也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不禁蹙起了眉。
“两位贤侄别担心,这房子里用的不是窗纸而是用特殊的墨石制作出来的一种晶体,它能够完全遮蔽日光。”
“陈庄主真是能人啊,这种东西都能制作出来。”旁边一个陌生的声音附和道。
两人在暗地里撇了撇嘴,黑暗下的危机感让两人进入紧张的状态。两人暗暗运气,以便一有不测随时出手。
等众人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陈剑先这才说:“好了,几位,随我进去吧。”
一缕光线终于从陈剑先手里冒了出来,他亲自护在叶洌白竹影身边领两人往里间走去。而后面的三人便由几个家丁引领着。
“陈冬,开门去吧。”
于是一个长脸的家丁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来一把钥匙,在悉悉索索的声音里,便打开了门。
“两位贤侄走吧。”陈剑先又转过身来说。
里间的门开了却不再是黑暗了,两人一走进去,就感觉光亮灼人。
这是一间兵器库,四面兵器架上玲琅满目,陈列了各种刀剑长矛戈戟、斧锤弓箭等让人震撼至极。
“陈庄主还真是了不起啊,这么多闻名天下的兵器都藏罗于剑尊山庄之中,可见剑尊山庄的实力是何其雄厚啊。”行人中有位土黄衣者不禁赞叹道。他正是之前附和的陌生的声音。
余下两人听了都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白竹影和叶洌认真端详了一番,发现都是久远前江湖名人手里的宝物。心想,得到这么多兵器也不知道这剑尊山庄花费多少财力,沾了多少人血所得。
陈剑先对众人的赞叹颇为满意,他对土黄衣者说:“李副门主,你先选吧。”
土黄衣者听了极为兴奋,满脸络腮胡都笑得打颤,一个标准的粗人。然而他却恭逊的说道:“既然陈庄主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便看看这儿,摸摸那儿,神情间满是贪婪之色。
陈剑先看着李副门主挑选兵器雀跃的背影,脸上露出极为高兴的笑容,但起溢出的一丝阴翳却未逃脱白竹影二人的眼睛。
“看来大胡子没好果子吃了。”叶洌暗暗对白竹影说道。
白竹影冷冷道:“谁让他生了贪意。”
其后陈剑先又叫另外二人也挑选了兵器。待到这二人分别挑好一把质地上乘宝刀之后,李副门主才缓缓的拿着一把铁锤走过来。
“九星灵火锤?李副门主的眼光可真不赖啊,这可是我剑尊山庄难得的至宝啊。”陈建尊似乎意想不到他挑了如此兵器,露出的一丝惊讶立即换成了笑颜。
李副门主拿了九星灵火锤在手上耍了两下,脸上带着愠色慢慢说道:“难道是陈庄主反悔了不成?”
“怎么会呢!既然是天地门副门主所需之物,我剑尊山庄自当成人之美。”陈剑先乐呵呵笑道,继而瞥向旁边二人。
旁边二人立即说:“这样的事情,陈庄主断断是做不出来的。”
李副门主听了这话,那渐趋阴沉的脸又一下子堆上了不少笑颜,豪爽地大笑起来。
叶洌轻轻地和白竹影说,“不知道义父怎么会和陈剑先这样的人沾上了关系。”
白竹影略带寒气的脸掩饰不出不悦,“一有异动,立刻动手。”
叶洌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陈剑先眯笑着眼说:“既然三位已经选好了兵器,那就请三位出去好好回去参详参详吧!”便叫三位家丁领了三位出去了。
陈剑先转身微笑这对叶洌和白竹影二人道:“让两位贤侄见笑了,这就叫人把贤侄的宝物拿过来。”
叶洌不禁问道:“可是义父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你的宝物我们自然是不敢要的。”
陈剑先回答道:“这是我对凌先生的一份心意,还望两位笑纳。”
白竹影走到他身前,寒冽的眸子盯着他说:“只怕是我们拿了你的宝贝,也没这个命来消受!”
被那凛冽的寒光扫视着,陈剑先不寒而栗。心想这白竹影可真是冷傲不羁不好对付的主,再加上他身后强大的实力,自己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便仍然一旁陪笑。
“贤侄可真会开玩笑。陈某是真心实意想把宝物献给两位贤侄的。”陈剑先一脸纯善的笑容。
“咚咚。”
“进来。”
门开之后,陈剑先赶紧走上前去把家丁手里的盒子打开,再叫他们走到那两人身前。
陈剑先小心谨慎的说:“左边这把名曰承影,右边这把名曰纯均。都承了远古宝剑之名。还望两位贤侄品鉴一番。”
白竹影拿了左边那把古朴黑木色剑鞘的宝剑,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闭上眼,感受着宝剑流转的剑韵,一股精纯的力量犹如清水漫过荷塘,荡涤着春风初阳般的清爽蔓延于掌间,瞬时,他睁开眼,把刀缓缓地拔了出来,一团带着淬炼的浴火重生的光芒喷薄而出,收光的薄刃象是夹江高矗的斩削的断崖,带着巍峨的风仪遗立于空中。
止不住的惊奇和猎奇后的大欢喜,在刀插入剑鞘的那一刻似乎也收不回。
白竹影摸着剑身眼里闪着动容的光芒。
他又看了看旁边那把通体琉璃青的宝剑,叶洌也被剑身温润的光泽所吸引。
叶洌都似他那般感受精纯力量的所在,端起的欣喜之情却在未感受到任何力量之后落了空。
他敛眉,轻轻的把刀拔出剑鞘。随着一股浩然之气铺面而来,宝剑也发出了碎金般的龙吟之声。剑身离开剑鞘之际,两者皆散出浅绿色的光芒,宛如浩瀚星空下的海面上,散发出磅礴的厚积薄发的力量。
“是把好剑!”叶洌惊喜地对张大了嘴的陈剑先说道。
陈剑先见两位的表情里露出极致的欢喜,自是觉得很高兴。
“这宝剑你是从何而来的?”叶洌好奇的问。
陈剑先连忙说:“其实这是凌先生给了我铸炼的剑谱,原本两本剑谱残缺不全。凌先生走遍了整个晔立国,才从一些远古的文史上摘抄到一部分。然后给了剑尊山庄,让铸剑师实验数次,才铸就这两把宝剑。”
“原来如此。两人点了点头。”对于近几年凌无翊没再去逸风庄原因有了初步了解。
“不知道这两把宝剑承了远古神剑之名,可还合乎两位的心意?”陈剑先小心地问。
叶洌说:“宝剑甚好。刀芒尤其灼人。”
陈剑先欣喜道:“那剑身所产生的光芒也都是因为剑鞘里面镶嵌了灵石才有的如此效果。”
“剑尊山庄的铸剑大师可真是不同凡响。”叶洌真心赞叹。
“哪里,哪里。要不是有凌先生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摘抄到的剑谱,怎么会有今日的承影和纯均呢!虽然不敢与远古神剑媲美,但也算得上是出世名剑了。能献于两位贤侄,也是给足了我剑尊山庄的面子。”
“那报酬方面义父他……”
“这个贤侄只管收下剑就好,你二人今晚在这里住宿一晚,明日我便派几位山庄长老护送你们回晔华城。”陈剑先眉眼间带着笑意地说。
“那就有劳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