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  第十章 灼灼其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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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本王的房门被悄悄打开,一人扛着麻布袋无声无息地进入房间。
    本王坐起来,揉吧揉吧眼睛:“苏老,我说就偷点,敢情你把他们楼里都搬空了吧,让姑娘们今晚怎么做生意。”
    “嘘…嘘…嘘…”苏老连嘘不停,拼命使眼色。
    眼见着他从麻布袋里拎出了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十一二岁的样子,手脚皆被捆绑,口中塞了不知道哪来的破布条,都发黑了。
    本王看看小丫头,看看苏老,“苏老,本,本公子不需要侍寝。”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带着掌风忽了过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掌风袭击之后,本王已经能在任何情况,任何时间下,灵活避开。
    “是你会梳头还是老夫会梳?”苏老握拳愤愤道。
    本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瞬间看小丫头的眼神都不一样,这是本王除了老陈和自己以外,第一个为本王梳头的,而且还将梳的是现下最流行的,为什么知道?青楼自古都是流行先锋地啊。
    小丫头在本王猥琐的目光扫射下,堪堪流下了两行清泪。
    本王摸摸她的头,说道:“乖,没事的。”
    小丫头哭的更凶了,眼看着气都要上不来了。
    等到本王穿好女装出现在小丫头面前时,小丫头呆呆地看着本王,眼泪都不流了,本王终是欣慰地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道:“乖,没事的。”
    小丫头又开始哭了。
    苏老在门口的桌边喝着茶,不忘摇头叹息。
    本王打算拉掉那抹布,警告小丫头道:“一会儿,我把破布拉掉,你不许出声,否则…”
    小丫头拼命点头。
    本王一把拉掉黑抹布,小丫头果然未叫,只是张大了嘴巴。
    “你叫什么?”
    只见小丫头嘴巴张了又张。
    “苏老,你把她弄傻了。”
    苏老恨铁不成钢,说道:“若真拉掉了破布,你还真信啊,老夫早就点了她哑穴。”
    本王看看黑抹布,表示同情的眼光看了两眼小丫头。
    小丫头真真是心灵手巧,本王被伺候地通体舒畅,这妆画得,差点睡着。
    一通瞌睡下来,在小丫头把梳子掉地上的那刻醒了,着急忙活朝铜镜望去,
    镜中是好一副“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之态。
    梳的是青云伏流髻,斜里簪明珠朝阳挂滴珠,留得一半发丝青披,耳后络两尾细小麻花,以发丝缠定,堪堪垂于胸前,正应和对襟斜插描花衣领,着正红牡丹压低,桃红纱裙为铺绉裙,裙边系着奶白宫绦,走动间,红穗飘荡。
    眉着青黛,略施薄粉,唇点朱红,挥一挥衣袖,缓缓吟道:“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本王第一次见女装的自己。仿着画中仕女,哀怨地挥起衣袖半遮面,一派妖娆姿色。
    如此佳人,必须昼伏夜出,煞是可惜了了。
    打昏送走小丫头,等着天黑。
    “苏老,你确定那衍家二侄子是在那宅子里了?”本王都打听好了,那小轿子里送的不是别人,是衍沧穆请来宴客的舞彾。
    话说这衍沧穆在山西也是个人物,坊间流传此人为衍氏现任宗主的直系,任山西思州刺史,年轻有为,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声望,此人多才多艺,更在当时思州名寺安乐大佛寺修建好后,着赋一篇,被时下读书人赞得只因天上有。本王读了,两句之后,便呼呼大睡。
    夜黑风高夜,衍氏别院,沧浪苑内,人来人往。
    据说今次宴客的主人,是思州刺史衍沧穆,师承大行朝一代鸿儒冯远,所以宴请的也都是德高望重的学派大儒,只听宴中少了靡靡之声,倒是多的吟诵碰杯。里外奴仆皆轻声细语,轻易不敢多嘴一句。
    墙角忽得一个黑影闪过,等人细看,似又没有。这时一个托酒女侍走过,墙角刹时伸出一只手,带着掌风朝其劲间劈去。女侍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缓缓软了下去。
    一手将其悉悉索索拖入墙角。
    转眼,一位穿着桃红色纱衣的女子,摇曳着曼妙身姿,托着酒盘往宴会厅走去。
    夜色之下,沧浪苑内还能隐约观其貌,嗅其色。
    沧浪苑,如其名,院内筑怪石临湖,植的是青杉松柏。湖上小桥通过,另一头便是宴会厅,桥下不似一般人家种的荷花,却是怪石从湖底探出头来,有的怪石之上,长着青苔野草,别有一番沧桑风味,湖中央,突起一颗千年古杉,宝塔盖整天蔽日,在这初秋时节已带着金黄针叶,微风之下,飘洒而过,落在了小桥之上,却也不着人打扫,但并未留下腐烂。怕是专人用得什么器具专门挑拣。
    托酒之人从桥上走过,发出沙沙之声,微风拂来,带着飘摇金针,飘飘洒洒,沾染着白霜之气,带着桃红纱衣,扬起一片风流姿态。
    只见厅内众人皆停下吟诵喝酒之事,转身往湖上看去。
    “冷艳幽香冰玉姿。占断孤高,压尽芳菲。东君先暖向南枝。要使天涯,管领春归。不受人间莺蝶知。长是年年,雪约霜期。嫣然一笑百花迟。”只听得一人轻吟,众人皆叹息。
    托酒之人朝着主位盈盈拜倒,起身又向诸位轻柔过礼。在场皆起身,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只见主位上走下一位年轻男子,伸手扶起女子,却只停在一刹那。
    女子起身,就着男子之手,金莲缓步至主位倒酒。
    女子淡淡地斜着酒壶,无人究其壶是否有酒,为何一滴都没有倒出来,只是专注地看着天外之仙。
    却见主位上的年轻男子笑了起来,“仙子送来此酒,却不想这夜深露重,被谁偷喝得去。”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皆跟着笑了起来。这才将宴会继续了下去,只是此宴再不似之前那般兴致盎然,众人的注意,都若有若无地朝场上倒酒的女子窥去。
    忽闻场上一男子道:“请姑娘为衍大人舞一曲吧。”众人附和。
    只见女子巧笑嫣然,“那请大人的宝剑一用…小女子为大人舞一曲剑舞。”听得女子声音沉哑,不似一般女子。
    众人这时都起了兴致,主位上的男子,虽勉强,却也着人去取,这时又有人附和道:“只听说衍大人琴棋书画,文武俱全。这书画与武功是有目共睹,只是还未一饱耳福啊。”
    主位上的男子一挥手,剑与琴俱备。
    琴音起势如清风划过流水,和缓轻柔。
    女子一手执剑,一手缓缓使力,只见厅中寒光一闪,利剑出鞘。
    此时,琴音急转直下,如大江奔流,万马奔腾,搭弓放矢,抽刀拔剑,一片肃杀之意,听者无不不寒而栗。
    女子执剑飞身至顶,旋转而下,剑心直指男子,却在离男子半指距离时,双手放剑,只见剑回旋着往下落去,女子又是一个回旋,单脚抵剑,往上提去,只见剑心直直朝女子面门飞去。女子却不再执剑,只单脚回旋,向场中央转去。
    只见桃红色纱衣就着回旋之姿,扬出一片霞光,衣佩叮当。
    眼见着剑势加急,女子一个挺身,剑心越过女子,此间利刃只在女子的媚脸之上不足半指。场中几个男子已惊得站起身,却在发现旁人默然时,堪堪坐下,却往旁人的手看去,无不是握拳握杯,已手指泛白。
    眼看剑已脱离,直往门厅转去,只见女子就着挺身之姿,一伸手,握住剑柄。一回身,一收势。两指抵唇,轻轻一“嘘”,竟是一脸的英气。
    此时琴音嘎然而止。无收无止,让听曲之人,只等着琴中战事如何了断。
    “大人好技艺…”女子拿过剑鞘,一使力,宝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一如舞姿。
    男子从主位走下,亲手接过宝剑,却未看一眼,只是直直盯着女子的脸。
    女子却也不慌不羞,回望着,往前一步,仿佛要望进男子心里去一般,喃喃细语道:“大人见谅…”听不到女子之后的话语,却只见男子放声大笑,连连点头道:“去吧去吧。”
    女子一如来时,飘然而去,只见背影飘飘,如青山松柏从中的一袭牡丹,倾国倾城。
    本王淡定地走到墙角,忽地伸出一只手来,把本王一把拉进。
    “怎么样?确定身份了没?”苏老一脸好奇心过剩。
    本王淡定地要求,“不是那同一把…”一刹被苏老捂住嘴。
    只听得脚步声,其中一个应该是被拖到角落,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焦急地问道:“今日这舞彾是谁叫的,吓出了我一身汗,在爷还未问起前,你给我紧着点皮,若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以为还是昨日那批酒囊饭袋啊,人家那是要畅谈古今的,文化人。这回若是爷恼了,你便一人担下吧,莫要牵扯了旁人,我会打点好你家里。”
    本王与苏老面面相觑,看看角落里还昏着的女侍。此时,只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女声哭着说道:“管家,奴真的是冤枉,上上下下哪件事情不是千叮万嘱,怎会去叫个舞彾来闹场,管家,奴也不是一日两日在院子里做的生活了,这是绝不会做错的啊,这比冤枉奴偷鸡摸狗还要冤枉啊。奴冤枉的啊…”
    与苏老比了个撤的动作。正打算翻墙而出,只听得一大喝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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