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誓不共夫 第045章 就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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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边,莫离侧头望向沉静的顾卿云,见她柳眉上淡淡愁,不由得轻唤道:“卿云。”
顾卿云轻叹一声,别过头勉强给了莫离一个微笑,“莫离,你说的对,想的也对,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太天真了。自我父亲过世后,我心里时常会感到莫名的不安,特别是来到京都以后,也许暴风雨即将来临。”
莫离沉默了会,“如果你想,我带你离开。”
顾卿云摇了摇头,“天下虽大,但我身上可是藏有皇家秘密信件,还有我尚且年少的弟妹们,我顾家的……,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况且躲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察觉到什么了吗?”莫离淡淡的问道。
顾卿云轻点了下头,“我父亲的嘱托,我姑姑的言语和处境,我的宰相姑父,以及这趟皇宫之行,令我脑子里原本想不通的很多事情,似乎猛然间一下子给串联起来了。我……我……”
“卿云。”莫离忙上前扶住身心颤抖的顾卿云。
“莫离,怎么办?我以为我是无敌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现在真的感到害怕了。”顾卿云含泪的笑看着莫离,“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呀,我感到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会做得到。”
“亲人?!仇人?!爱恨情仇。莫离,你我确确实实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我想我早已切身体会到了你当年的感受。”顾卿云猛然间想到了她的二娘杨蓉。
很久,她朝沉默的莫离笑了下,“莫离,在这世上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现今唯一的朋友,还是我的义兄,我能够可以倾诉的对象就只有你,但是你不要为我感到担忧,我依然是无敌顾卿云。”她话音刚落,紧握着拳头给自己加油,并轻敲了下莫离的手臂。
莫离眉头紧皱,“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顾卿云做了个深呼吸,还是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呢,不过既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我就必须坦然面对各路妖魔鬼怪。”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经历过几次生死,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都会逢凶化吉、迎刃而解呢。”
面对总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莫离,顾卿云不由得眉头微皱,“我说莫离同学,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张老板脸,以及你的金口,四年了,你的表情一成不变,说过的话呢,简直是可以数得清。你的朋友、你的义妹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就不能给张笑脸或者说句安慰话吗?”
莫离愣了愣,“我……我……”
“罢了罢了,不难为你了。”顾卿云感到无奈的笑了下,表情认真的看着湖面,静静的道,“莫离,我说笑的,其实我懂得你的性子,也非常理解你,更感激你的默默陪伴和相助。如今一鸣快有你一般高了,他长大成人了,可以和我一起照顾二燕、小辰、小燕了。你呢,真是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她,想去找她,就去吧,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还是那三个字,跟着你。”莫离冷声应道。
顾卿云闻言,眉头微皱的扫了眼莫离,重重的叹了口气,“莫离,虽然在我内心深处无法忘怀你曾对我顾家做出的伤害,但我也是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更是真诚的视你为朋友。因此,你心里犯不着对我感到歉意了。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走出曾经的阴影,看到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莫离沉默了会,“你忘了我们已是结拜兄妹了吗?况且自遇见你后,我就已经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停顿了下,“卿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离你而去,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你是大笨蛋吗?你明知道我的处境,还要这样固执地帮我,我只会给你带来灾难,连累你的呀。”顾卿云含泪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莫离。
莫离淡淡的笑了笑,静静的看着顾卿云,心道:你才是个大傻瓜,温柔多情的大傻瓜,对仇人都这般真诚,宽容。你以为我是在赎罪,是在报恩,但其实我是自私,是爱上了你这个天真善良的傻丫头,才会甘愿这般地守护着。我是与其飘泊不定,不如守在值得去爱的人身边,虽然机会渺茫,也许不会有结果,但至少可以天天见到,也不枉我莫离此生。
“莫离,这几天我仔细想了很多,虽然我父亲告诫我的言语含糊其词,但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当年我顾家突遭横祸,我想八成就是皇室成员所为,且我推测可有会和先皇传位之事有关。”顾卿云神情沉重的道。
莫离略作思索的道:“自古以来,君王传位都是长幼有序,而越国当今的皇帝乃是二皇子。且当年越国先皇驾崩事发突然,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齐亲王,不知因何事,被先皇下旨令其居守边境,并言无旨意不得返回京都。
于是,在先皇既没有册立太子,也没有留下传位遗诏的情况下,朝中大臣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便向皇太后极力推崇二皇子即刻登基继位。齐亲王赶回帝都之时,大局已定。卿云的意思是你父亲手中的密函……”莫离没有再言语下去了。
“我父亲并没有告诉我过多的事情,他只是叮嘱我说这封密函既不能世人,又烧不得毁不得,倘若有朝一日我看了其内容,当慎重决定,要以大局为重,绝不能让其落到有心人之手。因此,我也只是推测。我必须去趟相府找我姑姑了解一些情况,这对于印证我的猜测应该会有所依据。”顾卿云眉头紧锁的点了下头,随即席地而坐。
莫离沉默的犹豫了片刻,坐到顾卿云身边,“卿云,我曾经在魔宫见过齐亲王。”
顾卿云闻言身子好似颤抖了一下,慢慢地,她躺了下来,双臂展开,闭上双眸,静静的道:“莫离,我有些累了,想要在这草地上休息会,你先回吧。”心道:齐亲王?齐煜的父亲。煜……,爹爹,令我们顾家惨遭灭门的那封绝密函件,当真是涉及到先皇传位之事吗?会和他父亲有关吗?我……我该怎么办?
莫离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沉静的目视前方,很久,他扭头淡淡的看了眼静躺着的顾卿云,心疼的默念道:卿云,傻丫头,不要感到孤单和迷茫,不要感到无助和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还有……。
莫离突然想到林峰和依诺,便顿时忆起那个他未正式照过面的封非尘。想到封非尘和顾卿云当日一唱一萧,一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封非尘看顾卿云的眼神,以及他的默默守候,良苦用心,那种男人之间的共鸣令他默默叹息的想着:卿云,你当真看不到我吗?那么你会对这个人中之龙,你口中、心中欣赏的云淡风清风一般的男子心动吗?
很快,他又想到了齐煜,顿时眉头微皱。不知为何,莫离第一次见到齐煜就对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在他内心,如果顾卿云当真看不到他,他希望她选择的人是封非尘,而不是齐煜,他以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和感觉,认为封非尘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为顾卿云不顾一切,心中胜过一切,且其性情和顾卿云很是相似。而齐煜给他的感觉,和他自己一样,既有阴险毒辣、冷酷残忍的一面,又有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一面。
齐亲王府书房,齐亲王细看了手中的信件,神情严肃,他缓缓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沉思道:没想到当年顾豪逃过一劫,躲到了边境小城江海去了。想必二弟也是始料未及,否则不会派人暗中调查其女。如此说来,二弟并没有得到顾豪手中父皇临终前的亲笔密函,只是如今顾豪已死,密函会在谁的手中?
齐亲王瞄了眼桌子上的另一份信件,暗想:顾卿云,煜儿相中的女子,她居然是顾豪的女儿。的确聪慧,有一定的能耐,但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顾豪会将此等关系重大之事交付于她?然而其二夫人杨蓉是个江湖女子,性情小女子也,育有的二男二女都尚且年幼,如此看来,顾豪想必定是把密函交付于其长女。
“来人。”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王府家丁走进书房恭敬的躬身道。
“去把小王爷叫来。”齐亲王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家丁忙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