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迫近的重逢——死神奏鸣曲
    封翼觉得心头一冷。
    当年，进入帝国军校的他们，从入学开始就被灌输同伴的重要性，身为军人，要沉着冷静、仔细判断！没能按照指挥完成计划的人，是军队中的废物。可是，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比废物都不如！
    然而，现在，军部首座居然让他放弃身为军人的信条！？
    何其可笑？
    他就在为这种政权卖命么？
    无数军人就这样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么？
    心头沉重得恍若窒息，可惜，现在的他只有答应游悍的条件。
    “好！请给我无障碍指挥权！”总之，只要他胜了，就不必受游悍控制。
    “我只能给你一个营配四个连的兵力。”
    一个团，大概500人，够了。
    封翼估算了一下，冲游悍行礼“必不辜负上将信任！”
    --------------------------------------------------
    “也就是说，你现在麾下有五百人的兵力？”回到家中，南镜枢就开始询问封翼今天的进展。
    “没错，五百人，够了。”
    “人数是够了，机体呢？游悍有说给你多少机体么？型号是什么？”南镜枢忙问。
    封翼一愣“我为国而战，难道还不给每个战士配备先进的机体？”
    “你当现在的机体有那么好拿？买白菜都要挑选挑选呢！”南镜枢几乎想要敲打眼前的人。想他觊觎机体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有办法拿到？弄得他还得走这条卖身之路！
    “依你看，游悍会给我配备什么机体？”现如今，封翼已经非常信任南镜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暴风系列吧，这个机体很先进，崇华的储量也比较大。”南镜枢分析道。
    “你之前说要制造和买卖权的，就是暴风系列的机体吧？”
    “是的。不过我要的重炮暴风Z跟暴风系列其他机体不同，它的制造价格很高，配备的都是一流的武器。”
    “这么说，重炮暴风Z是暴风系列里的顶级机体？”
    “就理论上看是的。不过……你觉得，这种烧钱的机体，崇华可能会大批量生产么？他们的算盘可是打得倍儿响呢！一方面又能卖给我人情，更主要的是，我不可能大规模生产重炮暴风Z，就算我再有钱，也经不起这种机体的消耗。”
    “你没有想过将它卖给别人？”
    “那绝对是想过的。”南镜枢身为商人的细胞又开始沸腾起来，“不仅是想过，我还打算付诸实践！宇宙里富人这么多，我卖的又是这种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东西，在成本基础上提高个一两百万不过分吧？”
    “那你还担心什么？赚来钱再造，不就得了？”
    南镜枢耸了耸肩，从保险柜里拿出重炮暴风Z的设计图“你自己看吧。”
    封翼接过图，仔细看后，惊道：“这……这分明就是只适合个体作战的配备啊！”
    作为炮战机体，重炮暴风Z的特征是装有有多种武器。它的主要武器是固定在背包上的双光束加农炮以及220mm口径的六连装飞弹，固定在肩上和背上。其他武器包括跟装备在胸部的Fly光束加农炮，这跟首次装备GAT-X53的加农炮一样。重炮暴风Z也使用了崇华最近才研制成功的等离子火箭筒，它的盾装备了K型冲击加农炮。此外，手部还有94mm高能量收束火线来复枪，固定在左手后，手持使用；350mm火箭炮，固定在右手后，手持使用。
    根据以上信息可以看出，重炮暴风Z并没有安装为适合群体作战时候必备的高能推进器，不过，为了延长续航距离及提升飞行性能，设计人员在机体上配备了由背部的辅助机械手保持的副翼。
    “这分明就是一部保命机体！”封翼一针见血。
    “倒也不能这么说。”南镜枢拿过设计图，“稍加改装，还是可以成为战斗机体的。”
    “你会改装？”如果南镜枢点头的话，封翼真的要膜拜他了。
    “我不会，可是游悍给我的设计师会啊。”南镜枢笑道：“你忘了，我问他把设计师给要来了！”
    “路易斯，重炮暴风Z设计师之一，崇华帝国军校机体设计专业3091届毕业生，身高176公分，体重55公斤，哗！有够瘦的啊！看来设计师都很辛苦嘛。”南镜枢将设计师的资料展示在封翼面前。
    “你确定，他会按照你说的去改？别忘了，他是游悍给你的人。”
    “我不仅要让他按照我说的去改装重炮暴风Z，还要让他为我设计机体。按照这个节奏，近段日子你是不可能会带我去找青龙了，于是我只能自食其力。”南镜枢慵懒地挠了挠头“唉，娶了个民族英雄，真是头疼啊。”
    封翼额角的青筋爆了一下，“我就不信你能说服路易斯。”
    “普通的说服方法当然是不管用的，毕竟这家伙也是个通过体力智力和心理多重考验的帝国军人，还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这位有个非常异于常人的癖好——恋父。”
    封翼心中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亲爱的，永远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封翼自信满满地对着封翼笑了笑“事实上，在得到机体和设计师的第一天，我就派人去跟路易斯商谈了。因为工作关系，他长年难以见到父亲，我们安排他们见了面，并且还给他们在御都购置了豪华的房产。他是聪明人，理因知道，如果听话，他和他的父亲就可以继续享受生活，否则，我就不能保证他最爱的爸爸会不会出事了。”
    “你做这种事就不感觉到羞耻么？！”瞪着南镜枢，封翼有些气结。
    “你早该知道的吧，我就是这样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南镜枢冷哼了一声，“我的封翼少将，你还不赶紧去训练你的新兵？”
    封翼也暂时不想跟南镜枢说话，听得这句，立刻转身走人。
    门关上的声音比往日重了些。
    他生气了啊。
    南镜枢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
    “路易斯么，我是南镜枢，过一会儿我会把零号机的内码发给你，请你帮我看看，它在操作上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嗯？会影响重炮暴风Z的进度？没事，暴风Z先放放，全力研究零号机的内码吧，谢了。”
    ------------------------------------------------------
    漆黑中仿佛落下一大片红云，太阳光在小小的反射面上一闪。几百架伸展着两枚机翼的血色机体，正遨游在宇宙空间中。
    “总部命令，回程。”
    “回程！”
    “七队，请立刻着陆。”
    “得令。”
    小巧的机身以红为主，看上去应该是小型战斗机体。隔着偏色玻璃屏蔽，可以看见驾驶员的红色制服。
    驾驶者一面读取仪表盘和屏幕上的各项数据，一面控制操纵杆。头盔后面是怎样的脸庞，没有人介意。
    几个小队回到搭在机体的战舰上后，机师纷纷离开机体，提着头盔三三两两地往战舰内部走。
    “听说崇华星终于准备派出零号机了啊。”
    “哦？有这事？”
    “那我们和艾利星的盟约还有用？”
    “我也在担心呢，没想到封翼又回来了！”
    “你不觉得兴奋么？那可是封翼啊！”
    “切！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拥有的零号机里的驾驶员是谁？”
    “那怎么能一样？一看那眼睛就知道是个傀儡！克隆人跟本尊终归是不同的！”
    “没丢命很了不起是不是？一回来就嚼舌根！？”突地，在某个岔路口走来一位身着卡斯特星皇袍的男子。
    “陛下！”众人赶忙行礼。没想到一国之君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鲁尔斯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向战舰之门，只见在那双眼眸的前方，一架机体正在接近。那是几乎能主导整个战斗的关键――零号机。
    跟别的机师不同，这位零号机的驾驶员，并不会自行解开同步点，尽管他拥有其他机师都无法匹及的体能条件。
    工作人员强制性打开了驾驶舱，将编号ZERO身上的同步点一一解开。
    尽管已经看到过这位克隆人好多次，但几位机师还是不得不感慨：
    这般人物可谓英雄中的英雄，时代的宠儿。他那不逊于能力的俊美外貌，也曾令全宇宙的男女向往不已。可惜——他不是本尊，只是个克隆人。
    编号ZERO的眼神非常空洞，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看来，鲁尔斯的心情很不好。
    “是，陛下，我们先告退了。”几位机师赶忙离开。
    “做什么拿他们出气？”不远处，苏寒正冲着鲁尔斯微笑。
    “因为朕没办法拿你怎么样啊！哈，是不是很得意？”鲁尔斯温柔地接过编号ZERO，对苏寒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冰冷的。
    “哎呀，臣简直惊诧不已！真不可思议啊！陛下您竟然拿我没有办法？我本以为，陛下应该会疯狂地揍臣，以发泄愤怒！”
    “是，朕是非常想这样做。但是，素泷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朕根本没有办法，不是么？”鲁尔斯冷笑一声。
    “陛下……”
    “听说，素泷跟零号机的同步率越来越低？这是怎么回事？”鲁尔斯打断了苏寒的话，径自发问。
    “原因我们还在查……”
    “不用查了！试想一下，一个傀儡，怎么可能会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同步率？你控制素泷的时间越长，他跟零号机的同步率就会越低！等到了跟另一台零号机对决之时，知晓内幕的人都知道素泷必输无疑！朕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崇华星派来的奸细了！”
    “陛下！臣对卡斯特星和您的忠诚，您还会不知么？”苏寒忙道。
    “你有什么资格对朕说忠诚？”鲁尔斯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摸着编号ZERO的头发，眼神温柔。
    “陛下，您不能因为臣没有解开对编号ZERO的禁制就这样污蔑臣！陛下，请您想想，若不是臣控制了他，游素泷本人怎么可能会帮卡斯特星去对付崇华？那可是他的家啊！”
    鲁尔斯沉默了。
    他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
    “朕不管你说得如何舌灿莲花！同步率下降这一点，你必须解决！”鲁尔斯很怕，若是编号ZERO一时木讷，被敌方打中怎么办？在这个残酷的宇宙战场中，哪怕只是留下身体的一小部分，也是奢求。
    “陛下……有个方法……”苏寒眼中冷光一闪。
    “说。”
    “再克隆一个。”
    “荒谬！！！”鲁尔斯甩手就给了苏寒一个大嘴巴。
    苏寒似乎也习惯了被这样暴力对待，他连抚脸的动作都免了，貌似完全不介意地看向鲁尔斯“同步率降低跟身体和思维僵化有很大的关系，当年，我们在获得零号机机体的时候，在驾驶舱中发现了原体的基因，那一份基因可够我们克隆至少一百个游素泷。”
    “呵，那你准备怎么对待他？”鲁尔斯看向怀中的编号ZERO。
    “他？他不过是个变异的失败品罢了。”苏寒轻笑一下“如果资金和技术允许，这种失败品，要多少有多少！”
    “苏寒！你到底还没有人伦的概念？”鲁尔斯觉得眼前的人可怕得令人心寒。
    犹记得刚刚见到苏寒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有些古怪的科学家，本质还是很可爱的。但，是什么原因，让昔日的林寒变成了苏寒？还是说，他的本性，就是这样恐怖？
    “人伦？在战争的胜利面前，一切人伦常理都是没有意义的。臣以为，陛下您能明白。说起来，做出这个决定时，臣也是抱了多大的觉悟要牺牲小我……臣还以为陛下至少是唯一能体谅的人！”面对鲁尔斯的怒目，苏寒却是一针见血地质问道：“请问，陛下，臣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国家，为了您？”
    鲁尔斯刹时为之语塞。
    口头上，他从来不是苏寒的对手。
    实际行动，也是如此。
    “只要再克隆一个就好，陛下，请允许！”明明是请求的话，却被苏寒说得那样坚定。
    是的，他知道，鲁尔斯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鲁尔斯首先是卡斯特星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