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墮落  第五章 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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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夕陽西下,平日總是加班的工作狂隊長今天卻一反常態,已經出現在朽木宅的外面。只見落日的餘暉落在宅外林立的枯木上,映照出一片燦爛的金碧輝煌。正當每天也太過忙碌、無暇欣賞這良辰美景的白哉打算享受這難得的時刻,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影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個人影,鮮紅如火,在清冷的白海中,更是奪目。
    「阿散井戀次。」
    微帶愠怒的叫喚如咀咒般,把那正想溜走的不速之客拉扯回來。只見紅髮少年那隨著聲音轉過來的臉,彷如剛剛見鬼般,面無血色。
    「隊……隊隊隊長好,怎麼這麼早便下班了呢?」一邊後退、一邊苦思脫身之計的少年張開了僵硬的微笑。
    黑髮男子挑眉。「這個問題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戀次。」
    那僵硬的笑容變成了木雕。「我…我只是剛剛路過的。對對對!我只是剛好經過這裡的……現在便回辦公室去!」
    纖幼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也就是說你現在回去工作嗎?」
    「是的。」不疑有詐的少年以為自己成功騙過了自家隊長,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麼,」男子的嘴角高雅地微微勾起。「我辦公室桌頭上的所有文件,給我在明天早上前辦好吧。」
    少年恭敬地深深鞠躬。「是,隊長。」
    直到朽木白哉進入邸宅後的數分鐘,才傳來外面屬於某紅頭小子的慘叫。
    ****
    甫進入大廳,他已經覺得氣氛有點不尋常。那空中的壓迫、那過份的平靜、那靈壓的不穩,造成了宅中的詭異,也讓青年心中一驚。突然間,青年仿佛了解一切的來源,也顧不上換下工作服,迅速飛奔至那微小靈壓的來源。
    眼前所見使他一驚。在茶室的地上,躺著那黑髮紫瞳的女孩。她正急速地喘著氣,瀏海也因汗水黏在臉上,面色鐵青口唇蒼白。
    白哉大吃一驚,瞬步至女孩的身邊,把那嬌小的身軀抱在懷裡。他感覺到那虛弱的軀體正因痛苦而抽搐著,那如水晶般的紫眸卻失去焦點,變得異常空洞。
    他用力抓住女孩的手臂。「露琪亞?你聽不聽到我的聲音?露琪亞?露琪亞!」
    最後一聲幾近絕望的喊叫似乎終於起了作用。那無神的雙目突然出現了焦距,落在青年擔憂的臉,蒼白臉上抹出了淡淡微笑。然後,在一聲細如蚊叫的「是誰?是哥哥嗎?」後,紫眸緊閉,全身無力下垂。
    此時,窗外的暮紫取代了落日的橙黃。
    ****
    別再假裝了。別再自欺欺人了。
    你明明就看不起自己。
    你明明就在害怕著。
    她很想呼喊。她很想鼓起勇氣大聲地說自己已經不再害怕、肯定地說自己一定會堅強走下去、自信地說自己不再迷茫。然而,身邊的束縛太多。然而,她身不由己。她辦不到。
    堅強面具下,你的心依然脆弱。
    是恐懼自己的付出被否應嗎?
    是害怕別人接受不了你嗎?
    那一雙一雙的手勒得越來越緊。她快不能呼吸了。
    她快要沉淪了。她快要墮落了。
    「露琪亞?你聽不聽到我的聲音?露琪亞?露琪亞!」
    是誰……?這個聲音是……
    ****
    雙目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卻是自己房間裡的一片黑暗。少女自嘲地笑了。
    我竟然以為是他呢。我真笨。
    這時,房門被輕輕燙開,卻是白哉身邊的老管家。「請問身體好點了嗎,朽木小姐?家主大人請奴家來問候小姐了。」
    紫眸女孩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使老管家不禁感到心痛。然而,從那女孩嘴邊傳來的語調,卻仍是柔弱而有禮的「已經好多了,謝謝關心。」
    顯然不太相信的老管家頓了一頓,似乎欲言又止。直到過了一會後,他才如下定決心一般,小心翼翼地開口。「家主大人希望小人轉告,請小姐能在後天貴族間的聚會中,作為朽木家的代表表演舞蹈。」
    一如所料,露琪亞聞此消息,立即面色大變,本來已經白得像紙的臉現在更加慘白。
    偷偷瞄了無言的少女一眼後,暗自擔心卻無能為力的老管家深深鞠躬。「那麼,小人先撤退了。小姐還有甚麼需要的話,便呼喚外面的侍女吧。」
    露琪亞沒有聽到老管家最後的幾句話。她的腦袋,早已被那突如其來的任務嚇得麻痺了,萬千思緒如不受控制般胡亂閃現。
    怎麼辦?只有兩天,怎麼有足夠時間練習?何況……
    少女搖了搖頭,不願再想下去。在感覺到四肢回復了一點氣力後,她搖搖晃晃地起來,打開窗戶,讓晚風吹起自己的黑髮。冬日寒風凜冽,剛好能讓少女混沌的頭腦清醒起來。她倚著窗,讓夜空中孤單的一顆星辰映照在那雙水靈的紫眸之中。
    兄長大人,你到底在想甚麼?
    ****
    還在自己的書房中處理著公務的朽木家主從座位站起,慢慢踱步至窗戶旁邊。他昂首望著窗外的景色,靜靜思考自己剛才所作出的決定。
    黑夜的迷霧,遮蓋了無月晚空中最後的一絲光芒。
    他只能相信,他的選擇一定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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