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走马设计报弟仇(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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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站住!马啸龙,你也不撒泡[niao]照照,我王二虎能怕你,笑话!”王二虎跨前两步,大手一把就抓住了马啸龙的肩膀。
马啸龙一把拍掉了李二虎的大手,还拍了拍肩膀上王二虎摸过的衣服,回过身,王二虎看马啸龙的眼神似乎能喷出火来,两人目光再次相对,假如眼神能够成为利刃,此刻肯定是电光火花一大片。
“不怕?你能骑的了我的白马,就证明你不怕。”男孩们皆微微后退半步,要知道,马啸龙的墨顶银河兽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烈马,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骑得了的。马啸龙挑着眉毛,轻蔑的看着王二虎,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哼,骑就骑,这又有啥难的。”要知道,王二虎也是队里的骑马能手,说话间,他就大大咧咧的走到马啸龙的马前,白龙驹一看来了个陌生的大个子要骑他,它立马就不愿意了,心想啊,小主人哎,你怎么就看着让别人骑我呢?那可不行?它立刻就开始尥蹶子了,“嘶溜溜”一声暴叫,两个前蹄子跳得比人都高,连蹦带跳,看得周围一群孩子都暗暗胆颤心惊,可是王二虎,别看他年龄不大,可确实真有几分虎胆,即使白龙驹跳得如此厉害,他依旧敢往马跟前靠近,两条大长腿紧跑两步,左手一把抓住了白龙驹脖子上的鬃毛,轻巧的一个纵身,高大的身躯已经轻松的落在了马啸龙的白龙驹后背上,白龙驹立刻就急了,白龙驹和王二虎杠上了,嘿,大个子,你小子还真敢上来啊!我今天非得让你下去不可,白龙驹一阵前窜后跳,翻江倒海,转眼之间就跑出几十米开外,可是王二虎的身体好像黏在了马背上一样,两只脚稳稳的踩在马镫里,身体随着马的前窜后跳,他也前躬后仰就是不下来,“好!二虎好样的!”众孩子都高声鼓掌喝彩,气氛尤为热烈,白龙驹像一阵风一样向远处窜去。
“啸龙哥,你的马……”玉燕看向马啸龙,眼神中闪烁着气愤的光芒。
马啸龙看到王二虎骑上自己的马时,嘴角就微微的上扬,带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线,他向玉燕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生气,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不要生气,我的马可不是那么便宜就能骑的。”马啸龙又悄悄的在胖子王鹏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胖子低着头嘿嘿一笑,就悄悄的退到了人群后面,蹑手蹑脚的拿过王二虎的蓝沿大瓷碗,开始了他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的“秘密行动”……
不一会,王二虎骑着白龙驹从几百米外回来,翻身下马,昂首阔步走到马啸龙两步近前,人离得老远,一双虎目就不屑的对上了马啸龙犀利的眼神,走得离马啸龙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伸出右拳立起大拇指,翻拳,拇指向下重重的点了两下,撇了撇他厚厚的嘴唇粗声粗气的说道:“原来你的马也不过如此嘛!什么墨顶银河兽,我看是废物一只!”孩子们对马啸龙也一阵唏嘘。
马啸龙毫不在意,他只是撇了撇嘴说道:“马骑得还凑合事,不过‘棒子’打的行不行就很难说了,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打棒子?”
“喝,怕你就不是男人,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别只会吹嘴皮子!”王二虎双臂抬起环视众人,说话间故意抬高他原本就浑厚的嗓音,是啊,别看他比马啸龙高半头,可是他也知道,马啸龙可不是好惹的,论单挑,十里八村的孩子还真没有几个能打得过马啸龙的。
“好,我就向你挑战,谁先来?”马啸龙冷眼瞪着王二虎。
“我先来!”王二虎一口答应。
“你先就你先!”马啸龙早知道王二虎是个急性子,算准了他定会抢先,故意用言语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二虎的叔叔已经从远处的小路上大摇大摆的向打谷场走来。
王二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不知是谁已经将大棒递给了王二虎,王二虎轻车熟路的走到先前的圆坑近前,单手提着一米长的大棒,用力的去磕面前的小圆坑,这是打棒子的规矩,打之前磕一下面前的土坑,还得磕得响亮,表示预备,可是大棒子刚刚往土坑里一嗑,只听的“咔嚓”一声脆响,大棒抡起的王二虎的心就一惊,头皮有点麻麻的感觉,王二虎将高高举起蓄势待发的大棒子又放了下来,嘴里还疑惑的喃喃道“什么声音?”然后就用手里棒子往坑里一戳,脸色瞬间就变了,一片,两片,三片……好好的一个蓝沿大瓷碗已经四分五裂了。
“啊呀妈呀!我的碗!”王二虎气得满面通红,是啊,这碗是叔叔给自个送饭吃的,叔叔那暴脾气,又处处拿自己当眼中钉,这碗打了叔叔还不剥了他的皮?王二虎正要发怒,只听的背后传来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中音。
“二虎,饭吃完了吧,快给我把碗拿来!”一个四十多岁,头戴白顶圆帽,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王二虎身后。
“还找碗呢,碗早让王二虎给一棒子打成碎沫了”马啸龙指着坑里的碎片说道,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打碎了?”二虎的叔叔一听马啸龙的话就是一皱眉。
旁边的孩子也知道二虎的叔叔是暴脾气,怕惹火烧身,急忙答道:“是啊,是啊,是他自个磕碎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就刚才,咔嚓一声,可响呢!”二虎的叔叔顺着马啸龙的手指的方向看,一眼就看到了圆坑里稀碎的瓦片,又看到手提大棒的王二虎,顿时就怒目圆睁,看着王二虎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
“不……,不是的”王二虎吓得脸色大变,手都开始哆嗦,连棒子也一把扔在了地上,慌忙要解释,可是人一着急,嘴里的舌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话也说不清楚了。
“[gouri]的,[lao]子给你送饭的碗是让你打棒子玩的吗?”二虎的叔叔顺手就捡起了王二虎扔下的棒子,二虎看到暴脾气的叔叔捡起棒子,方才反应过来,正要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啊,后领子被叔叔一把揪个正着,二虎叔提起手就是一棒,一棒正好打在王二虎的大腿上。
“哎吆!”王二虎一个趔趄就倒在了黄土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紧接着就是一阵雨点般“木棒伺候”,二虎叔叔还专挑软处打,软处打不坏。
胖子看着像土猪一般翻滚挨揍的王二虎,嘿,心里可乐开了花,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马啸龙和玉燕看的是一阵冷汗,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就上了马,向远处行去,胖子看到马啸龙和玉燕都走了,他也急忙上马赶上,不过却是一脸的神清气爽,自己大仇得报,最高兴的自然是他,看着马啸龙和玉燕,兄弟多年,感激的话自然不必说了,马啸龙和玉燕看到胖子心情舒畅了,他们相视呵呵一笑,三人一直玩到黄昏时才一同返回。
马啸龙和丁玉燕,王鹏既在同村,也住同巷,三人各自归家。马啸龙家住巷口第一家,两扇翠绿色松木大门,高度足有两米五,大门两侧各立一个方形高大门柱,立柱红砖砌成,纹络整齐,颜色均匀,立柱两边连着两米五高的院墙,墙面雪白整洁。绿色与白色是穆斯林所喜好的颜色,穆斯林爱好清洁,白色代表着纯洁,也象征着每一位伊斯兰信徒对真主安拉信仰的纯贞,绿色则代表生命,象征自然,表达了伊斯兰教对自然的热爱,对安宁的期盼。
马啸龙牵马走进院子,绕过院中花池,从侧道穿过院子约走三十米深,到后院马棚伺候好自己的白龙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去父亲母亲住的房间,父母住的房间也很讲究,一进门先是个大客厅,穿过客厅才是马英的卧室,卧室很大,旁边还有个小洗澡间,这是一种保守的住房风俗。
“龙龙回来了”刚进卧室就传来一个和蔼而爽朗的声音,说话的人身高在一米八开外,头戴圆顶白帽,身材高大,两鬓花白,颌下留着五缕墨髯,根根见肉,双眸看起来炯炯有神,真是天然一种风度,他正是马啸龙的父亲马英,人送外号“老鹰”,马英五十多岁,是当地多家商行的东家,家资颇富,远近闻名,专做茶货买卖,也常带着驼队马帮走南闯北。
“爹,您回来了,”马啸龙微笑着走到父亲身边,父亲虽然不常在家,可是啸龙和父亲却格外亲切,因为父亲很多次出门都带着自己一起去。
马英用手轻轻的抚过啸龙的长发,微笑着点点头,将儿子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起坐在土炕边上。
“我可听你舅舅说了,最近的世道不太平了,你都十三岁的人了,一天就知道骑马到处疯跑,像什么样子。”母亲坐在炕沿上,斜着眼睛瞪了一眼大儿子,怀里还搂着9岁的二儿子马啸虎,别看马啸虎才9岁,这个头,几乎和哥哥马啸龙一样高,体格也壮,一张小黑脸,黑的出奇,像锅底那么黑,还黑中带亮,高鼻梁,厚嘴唇,二目炯炯有神,可别小看他,这小子是天生的神力,力大无穷,就是不爱说话,此时看到哥哥进来,大眼睛一瞅,也不言语。
“男子汉就应该骑马走天下,像我!哈哈,不会有事!”父亲笑着摆摆手,笑声爽朗而情切,马啸龙看着父亲,他也开心的笑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尖锐而且高亢的声音,“老鹰!老鹰在不在?”女人一进马家大门就喊上了。
马英听到声音,急忙走出门外,见来人是邻居家的杜三娘,气呼呼的,鼻孔都快冒烟了,手里还拉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再看那小男孩,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糊着许多血迹,应该是鼻子流血了,活像一只小花猫。
“是三娘啊!好多天都不来家里坐了,快请进,请进!”马英见来人是杜三娘,她来干什么?马英知道,肯定是马啸虎又打了她的宝贝儿子,三娘最护犊子,上门来闹来了,可是马英是大生意人,有素质,依旧和和气气的。
三娘一看见马英在家,就怒气冲冲的指着儿子,连珠炮似的说道:“老鹰大哥!你看!你看!小六子被你家小虎打成什么样子了!你看,这脸上,这鼻子血流的,小六子可是我的[minggenzi],小六子要是要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马英故作紧张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哎呀,是啊,是谁把小六子打成这个样子了?看这小脸都快成了小花猫了!”
“就是你那二小子小虎打的!”此时的马啸龙,马啸虎和母亲马氏都在屋里。
马英一听,生气的骂道:“那个坏小子,真是够混的,可是三娘,他不在家,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疯去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他回来,我好好揍他一顿,给小六子出气!”屋里的马氏一听丈夫说话,她赶紧让小虎藏到洗澡间躲着去了。
三娘听马英说这话,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七分,是啊,小孩子打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人家都说了软话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三娘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说道:“老鹰大哥,你也别打小虎,孩子打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就来给你说一声,以后告诉小虎别再打小六子了,别看我家小六子十三岁了,他可不是小虎的对手,小虎那力气,大了去了,拳头捏起来跟小榔头一样,要是哪天把小六子给我打坏了,缺了胳膊少了腿,那我,那我,那我也就不活了。”三娘说着话就要哭。
“好,好,等他回来我一定嘱咐他。”马英满口答应,随后杜三娘就拉着儿子回去了。
等马英再回到屋里,看着儿子小虎,是又气又爱,小儿子虽然淘气,可是有本事,老鹰拉着小儿子说道:“小虎,以后别打架,知道没?”
马啸虎点了点头,心的话,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我都听腻了,不过他也不笨,知道现在点个头就没事了。
马英见小儿子答应了,他亲切的摸了摸小儿子的小脑袋,这事就算过去了,老年人都疼小的,马英和妻子马氏对这小儿子,那是太好了,别说打,就是骂几句都舍不得,所以这马啸虎就被惯坏了,马啸虎对马英和马氏是一点儿也不怕,马啸虎身后的马啸龙对这一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马啸龙心想,这小子再不管管就无法无天了,不行,我得收拾收拾他,不一会儿,马啸龙就悄悄的挪到弟弟身边,在他耳边说道:“小虎,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马啸虎一听这话,小孩子好奇心重,急忙问道:“什么话?”
“你跟我出来我告诉你。”马啸龙说完就向门走去,马啸虎紧随其后,兄弟二人走了挺远,一直走到村口的大柳树下面,见离家挺远的了,马啸龙才止住了脚步,身后的马啸虎问话了:“哥,你给我说啥呢?”
“小虎,我告诉你,以后我不准你再和别人打架,再给家里惹是生非!”马啸龙立马就变了脸。
谁知马啸虎看到哥哥变脸,他一点也不害怕,他认为自己比大哥还厉害,他冷哼一声:“你管我?”
马啸龙一看说了没用,顿时气得牙根发痒,沉着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是啊,别看你是哥哥,你要是打得过我,我以后就听你的,嘿嘿,你要是打不过我,你以后就得听我的。”这马啸虎狂的,因为哥哥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所以他就不怕。
马啸龙一听他这话,心里乐了,从来都是我打人,没有人打我的,今天家里倒出来个横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着犄角反怕狼,马啸龙微微一笑说道:“好!你要是把我打败了,我以后就听你的,我要是把你打败了,你就得听我的,行吧?”
“行!”马啸虎答应了一声。
“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