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荆棘の爱——04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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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の爱——04韩远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题记
自从温莱在订婚典礼的前一夜突然决定离开后,这段时间,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时常会独自一人,靠在阳台边,点上一支烟,静静地,不带一丝情绪的去想,我和她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打从记事以来,我生命的进程中,一个梳马尾辫,笑起来两眼一弯,像新月初上柳梢头那般,映衬着颊边两个甜甜的酒窝,而每当生气时,她都会喜欢拿我的衣袖当手绢,委屈时便会坐在楼顶天台上,静静地望着天空,告诉我此时此刻,她眼里看到的属于天空的色彩。
“天空一直不都是蓝色的吗?蓝天白云,这本身就符合大自然的规律。”
“可是,如果当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一片浑浊时,看到的天空还是一方幽蓝吗?”
所以不知才何时起,我方才明白,在女生的眼里,天空其实是没有晴天与阴天之分的,有的只是她们仰望天空时所处的此刻心境到底是晴还是阴。
刚开始我确实难以理解,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合之后,我尝试着用女生的思维去理解这个世界,而那个让我做出这种改变的人,除了温莱还会有谁?
所以于我而言,我人生的最好归属就是迎娶温莱,然后与她一起过日子,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一个可爱的孩子。
而此时当我再次回想起,自己以前所有过的这些具有母性情节的思想时,我陷入了无限迷茫的怪圈当中。
温莱为何会走?难道她不希望与我共同建立一个这样充满温馨与甜美的家庭吗?
此刻看着吐出的烟圈渐渐随夜风散开,飘向远方的夜幕,我试着不带有一丝埋怨情绪再去思考这件发生在我们身上令周围一帮亲朋好友与家里父母都难以理解的事情时,我看到了维系在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残缺的只剩下了亲情的成分,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正式去想想,我们之间存在了这么多年的相互依赖,相互习惯,却并不代表那所谓的爱情。
而我却依然不知所谓,只知道必须去完成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去多想,甚至在心里压抑着自己,抗拒去深究,而所幸的是,温莱,那个陪伴我度过童年与少年时代的温润女子,她从这种思维定式中率先脱身了,并且走的干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有的只是帮我打开了一个思维的缺口,而我现在,是真的应该好好去想想,何为爱情?
温莱,你爱过我吗?这句话,从我认为将会永远失去她的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从我的胸腔中迸发而出,而当我真正能够再次站到温莱面前,鼓足勇气去问出这句话时,我已经明确了谁才是我心中真正爱的人,但很可惜,那个人,已不再是温莱,而我亦不再坚守那份固存的依赖与习惯。
但藏在我心中的那份爱,究竟是对?还是错?
再次见到方海是在周天下午,我刚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去后备箱取东西时,就远远地看见前方树荫下好像站着一个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我也没在意,就继续将东西从后备箱中取出,过了一会,突然感觉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右肩,随后便听到了“嗨”的一声。
我身体一紧,转身看去,就见到一个充满阳光的微笑漾开在他的脸上。
“补习?”我试探性地看向他问道。
“没有。”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那是?”我说着准备将东西提出,他见势赶紧上前一步从我手中接过袋口,我一愣,但还是将东西递给了他,随后我关上后备箱,转身看着他再次询问道:“有事?”
他看了一眼我袋中装的东西,随即疑惑的看向我,迟疑地询问道:“你这是、准备改行?”
看着袋中那大袋洗衣粉,大桶洗衣液,以及其它一些清洁用具,我们一起笑出了声。
“恐怕以后,我就真成你的老师了。”
“什么意思?”
“阎王张发话谁敢不从。”我朝他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以后就是你给我们代课?”
“目前看来,答案是YES。”
“那你这是?”
“周一那节早八点的课,我要是住在校本部,早上肯定赶不急,所以只能每周天暂时住在这里了。”
“你是说,你要住这?”
我纳闷的看向方海,只听他随即尴尬的再次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想租房。”
听他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整的我更加纳闷,我转头不解的看向他,就听他向我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
一路上,我们每人提着一个塑料袋,缓步前往我的居所,听他简短的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再结合上次跟他们班的班主任一起闲聊时,听到的有关于方海的一些基本情况后,我大致了解到,这个学生在各方面都很优秀,成绩好不说,且乐于助人,与同学相处的也很融洽。
总之一点,在现今这个浮躁庞杂的大学氛围当中,这是个相当优异沉静的学生。
没有过多的考虑,反正这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很爽快便答应了他的请求,看我如此豁达,方海倒是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小声地向我询问每月要收多少租费?
我本来也没打算收租费,但看他那副坚决的模样,我半开玩笑的向他咨询道:“那这附近,每月怎么收费?”
“每月六百,单间,但是……”
“但是什么?”
“你家、应该会更贵一些。”
“为什么?”
没等他在继续想理由往下说时,我率先抢过话语主动权,对他说道:“要不这样!我每月只收你100……”没等我说完,看他立马不干,想要插话的表情,我马上抬手示意他稍等,听我继续往下说。
“但是,水电费,物业费及其它可能的费用,我们AA,另外,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看他张口,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时,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想歪了,随即应道;“带女友是可以的。”
“我没女朋友。”
我刚想揶揄他两句,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却听他急急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不好岔开话题,我只好无奈的将右手提着的清洁用品在他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他还是不解的看向我问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想住就要干活!”
说这话时,我正好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我看他一眼,推门而进,他只管哦哦两声,低着头便跟着我一起进屋。
擦窗抹灰,拖地洗衣,两个大男人围着围裙,卷起衣袖,就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干这干那,却并不觉得尴尬与难堪。
经过将近3个小时的奋战,待我们再次直起腰板看向这间屋子时,顿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充盈在胸间,携带着一种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看着房中的物品全部井然有序的排放着,整个屋子仿佛焕然一新。
我从冰箱中取出两罐冰啤,走到方海面前,他接过,我们笑着碰了个杯,算是庆祝“新家”落成。
休息了一会,刚想对他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就听见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了一会之后,他转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对我说,有点事情,必须马上回学校一趟,看他起身,我也跟着他走到门口,他朝我挥了挥手,我点点头,便看到他的背影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周一去上课时,我并没有见到方海,课后问过班长,方才打听到,说是家里好像出事情了,周天下午回来后,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向导员请完假,便匆匆地走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虽然并不清楚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也并没有主动联系他,周三那天晚上,我刚好有篇论文落在“新房”了,晚上大概11点时,我急忙开车去取,在驶向那片空地后,我熄灭远光灯,从车上下来,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低着头,身边放着一个背包,我走近一些,定睛一看,首先认出了那只背包,随后,我迟疑的叫了一声:“方海?”
闻声后,面前的人才缓缓的抬起头,果然是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坐在这里?”说这话时,我拍了下头,可我记得上次我明明已经把钥匙给他了。
“韩老师……”光听到这突然改变的称呼时,不等方海继续说下去,我就有预感,真的出事情了。
我在方海身边坐下后,隔了一会,才听他慢慢的向我说道:“奶奶生病了。”
“怎么回事?严重吗?”
“饭后她在小区散步时,突然晕倒,幸亏被邻居发现并及时送往医院,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住院观察。”
听后,我也只有拍了拍他的肩膀,除此之外,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用来安慰他的话。
两个人静默的坐了一会,感觉挺迟了,我再次看了一下表,指针已准确指向十一点四十四。
我望向方海,迟疑了片刻后,开口对他说道:“我们回去吧!”脸一直隐在暗影中的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听到我如此说后,才勉力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等我半夜起身去上厕所时,经过方海的屋子,我隐约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记忆中,好像曾听他提起过,自此上了高中以后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想必这次奶奶意外住院,对他的打击不小,突然想起温莱每逢心情不好时,喜欢独自一人坐在天台时哼唱的那首歌,其中有两句歌词,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温莱,如今我遇到了一个和你有着相似情绪的人,不是吗?
第二天清早,大概等到7点时,还没有听见方海屋内传出任何动静,我便试着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后,还是无人应答,我只好推门而进,只见屋内床铺整齐,阳台门窗紧闭,让我在那一霎产生出错觉,昨晚在这个屋中低声哭泣的人,到底是真实?还是我的一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