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解字的盘问
    余圣墨拖着疲倦的步子回到出租屋，累得连爬楼的力气也没有。
    好不容易挣扎着上了楼，推了门进去，里头灯火通明，解字虎着脸坐在凳上，眼睛睁得如铜铃一样，手拿一把电筒，直射余圣墨的脸。
    余圣墨刚从黑糊糊的楼梯进来，眼睛被强光射得一眯，有些头晕目眩——本来爬六楼就累得眼冒金星！
    “干什么呀？”余圣墨虚汗直冒，用手遮着眼，难受地扭过头去。
    “你干什么呀，现在几点了？”解字翘着二郎腿，黑着脸，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着晚归的余圣墨，如同一个超级妒夫。
    “两三点吧？”余圣墨抚抚额，眼睛依然不想睁开，他困倦地打了个巨大悠长的呵欠，没精打采地说：“你怎么还不睡？6月你得参加中考了，倒计时只有一百多天了吧？”
    “你也记得我是中考生啊！”解字憋着一肚子气，几乎是咆哮出声，戾气逼人。
    余圣墨不作声了，他只是闭着眼，扶着墙，慢慢往里腾挪步子，像个盲人似的，他紧闭的眼里，黑暗中有一点曝光过度的光圈，久久不散。
    解字见了他过度疲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老半天后，一脸幽怨的解字开始用一只脚在地上有节奏地抖着，像密集的鼓点，打着拍子细算余圣墨的“罪状”：“有中考生像我这么苦逼吗？回到家连口热饭都没有，顿顿都吃剩菜，还得自己翻热！晚上睡觉也没人给我盖被子，睡掉下床了也没人管……作业也不检查了，以前你不是检查的挺来劲的吗？最在乎的就是我的成绩！还有，你多久没陪我去公园玩过山车、去玩钓鱼、看电影了！”
    解字越说越委屈，可也越说越觉得羞愧，再说下去，他就直接由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变成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他自己都觉得再说下去丢人！
    一切都开始偏离他预先的轨道，他早就想好的铁血手段呢？跑哪去了？
    余圣墨终于从虚弱睁开眼，适应了屋里的强光，他听着解字吐槽着他的“不尽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一个人睡，居然睡掉下床了？”
    解字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居然真支起脑袋，用手指指头顶说：“可不是，摔得可惨可惨了——鸡蛋大个包，你摸摸！”那语气，比唐诗三百首里的闺怨加一块儿还怨。
    余圣墨上前，还真摸了摸那个包儿，揉揉着似乎有，但根本没鸡蛋这么大。不过他也作势帮他推推揉揉了一会儿，顺带着帮他的刺猬脑袋顺了顺毛，轻声自语道：“头发几天没剪就这么长了？”以前就是个小刺猬，现在变成了长毛象了。
    说到这个，解字更委屈了：“都是你，自从你去当什么法人，连头发也不给我剪！过几天我都要变成山顶洞人了！”
    解字恨得牙痒痒的，现在他深深地后悔了，给余圣墨当什么法人？这真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蠢的事了，居然把人往解冠军那儿推！
    解字原以为解冠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个甩手掌柜，给了钱开了店就四处逍遥自在，坐等钱分，哪知道他堂哥这次“洗心革面”，成了劳模呢？卧槽，真是低估了他发骚的心！
    “好，赶明儿给你剪头发！”余圣墨完全不挣扎，反而觉得愧疚。最近的确是他忽略了解字……
    解字得逞了，继续得寸近尺地说：“我不管，我要中考了，营养得跟上，我放学了得吃热乎乎的菜，我也要和以前一样，和你一块儿睡，你得继续给我盖被子……还得关注我的心理健康，这周末天气准好，咱俩钓鱼去，听说现在这季节，黑鱼特别肥美！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学习成绩不是！”
    余圣墨面有难色地盘算起日程来，所有的这一切，他都没办法做到，网吧刚开起来，许多事儿要管，他哪有这闲功夫……
    可一看到解字萌兮兮的、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期盼的小表情，他就心软了。他又揉揉解字的头发，宠溺地说：“我尽量安排，不过，你现在得马上去床上睡觉，这都几点了，你明天还得上课呢！”
    “那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把我扔冷宫里不理不睬，你先发誓！”解字不放心地揪着余圣墨的袖子。
    余圣墨被这泼皮无赖扯着袖子拽着摇啊摇，摇得快吐了，终于顶不住了：“好好好，小祖宗，快点儿睡去，我答应！”
    解字起身，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圣余墨，他手里拿着的手电筒应声摔在地上，再无用处。本来这东西是拿来给圣母严刑逼供的，盘问他和解冠军接触的一切细节，有没有基情，可现在，一切都用不着了。
    他就是这样相信他，或者，他根本不在乎发生过什么，只要他肯回来，回到他身边来。
    这种卑微的想法，连解字自己都吓了一跳。
    解字用力抱紧余圣墨，像是这样就能更确定，他属于自己，像是这样就能从他身上吸取到更多力量。
    他像小时候一样，只要在余圣墨温暖的怀抱里蹭个胸，就能觉得温暖，哪怕正在隆冬时节，漫天大雪。可现在，他早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随时够着圣母的胸，连前些年的蹭肩也做不到。
    自从上初中以后，解字就像颗朝南长的泡桐树，哧溜哧溜往上长，完全收不住。还过一个月就是元旦，也正是他16岁的生日，他已经比15岁那年又长高了4厘米。现在他抱着余圣墨，比余圣墨174的个头整整高出5厘米，他想蹭肩膀，还得俯下脑袋……
    余圣墨被他弄得脖子痒痒的，解字嘴上的那圈绒毛蹭着了他脖子内圈最敏感的神经，他终于咯咯地笑起来，边挣扎边躲：“好啦，好啦，快放了我，我要去洗澡，一身的汗，你也不嫌！”
    “我喜欢闻你的汗味！”解字的脸发起烧来。
    其实他更想把后面几个字给省了，直接是——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他的汗味儿也会一同喜欢，爱屋及乌。
    喜欢一个人，明明在心中酝酿好的严刑拷问，也变成了温暖的拥抱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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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小剧场——分开采访）
    小贱：为啥圣母不在，解字你会滚下床？
    解字：哼，我不会告诉你，是本少爷习惯性往圣母那边蹭蹭蹭，然后蹭空了才会摔下去的！
    ……
    众人：（恍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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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贱：为啥你不在，解字你会滚下床？
    余圣墨：大约，是因为我一直睡在外面吧。
    小贱：什么外面？
    余圣墨：我们床有一边是靠墙的，小字从小就怕黑，又怕鬼，所以他一向挨着墙，我睡在靠房门的外侧。
    小贱：（脸抽动不止中）你是说……你们就像许仙和白娘子一样，许仙睡里头，白娘子睡床外侧？
    余圣墨：嗯……
    读者：（暴走中）啊啊，那我们是不是要质疑一下这对CP的攻受属性啊，泥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