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白雨跳珠乱入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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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池的东南部郊区有一间被人遗忘了的作访,破破烂烂的门窗,斑驳的围墙,比人还要高的野草疯狂生长着,四处可见的蜘蛛网和厚实的灰尘更凸显作访被废弃到了什么地步。然而这间被人废弃的作访却时而会有炊烟从屋顶的瓦洞中冒出。
“禀大人,已把作访包围,接下来我们……”一名侍卫低声禀告。
“行动!活捉重犯,保留证据。”左雱捏了捏指关节,点头示意。
“是!”一声应下,作访瞬间被众多官兵重重包围起来。带头的左雱一脚踹开造访虚掩的破木门,一声大吼:“速速拿下重犯!”
官兵们冲进造访里才知道,如此破烂的造访里竟有一大批工人正在削木打铁,干得火热朝天。工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群官兵由大门冲进来,直到自己被官兵反扣押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边挣扎边大喊:“你们……你们要干嘛?……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扣押我们?”
“你们没有犯法?那这些造船工具是怎么回事?”一把低沉磁性的声音不温不火地反问,让反抗中的工人纷纷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位面容刚毅,一身黑色官衣的少年站在官兵们的后面。
“我们……我们这里是造船的作访……有……有造船工具……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工人缩了缩脖子,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渐弱。黑衣少年眼中的凛然让他的后背阵阵发凉。
“私营造船,乃犯了我朝大观章法的私造罪,罪该问斩!你说你有没有犯法?”一名扣押着工人的官兵一把把反扣在手上的工人拉近,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工人的脸色“唰”地变了颜色,顿时哆嗦了起来:“我……我们……都只是被人雇佣的……我们是外地人……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雇我们的人说这里的老板是大商人……需要船只运输货物……我们只管收钱造船……别的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工人看着黑衣少年喊道:“官爷饶命啊!小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废话少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总知道你们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吧。”
“这个我知道……老板姓花,是个……”
工人话没说到一半,扣押着他的官兵便听见风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啸响,于是偏头一闪。糟了!造船工!果真,手上反扣着的工人被一箭封喉,当场气绝。
“有刺客!保护大人!”官兵一把扔掉手上的尸体,抬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喊道。
“封死所有退路,保护好所有犯人,活捉刺犯!”黑衣少年一声令下,分布在四周的侍卫纷纷退至到造船工人的周围,把工人围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同时警惕地盯着四方。
“啊——”地一声惨叫猛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拉向了窗户旁的横梁上。只见一具尸体由横梁上翻滚落地,随后有一人从横梁上跃下。
“不必了,我来告诉你就好。”昏暗的角落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伴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近,女子走出角落,破瓦洞中透进来的光线零零碎碎地洒在她身上,众人渐渐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女子面容平庸,属于那种扔进人群堆里便无法识别的大众脸,一头青丝略显毛躁,脸色苍白无血。唯一吸引人眼球的无非是她那双水灵的眼睛,以及女子右眼下那如泪滴的红色印记。会让人不禁感叹那双迷人的眼睛长错了地方了。
“什么人?赶快报上名来!”一官兵拿刀指着那名从梁上跃下的神秘女子喝道。
“花氏后人——花思琇。”只见女子浅粉的薄唇微微开启,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便不见了人影。
“叮当啷”一声响,官兵手中的大刀躺到了地上,没握紧刀的右手剧烈颤抖。
“你……你……”官兵不敢回过头来确认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不是花思琇,移动速度如此快速,如同鬼魅。
“用任何东西直指任何人都是无礼之举,你可要记住了。”说完,花思琇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名官兵的右肩膀,顿时血肉飞溅,手中多了一张人皮。
“啊——!!!”官兵随后跪倒在地上。那女子竟硬生生将自己右肩膀上的皮给扒了下来,就在她拍自己肩膀的那么一瞬间……
“看来你是记住了啊~”花思琇无视周围把自己重重包围,杀气腾腾的侍卫们。举起抓着一张血淋漓的人皮的手,在那名官兵的眼前晃了晃,笑了笑说:“无礼了多少个字就撕下多少寸皮,陈大人觉得如何?”
陈辰抬手示意来人带走受伤的官兵,开口道:
“你知道本官为何而来,明人就不必说暗话了。”侍卫们纷纷退开,留出一道路,人群中的陈辰缓缓走向花思琇。
“陈大人是要知道哪一个答案呢?狗县官的贱命还是舞姬红莲的惨死?又或者是那用血写出来的‘滚’字?”花思琇随手丢掉手中的人皮,从腰间掏出条红色的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本官只想知道你为何要与凌淮同流合污罢了。”
“哦~这么说来,陈大人是什么事情都想通了?”花思琇眯了眯双眼,神情悠然自得,似乎默认了所有事情的发生,凌淮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县官贪污枉法,罪有应得。为了消灭证据你早早便向他下了蛊毒,待到他毫无利用价值之日便将他杀害。知道太多的人都得铲除,何况是往来县官与凌淮之间的舞姬。在枕边可以打听到的消息永远超乎预料,所以红莲也被灭口了。血写的‘滚’字只不过是为了制造恐惧的氛围罢了。”陈辰盯着眼前这位一身浅粉衫裙的女子,想从她平庸的脸部寻觅一点点蛛丝马迹。
“哦~这么说陈大人定是找到证据可以指证幕后的人正是凌淮咯?如此甚好,免了我一番口舌。”
“新欢旧宠必须拿出点权势来证明自己在府上的地位,所以新进门的姨太太与渐渐年老色衰的夫人都得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府上人多口杂,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一传十,十传百。所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县官府的人全给抹了一干二净,即使是逃窜到湖边的两个孩子和刚刚回乡的账房先生也一样不可避免。”
“哼~大人刚刚也说了,知道太多的人都得铲除,既然是为了毁灭证据,当然会赶尽杀绝。”
“可是他却没有动你,你才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个人。”陈辰说完脸色便暗了下来。
“那是因为只剩下我可以拖住陈大人您啊!陈大人不知道吗?”花思琇笑得如花般绚烂,眼底的寒气却冷得渗人。
“你替夺你家产的仇人的儿子当挡箭牌也心甘情愿?”陈辰的语气缓了缓,沉声问道。眼前的女子给人一种傲骨如梅的气派,不像是为了一己私利甘愿任人宰割之人。
“陈大人觉得我会吗?”花思琇又眯了眯眼。
“不会。”
“哈哈哈哈哈……”花思琇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把围住她的官兵皆吓得虎躯一震。
“没想到啊!……哈哈哈……怪不得说只有你可以救下他……”花思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其实陈大人也早该知道了。无河道我造船来有何用处?只是可怜世人的双眼皆被眼前的‘事实’所迷惑罢了。百年的水上商道几十年内枯竭断流,竟从未有人质问这是为何?哈!愚蠢的世人啊~”花思琇瞬间收敛狂笑,厉声道:“愚蠢至极!”语气里尽是藐视嘲讽。
“你说你是来回答本官问题的,那好,本官问你……”一直盯着花思琇看的陈辰忽地夺过身旁官兵手中的大刀,眨眼间移动到了花思琇面前,银晃晃的大刀也同时架到了她的脖颈间。
“说,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陈辰一字一句地说着。盯着花思琇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呵……居然被你知道了……”花思琇耸了耸肩,似乎毫无畏惧那把架在脖子上,随时能了断自己性命的大刀。
“果然,太聪明的人都不讨我喜欢。”花思琇没头没脑地说完一句话,原本被架在刀下的人却在话落时凭空消失了!
正当大伙儿吃惊这位名叫花思琇的女子竟有如此轻功之际,屋顶上飘下一张羊皮纸。随着羊皮纸的飘落,传来了花思琇一句话:“你要的皆在纸上。”
陈辰一把抓住羊皮纸,紧紧握在手心里。
等我,莫茝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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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吧,对不起支持这个故事的孩子们了,我回归了~~我说过绝对不会弃坑的,我便不会放弃它,这个故事在我心中很久了,我希望喜欢它的人可以读完它~~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