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傍花相对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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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轻功来到定情湖边的陈辰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看见莫茝苧被五花大绑着地给甩进了定情湖里,心头猛地一揪,不去理会为什么好端端的石碑会伸出绳子,忙随着跳进湖里。
湖水冰冷无比,越是往下潜就越觉得湖水像刀锋刮过肌肤一样。在湖水里滑动四肢都困难至极,寒冷像长针一般刺入骨髓里,那是一种可以渗进血液的痛。
终于看见还在下沉的莫茝苧了,陈辰忙加快自己下潜的速度。这个看似不大的定情湖竟然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莫茝苧的背后是一片漆黑,压根看不见湖底,自己与他就像是坠入了个无底洞一样。
陈辰咬紧牙关顶住那比针扎十指还要入心的疼痛感,伸长手揽住莫茝苧的腰,把莫茝苧拉向自己。可是无论陈辰如何晃动,莫茝苧仍是闭着双眼,毫无生气。陈辰用力扯开绕在莫茝苧脖子上的红绳,一把抓住莫茝苧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下一秒,剑唇覆在薄唇上。
原本想着把空气渡给莫茝苧,莫茝苧却紧闭着牙关,空气根本无法渡到他口中。陈辰别无选择,只好伸出舌头把莫茝苧的牙关强行撬开。就在此时,莫茝苧睁开了双眸,盯着近在眼前的俊容,感觉到自己口中的牙关正被一条强有力的舌头顶着,顿时惊慌失措,猛地一收紧牙关,狠狠地咬了陈辰舌头一口。
吃疼的陈辰迅速拉开两人距离,然后目光呆滞地看向另一边,双手一边笨拙地帮莫茝苧扯掉他身上的红绳,一边把他往湖面上拉。莫茝苧也转过头不去看陈辰,只是任他拉扯还紧捆在身上的绳子,不明白为啥即使是在冰冷的湖里,脸蛋还是有点烫烫的感觉。
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两人浮出了水面,趴在岸边,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湿透的陈辰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竟为了救一个会牵制自己前进的对手而差点命丧他乡,尸沉湖底。陈辰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举动,转头去查看那只狐狸如何时,发现狐狸昏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一颤一颤的,柳叶般的细眉安详地舒展着,苍白的脸因为呛了水而泛着一小片粉红色,两片薄唇因为湖底的相吻而变得有点红润……怎么又想到那事上去了!陈辰惊觉不对,伸手想抹去脸上的水珠顺便让自己清醒一下时才发现,有一条红绳竟在胡乱的拉扯中分别绕住了自己和莫茝苧的手腕,把自己和莫茝苧牵在了一起。
看着狐狸瑟瑟发抖的身体,想到要生火取暖才行。陈辰吃力地站起来,顺势把莫茝苧背到身上,拱了拱腰把背上的狐狸安置好后,陈辰便背着莫茝苧一撅一拐地走向一棵大桃树。手与手之间的红绳迎风晃了晃……
好温暖,好舒服啊~想不起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自己寻寻觅觅,跌跌撞撞了多少春秋,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停靠歇息的地方。毕竟还是身陷在这朗朗乾坤之中,无法做到醉卧浮云碧空上,还是会有在乎,还是会有不舍,还是会有想追求,想得到的。就算是做梦也好,让我再梦一会儿吧,让我再好好感受一下这种让人安详舒心的温暖吧~静静聆听那强而有力,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心跳声?哪来的心跳声?……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茝苧缓缓撑起沉重如铁的眼皮,才发现自己竟大半个身子都倚到了陈辰的怀里。他把自己紧紧圈住,黑色披风也把自己盖得十分严实,好像自己是毛孩儿心头的宝贝似的。不远处生了火,怪不得如此温暖。为什么毛孩儿要做到如此地步呢,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红绳拖下湖里,就背着自己去寻柴火;为了让自己温暖起来不再瑟瑟发抖,生火不止,还紧抱自己。
看不见他俊朗的脸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不知他是否已经把眉头皱成了倒八字,毕竟没人喜欢抱着对手入睡吧……看着火光一闪一闪,莫茝苧再无力把眼皮撑住,湖中的死里逃生让他筋疲力竭,奄奄一息。好累,就再睡一会儿吧,再靠着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怀里人的呼吸再次变得有规律后,陈辰低下头去看着怀里熟睡的可人儿,他的确很美,现在安静入睡的他美得如彩瓷般容易破碎。很想知道,美得如此倾国倾城的他在滚滚红尘,纷扰乱世里,可有如自己一样,曾在日落时默默哀叹,叹世间无情多寂寥。
伸手为他把披风收拢了一下,陈辰的手箍住莫茝苧的肩膀,慢慢缩紧。可怜我们如此天涯沦落,却又是如此咫尺天涯。想罢抬头看了看夜空,西天的星光不知为何今晚特别密布,把平静安宁的夜空点缀得不再平凡。桃池的夜晚很宁静,似乎从来没有过血腥,一切还像以前一样。
夜风伴来阵阵桃花香,围绕在鼻翼间。陈辰的眼皮也开始打架,终也合眼入眠。傍花相对眠的两人没有发现牵在各自手腕上的红绳还是在风中摇曳着,也许发现了,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莫茝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次是枕在了陈辰的背上。想起在清醒之前觉得这个“枕头”特别硌还伸手去拍了拍,莫茝苧生平第一次明白到什么叫做尴尬。
相互的沉默不语让气氛怪异到极点,莫茝苧又不屑继续装睡扮傻,便率先开了口:“为何要拼命救下我?”开口后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沙哑,看来在湖里还被冰冷的湖水划伤了声带。
“……因为我不想失去一个对手……”陈辰愣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没有料到莫茝苧会开口问这个问题。
“一个毛孩儿居然希望存在对手?如此狂妄为了什么~”莫茝苧听着陈辰的回答,像是有点不甘心,又像是有点不确定,接着又问了一句。
“为了不再茕茕孑立。就算是对手,也希望他能够来证明我的存在。”陈辰回答时并没有回头,因此彼此都看不见对方此时的表情,所以陈辰没有发现莫茝苧上扬的嘴角。
这次莫茝苧倒大大方方地把下巴放到陈辰肩上枕着,开口道:“嗯哼~这么说,你这毛孩儿也会是证明我的存在咯~”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吹拂在陈辰的颈项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酥痒感。
陈辰侧过脸看着近在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莫茝苧,无奈地笑了笑,道:“或许吧~”
那个笑容有着三分宠溺七分无奈,像是面对这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孩子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神情,让莫茝苧顿时噎了一下,随后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陈辰回头又笑了笑,心里头又呈现出其实莫狐狸就是一个撒娇要糖的小屁孩的想法。
桃林里吹来阵阵微风,桃花花瓣随风飘零纷飞,落在了两人的肩上,粘在了两人的青丝上,也悄悄碰了碰在两人手上牵着的红绳。
——————————————————————————————————————作者有话说:今天母亲节,有没有给妈妈打了电话啊?!哈哈~我送了个电子称给我妈当节日礼物~这个周末在复习考证,所以更的字数少了~原谅原谅~希望亲们还是多多支持~多多推荐多多收藏~拿票票砸我吧~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