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异世大陆,声名显赫 第二十八章 灾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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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虚惊一场!我本来就在湖里泡过的脏衣服就着没洗完的澡水和这几天患者不慎呕吐到我身上的东西存留的各种气味已经没法闻了,难为狐狸还能站在我对面兴高采烈地跟我说着何其万幸。
哪来那么多万幸?这里长年受到洪水的洗礼,被不住存活下来的灾民已经出现基因突变具备了瘟疫的免疫力,而年年病死那么多人可能不是瘟疫造成的,在身体素质不好且饥饿过度的状态下,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要了灾民的命。
这一次我好好泡一阵,要是这帐里没有另一个人泡起来就更舒服了。虽然隔着一个屏风,那边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一声不吱让我不太得劲,按我自己装模作样的习惯来推测,他要么在专心致志地看书,要么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所以才保持沉默。
一想到我接着泡下去有可能发现他继“偷看”之后的第二个嗜好——偷听,我就觉得水一下子变凉了,立即从木桶里起身,换了包袱里雪名给我装的新衣服,感觉很清爽。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色彩太鲜,裹得层太多,这炎炎夏日的。
护腕怎么都系不好,主要是这几天我的双手配药时劳累过度,不太灵活。医者太少,还都没我配得快。为什么我特不爱管闲事呢?因为吃亏的总是“能者多劳”的人!
狐狸伫在那直楞楞地盯着我,那玉面上头一次出现吃惊的表情,还保持那表情好一阵。
看得我有点发毛:“你别这么看着我不行吗?我心里实在没底!”
狐狸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他的表情已充分说明我脸上有问题,或者也许脸没洗干净。
走到镜子前照照,要不他那么个瞧法让人接受不了。这一看之下,我也是一怔,原来我画的妆都掉了,根本不防水!好在人皮面具还好好的,不会因为泡澡泡得时间长就走形。整体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皮肤变白了点,穿上鲜美的衣服显得白净点呗!
都是“一白遮三丑”,看来不假,这人皮面具的普通面相都能让传说中阅女无数的临亲王看上一阵?
懊恼双手的笨拙,更后悔把护腕设计得这么烦琐,走到他身前没好气地问:“你看够了吗?”
我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好,因为每次他都跟我成极大的反差。他回神轻笑,态度良好,眼见刚才还大张的双眸慢慢合上,最后眯成一条线:“没看够不行吗?”说话之际,他上前把着我的手腕,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动几下就系好了我因为手残一分多钟也没系好的护腕。
“走吧,吴郡使和官员都在城内等着呢!”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我抬手腕看看,这人做事太要求完美,系个手腕还要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往脸上糊药粉被狐狸看见了,他嘴角一阵抽搐,最后侧头一直盯着我抹完整张脸才笑道:“人家姑娘都往白了抹,你这喜好真特别!”
我怎么地?没见过只能说明你见识短!那谁身后贴着的那两位,要笑就大大方方地,别一会别过脸去“哧”地一声,天天如影随形也没见吭个声,连笑都那么憋屈算怎么回事?
吴长青派人来通知设宴的时候,我本不打算参加,狐狸说他们也算治水有功,我该去的,我也觉得我是该他们的!
路上见到正给灾民发粥,排了好长的队,队列也增加不少,一望之下看不到头,足见人多肉少,是得想想办法了!灾民冲我们打招呼,我咧嘴一笑,挥手致意,惹来一片呆楞,大概我挥手的样子看起来很傻。
狐狸在旁边沉着脸提醒:“你这副模样出来就不要随便对别人笑了!那是什么破药,抹上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我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药起效慢!”
我们入城后上了马车,城内环境意外干净,只有一些搬运材料时留下的废弃物没有清理。虽然没有帝都的繁华,但是毕竟留下了古都的建筑,看起来也很有气势。看过灾民区后再看城里,感触颇深。
吴长青及本地官员早早到齐了,规规矩矩,官服穿得整整齐齐,坐等我俩。如果每人胸前再戴朵小红花,那就是一表彰大会。
我和狐狸在众官员的注目中一前一后进走来,当然他在前,我在后,特别是他的个子比我高,身体比我横,正好把我挡个严严实实,就好像我见不得人似的,我本想配合现场的气氛,“万众瞩目”出现的想法在他这副十分派头的身姿后破灭了!
听着吴长青把最初见着我们那会儿没说的客套话都一一补全,厅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我也成功挤到狐狸身侧,除了暗卫,有谁想走在别人的背影里?
我昂首挺直腰板迎接官员们的欢迎,激烈的掌声却嘎然而止。
不欢迎我是怎地?怎么我一站出来就都不鼓掌了?
狐狸轻咳两声,众人又恢复鼓掌,刚才的停顿像是我的错觉!终于想起来这跟灾民一样的表情来源于哪里。果然,我长得难看才算正常现象!
吴长青让狐狸讲话,狐狸推脱让我来讲。我看着狐狸的面色,其实很想给他把把脉,他不是有气虚的毛病吧?气少,才懒言!
我不客气地站起来,并不是担心狐狸讲不好,实在是狐狸说话太过隐晦,除了损我的时候直言不讳,从来都是话中有话,一语双关,有时还夹枪带棒,指桑骂槐。毕竟我才为官一日,要是我听不出弦外之音或暗语、暗号,岂不是被他们给蒙了?
轻咳一声,这是领导讲话的习惯,从狐狸那学来的:“这次治水、防疫能够成功,在座的各位都功不可没,临亲王和本王回宫后一定会禀明圣上给各位请功!”
等众人称谢完毕后,我提出重点:“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有没做完的工作,就是灾后重建。希望各位不要忽视这个问题,灾后重建是江郡致富的关键。”
我从堤坝种树和植被,到建纺织工厂,再到种梯田这三方面入手细细讲解一番,另外提出粮食不够的问题,狐狸在到达之日看到城外的场面后就已经上书给皇上拨运钱粮,所以在粮食运来前得想办法凑出七八左右天用的救急粮食。
不是让人掏钱就完了,得让人心甘情愿地掏钱才掏得多不是?
“各位官员,我们现在已做收尾工作,不会因为这件事前功尽弃吧?”
吴长青拍胸脯保证:“靳忠王请放心,我等会尽快筹集银两,买够这八天所用粮食。”
我满意地点头,听得保持缄默的狐狸开口:“为了表示本王和靳忠王的决心,我们捐赠黄金一千两。”
他话音一落,只见他护卫一人把不知道藏在哪的一个大包放在桌上,一听就是金条的声音,相信在场所有官员都有这个耳力。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大方、慷慨,这就叫一郑千金!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损赠五百两黄金来着?
狐狸这一带头,吴长青及各位官员也都自愿掏腰包,捐赠纹银,这一算下来,还真不少,就当他们把在地底下偷的东西还回来了。剩下的交给吴长青去办,我相信他的号召力,而且他都拿项上人头担保了,我还担心什么!
众官员开始敬酒,主要是想灌醉我和狐狸,而狐狸很有先见之明地为我掏了五百两黄金,要在此刻让我偿还他,把所有该他喝的酒全部推到我这来。因为我斟酒不是很方便,狐狸杯杯给我满上,而且一空瓶他就不厌其烦地换瓶满的。真的很可疑啊!
狐狸做事很有目的性,“杨白劳”那样的事一辈子都别想跟他扯上边儿。
我脑子很沉,看着狐狸眯笑的样子有好多重影,两只笨手夹着酒壶给他酒杯满上,然后一手歪拿酒壶跟他干杯。他也不介意那酒是从我喝过的酒壶里倒出来的,毫无顾及地端起来喝。
狐狸眯缝着眼睛,表情不是很真切,只听他在诱导:“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在我询问之下,他简单介绍游戏规则,就是两个人互相问一个问题,答不上来的就要喝三杯酒,换着提问。我指着他嘲笑:“你以为我喝醉了啊?玩就玩,谁怕谁!”怎么舌头有点儿打卷儿呢?
他问了好多问题,而且都是连着问的,从我的回答里再化出问题,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发蒙。他会问为什么喝酒喝得这么猛,为什么想做梦,在无限的“为什么”中,我想起了越师傅,曾经以为可以治愈的伤痛不停地从心底涌出来。
面前的人表情变了几变,薄薄的双唇一张一合,声音低缓却有些急切。我猛然间明白,我又醉了!
这只狐狸想干什么?想套我话?
“喂!狐狸,你不要耍我。。。。。。明明一直都是你在问我?”
“我?你叫我狐狸?”
“不就是你喽,你笑起来多像只狐狸。”我支撑不住爬在桌子上,只是闭目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一张很美的笑脸,狭长的双眸透露出媚惑。
我在头痛中醒来,坐起来左右辨别下,是在大帐内。狐狸正在看书,转头见我醒来,已起身。
唉?谁给我脱的衣服?我自己一般不脱到这么少,只脱外套。
狐狸给我解惑:“是你自己脱的!你昨天喝醉了就闹起来,非要抓着我要给我表演,后来我扶你回帐,你脱衣服就睡了。”
。。。。。。你别说的像我耍过酒疯似的!
努力回想昨天宴上发生的事,却想不起来多少。我本已为我酒品不差,大师傅也从来没说过我的酒品不好。还记得狐狸不停地给我斟酒,于是我责怪道:“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儿啊?”
“我哪拦得住?你那力气比牛还大!”
闭上眼睛,再捂住脸,这丑可出大发了!原来昨天狐狸是想看我笑话,才一个劲儿地给我递酒壶。
狐狸一直坐那笑眯眯地看我洗漱,实则在取笑我醉酒后的丑态。我哪能让他清闲?问吴长青那边钱粮筹备得怎么样。
他说吴长青动作挺快,已经买完食物,还顺便让粮商捐助了些粮食,足够坚持到粮食运来。我真没看走眼,吴长青果真是个人才!
我和狐狸一起去查看重建的工作。挡住了洪水、防住疫病是很振奋人心的事儿,灾民都重拾信心,努力重建家园。有清泥沙的、搬运的、有钉板的,女人们也给男人们打副手,没有闲着的人。
梯田这边最是火热,大家很卖力,因为梯田成效最直接,种了就有收获。江郡这地域没有了洪水泛滥就是肥沃之地。堤坝附近已经种了不少小树,也移过来不少植被,可见吴长青并没有把我话当耳旁风。
每到一处大家都和我们打招呼,很热情,狐狸说我们已经成为江郡这一带的名人了。
还真是恬不知耻!
“我们”是指谁啊?他不可能想夸我!
坊病已撤了,改为临时搭建的医馆。医者们都参与诊治,尽职尽责。我讲几句话,替远在皇宫的皇上和江郡所有的灾民谢谢他们,并且通知有疑难杂症可列单后把名单交给我,我也是个代夫。
医者们见我大言不惭地抱揽所有疑难杂症,就借机捧我几句,说早听闻我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然后就要求让他们参观我诊治病人的全过程,我当即同意了。
第二天我带领众医者对有疑难杂症的患者给予治疗,在治疗的同时也给医者们讲解。每去一个简易营帐,就能站半屋子的人,我哄走好几次,怕有细菌让伤者感染,可还是没见效,来了更多的人远远地围观。
狐狸也跟着来凑热闹,按要求带着我制作的口罩,坐在一定距离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忙碌,一声未吱,我走哪,他跟哪。我通过一上午的侧面观察,发现他并不是想偷学我的医术。
倒是他的四个护卫们对我的医术很感兴趣,毕竟他们也经常做着危险的任务。他们就乐于盯着我拿着一挺粗的大针像缝衣服一样把患者腿上的口子缝上,或者看我拿着一把闪闪的小匕首给患者肿出脓包的地方放放血。从他们在观看过程中眼里无意流露出的一点兴奋,我判定:暗卫对鲜红的血液格外敏感。连我家那俩也不例外,靳安和靳全看我提刀杀鸡、宰鸭时和这四位的眼神如出一辙,就是血量越大越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并且重在过程。
众医者很佩服我,连连点头称奇,最终得出结论说我医术高明,可见之前他说的“听闻”只不过是客套话。
在江郡留住近两个月,江郡受灾地区在众人的努力下,已经初见“芳蓉”,我和狐狸也该回宫复命了!
临走时吴长青和众官员,还有受过灾的百姓都来送我们。场面浩大,十分热情,让我们招架不住。虽然被禁卫军善意地挡着,也有好多来不及拒绝的野果子等食物差点扔满狐狸的马车。
要不是知道百姓平时都舍不吃这些果子,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果子长大点儿,狐狸一定会以为这些人是想砸他的马车!在狐狸要发火之前,吴长青才制止了百姓这种过激的行为。
不敢久留,我只说了几句结束语就拉着阴沉着脸的狐狸跑路了!有这么热情的百姓,这地儿想不富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