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依然在打混，有时会对我说一些他做的坏事，他变得越来越恶作杰。还学会在市场码头小偷小摸。因为年纪小，又没爹。人家都可怜他，被抓到卖两句乖，事情就过去了。很快他就成了远近有名的神偷。只要他看中的东西，你绝对留不住。
     我曾经问杨杨：“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杨杨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是人渣，我不偷，人家也会说是我偷的。”
     我很不认同，那有这样的道理。天作虐，狁可诉。自作虐，不可活！我说：“杨杨，你不自爱，没有人能帮你。”杨杨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同学跟老师说他的钱不见了，是被杨杨偷的。我看着杨杨，杨杨看着我。从杨杨走进教室，到这一刻，我都跟他在一起，我没见到杨杨偷他的钱。可是那位同学一口咬定。
     我问那位同学：“杨杨什么时候偷你的钱？”
     那位同学说：“我不知道。反正钱不见了。”
     杨杨冲我无奈地笑笑，表情就像在说：“看到了吧。信了吧。”由此我在怀疑外面传言的他在市场偷东东，以及他所对我说的那些他做的坏事，到底是他做的还是帮别人背后的黑锅。对我的疑问，杨杨保持沉默。
     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解释？”
     杨杨对我笑，笑得很讽刺。其实理由他已经说了，他任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因为他是人渣。
     我很恼火，扯着那位同学，一定要把这事弄个清楚。我要还杨杨一个公道，还他一个自信。我跟班主任说，我一直和杨杨在一起，可以证明他的清明。可是我听到班主任老师说：“若晨，虽然你和杨杨是好朋友，但你应该知道，好孩子是不能说慌的。”班主任对我说完，又转而对杨杨说：“杨杨，你拿出来还给他吧。”
     我懵了！或许是因为急，也或许是替杨杨委屈，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杨杨扯着我坐下说：“甭费心了。世界就是这样。有本事你做那个欺压别人的。”言下之意：只要走在那条道上，不管你有没有黑，人角都会说你脏。
     我当时只是很气愤，并不明白杨杨的意思。也不理解说出那句话的辛酸。我只是很难受。
     杨杨抱着书包到最后一排，跟那一班问题学生坐到一起。他不愿意再跟我坐同桌。他说跟我走太近，我会被他污染的。抱着书包往最后一排走之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若晨，社会不相信眼泪。”
     我像杨杨以往一样，昂起头来，不让眼泪掉出来。可还是掉出来了。
     虽然只是几张课桌的距离，可我觉得我跟他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14岁上初一。学校里流行玩学生恋，杨杨喜欢我们班里的一个叫晓岚的女生。偷偷地跟着人家几天，练习了一整个晚上的表白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把女生约到学校的水池边，晓岚却告诉杨杨，她喜欢林小建。
     杨杨像霜打的茄子，气不打一处来，林小建，又是林小建！
     杨杨正生气的时候，林小建刚好抱着作业本，从他身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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