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篇——废墟之城 4.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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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多也雅彦独自一人,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偶尔木然的看着从纸门外头遗落在梅花白色地板上的残阳,那红色从浅到深,由浓到淡,一寸一寸的蔓延,又慢慢的收缩,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然后,走廊上的灯亮起,另一种柔软的昏黄,进入了他的房间。
“咚咚咚。”
纸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快,传来百合子那温暖的声音。
“小先生,我为您送晚饭来了。”
“谢、谢谢!”
羽多也雅彦鼓足勇气,终于结结巴巴的说道,百合子侧坐在地上的身影印在纸门上,她微笑着的模样很好看。
于是,我也不自禁的笑了。
羽多也雅彦紧张的跪坐在地上,看着百合子将食案摆放在我的面前,纸门外突然掠过闪动的掠影,他匆忙望去,只见翩跹的裙衣和舞动的发丝飞过,他双目发直的望着纸门,那影子,分明是一个小女孩。
“小先生,怎么了?”
百合子问询的声音从脑后传来,羽多也雅彦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百合子并没有多问什么,她浅笑着说了声,“小先生,您慢用。”便退去了外头,羽多也雅彦看到她在门外跪坐了下来,等待他进食完毕,好将食案撤走。
这让羽多也雅彦内心非常的过意不去,他几度张了张嘴,想让她进来一起吃,或是叫她先走,可他很快都意识到这是多么的不合适,毕竟他并不清楚这个大宅子里的规矩,他也不想因为他的缘故,给百合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羽多也雅彦沉默的开始往嘴里送食物,用人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百合子离开之后,羽多也雅彦在地上铺好床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一次睡在一个截然陌生的地方居然没有失眠,人或许有些神经大条,可事实上,人只是真的太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羽多也雅彦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似乎听到纸门被轻轻推开来的声音,那声音极浅极浅,一如那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从外头灌进来的夜风轻轻抚摸着他 的脸,那扎着皮肤的凉意,让人不禁想要躲避。
羽多也雅彦想他应该睁开眼睛确认一下,可全身乏力到让他不想动弹。
今晚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透过纸门在他的身上落下大块大块的光斑,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一双如玉般白皙的手,很快,脸颊上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他分不清,那是风的吹拂,还是有谁,在抚摸着他的脸。
羽多也雅彦的身体,却本能的做出了回应,他的脸挣扎着向那双温软而冰凉的手靠近,冰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中涌出,睡梦中,他哭着呢喃,”…母亲。。母…亲…”
他的喉结因为哭泣而上下滚动,却突然抵触到一样尖厉而冰冷的东西,皮肤上传来尖锐的划伤,殷红的鲜血很快从被那利器刺穿的伤口中渗出。
羽多也雅彦几乎是吓得一个冷颤从梦中惊醒,他恐惧万分的睁大了瞳孔,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鲜艳的血液沿着他苍白的肌肤滑落,很快滴落在他的衣襟中消失不见。
…他的房间里,却并没有什么人。
除了——那扇打开着的纸门,以及门外的院子里,湖泊对面那沐浴在圣洁月光中泣血般的樱花树,冰凉的夜风,带着它妖冶的花瓣在这偌大的宅子中四处游弋。
羽多也雅彦的左手,有些用力的捂着依旧泛着疼的脖颈,右手的指尖颤动着拾起白色被褥旁那瓣妖冶的樱花。
后半夜,他睁着眼睛再不敢入睡,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