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篇  重见3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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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见3
    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稀稀薄薄地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的亮斑,在遥远的空间形成太阳的影像。一只迷路的灰色小松鼠无辜地在林间穿梭,妄图找到已经失去踪迹的妈妈。忽的,它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细细地嗅了嗅,然后快速地离开地面顺着旁边的大树就爬了上去。半饷后,又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溜了下来,警惕地从树后面支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怯怯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然而前面什么都没有,它迷惑地挠挠爪子,从树后面跳了出来,刚刚它明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血的味道,怎么会没什么呢?它又吸了吸鼻子,那股味道还是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小松鼠盯着去路,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继续前进,万一妈妈就在前面呢?要是不过去,那岂不是错过了么?于是乎小松鼠壮着胆子,扭着肥硕的身子慢慢的向前走着。但是,越往前行,那股血腥的味道就越浓,就在小松鼠再次考虑要不要往回走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横躺在路边的东西!
    小松鼠故技重施,迅速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小心翼翼地从枝头往下投出目光查看。只见那个东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只带着羽毛的树枝笔直地插在它的背上,血水从那里冒了出来,一大片的皮毛都被猩红的鲜血沁得湿透了。啊!它认得那支带羽毛的树枝!它曾经在住在离它家不远处的树洞里面的麻野兔身上看到过,它记得那只麻野兔被这种树枝扎住没多久就死掉了,它还伤心了几天,因为以前麻野兔常常带它去找大大的松果,麻野兔死了之后就没人带它去了,而它又是一个路痴,所以从那以后它再也没能找到那么大的松果了。现在它居然又在一个陌生的东西身上看见了这种树枝,那么这个东西会像麻野兔一样死掉吗?小松鼠有点担心,又很是恐惧,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办,直直地愣在了那里。
    忽然,从林子那边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小松鼠下意识地爬到树上,但是刚刚爬到一半却又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惶惶忙忙地又跳下树,支起嘴巴咬在那个东西的毛上,打算一同将它拖到树上去,奈何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沉重,小松鼠只觉得牙齿都快被咬断了,却还是没能让其有分毫的移动。
    因为小松鼠咬得太过专心,所以它竟然没能发现那些说话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慢慢的已经到了近前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已经躲到了这里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贾青莲!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顾俊卿!你怎么能如此不义!宠妾灭妻!现在竟要赶尽杀绝!”
    说到狠处声嘶力竭,只恨不得将恨撕碎了的好,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好似将要覆灭。
    “诺儿,娘怕是等不到你娶妻生子了……娘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想为娘报仇了,你本该就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别为这些伤了心……切记!”说到这里却是再也不能继续,努力地喘了口气,眼睛死死地看着来时的路,满满的都是说不尽的恨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她旁边,一个身穿靛蓝色衣服的少年沉默着背起了她,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行来。
    忽然,那个少年停下脚步,发现了小松鼠和那个未知物体,小松鼠敏感地抬起小脑袋就看见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它,它吓得一个机灵,也不管还躺在地上的那个东西了,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少年看了看眼前的那个不明物体——那个明明就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背着女人的*体绕过了那个人继续向前面走,又走了一段路,少年将女人放了下来,然后在一个稍稍高一点的地方看了看,又找了一根木棒开始在地上挖掘了起来。少年挖得很慢,他好像甚少做这类事物,刚刚开始挖掘一会儿就开始喘气,但是,他居然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一直挖了下去,直到太阳开始偏西才停了下来,这时候他已经挖好了一个一人多长半人多深的土坑。
    爬上土坑,少年将女人背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放在土坑的最中央,又帮女人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才爬上来开始往里面填土。他放土放的很轻很慢,就好像是怕若是重了,便会弄乱女人的发丝一样,所以等他将土坑全部填满,累成一个坟墓的样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时辰已经将近黄昏。
    但是,少年好像从来不在意这些一样,他只管将坟墓两边的杂草拔掉,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两眼无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跪在坟墓前面发呆。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转眼金乌落地,世界就像被一个黑漆漆的容器罩上了,除了零星的通过燃烧自己的油灯支撑起的,摇摇欲坠的光亮外再也见不到任何的光明。
    树林中,露水渐渐爬上了少年的衣服使其湿润,然而,少年依旧如同老生入定一般盯着那座坟墓发着呆。与此同时,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也被露水打湿了本就沁着血的衣衫,体温也在渐渐的下降,生命气息慢慢的变弱,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彻底失去。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只知道树林中的动物鸣叫、厮杀了不知几回和,最终又归于沉寂后,天边终于爬上了第一摸色彩——新的一天到了。阳光透过枝叶射在少年的脸上,沉寂一晚的少年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跪了一夜,双腿已经麻木,所以踉跄了好几次才晃晃悠悠地站好。
    少年迈着踉跄的步子缓缓地往回走,却在路过那个横躺在路上的人的时候,一个不查被绊倒在地。他摸摸索索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一晚没动,又近两天没有进食,所以身体又累又饿,完全不受控制,怎么也站不起来,就那么站起又倒下去、倒下去又站起来,反反复复几次还是没能成功却又倒在了那个人身上。
    “嗯……”
    可能是因为少年的举动,原本就刺在背上的箭又往里面刺入了几分,这让那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但是声音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看样子他凭着毅力硬生生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坚持了一晚已经快要耗尽所有的生命力了。但是,就这么一声小小的闷哼声却像一道闷雷一样在少年耳边炸开,让他从行尸走肉一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少年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刚刚那样毫无神彩,暗淡无光,变得清明黑亮。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人的情况,然后用落在一旁的一把刀小心翼翼地将箭尾割掉,期间那人又闷哼了两声,后来就没有了声音,想来终是抵挡不过晕了过去。少年撕下一个衣角将那人再次向外流血的伤口简单的包扎起来,又以刀为拐跌跌撞撞地往树林里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少年又回来了,只是这次走起路来已经不像最初一样艰难。少年轻轻地把那人放到身上,缓缓地往树林里移动,这次背着这个人并没有昨天背着女人的时候轻松,他用了好长时间才将那人背到了一个山洞,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干草堆上,少年呼呼地喘了好半天气等休息好了才开始行动。他从身上拿出一对打火石,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堪堪点起一堆火,从少年艰难的行动上可以看出他一点也不熟悉这种活儿,但是却颇具耐性。
    大约这些事话费了少年太多的力气,当他点燃火堆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做其它事了,而长期没有进食的胃部也剧烈地抽痛了起来,预示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填饱肚子。少年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火堆旁先暖和暖和了一下身体,望了一眼躺在干草堆上的人,然后出了洞。过了一会儿,少年兜着一兜还滴着水的野果,用竹筒舀着一桶清水回来了,待用已经在小溪洗过的果子填饱肚子后,少年喝了一口水,又往火堆中加了一把柴,这才来到那人身边开始仔细检查。
    少年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发现其虽然微弱,但却很有规律,大约火堆让他的恢复了体温,心跳也趋于平稳了。但是……少年看了看那人背上那处已经被血水凝成一团的衣服,脸上第一次露出难色,那里的血肉已经和衣物融成了一团,想要包扎那里的伤口就必须将血肉划开,况且那支箭还刺在肉里。就在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人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水……”
    少年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将头微微凑近了一点。
    “……水……”
    这一次少年听清了,他将装水的竹筒凑近那人的嘴边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喝到水。少年又试了几次却还是不能成功,他微微停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沾了少许的水,然后伸到那人口中,那人果然抿了起来,少年又如此试了几次,发现那人果然能够喝到水,于是就这么一个人沾一点,另一个人吮一点,堪堪让那人解了饥渴,而少年的耳朵也悄悄的红透了。
    少年看着那人因为解了渴而满足的脸,心里微微有点难受,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甚至因为身份特殊,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要不是这次……才落得如此地步,现在却要他亲手做这种事,他实在觉得难受。
    但是……不做的话,这个人就会死去。
    就像母亲一样……
    少年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最后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把刀开始试着给那个人割开皮肉、衣服取出箭头。山洞中很是寂静,除了不时跳动的火花绽裂出霹嘭的响声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少年只觉得手上的刀如同神仙的利器一般沉重,眼前人的血肉如同破布娃娃漏出来的棉花一样软绵。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嗤”的一声,箭头被挖了出来,少年又用刀将那部分已经开始化脓腐烂的烂肉挖了出来,才将刚才顺便拔的止血的草药用嘴嚼烂敷在伤口上面,又用剪下来的衣服包扎还,这才放下刀,稍做休息。整个过程中那人除了刚刚开始时哼了一声外,就再也没了声音,少年不知道他是被疼晕了过去还是咬牙坚持下来的。不过无论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他还有命在,少年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少年许是累到了极致,起身又向火堆加了一把柴,就靠着洞口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妈妈……妈妈……我……我疼……”
    “不要!不要……我也不想……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这样?”
    “不、不、不!”
    到后来,声音渐渐微弱,但是那几声“不”却仿佛是由灵魂最深处嘶吼而出的。而少年就是被这几声“不”给惊醒的,少年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臂,起身去看了看躺在干草堆上的人。那人脸色不自然地泛着潮红,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不自觉地喃咛出细微的声音,想来是梦靥了。少年微微碰了碰那人的额头,很烫,看来是开始发烧了!少年看着那张过分潮红的脸,开始微微着急,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人,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先前那些都是照着这段时间跟着母亲外逃期间看其他侍卫的行为学会的,而那段时间他和母亲都受过伤,但是却没有发过烧,所以遇见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应该找人帮忙?但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人人自危,哪里还找得到人来帮忙?
    那自己寻药?可是自己除了那几样止血的草药之外,连什么是杂草什么是草药都无法分辨,又怎能找到相对的药草?
    那有什么法子?
    对了!少年忽然记得少时染上风寒,母亲都会着人熬上一锅汤药让他喝上一碗,再捂着被子发一晚的汗,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大好了。这里没有汤药,但发汗倒是可以试试,只是……没有足够的衣物被套……
    罢了,权当抱着一个暖炉好了!
    少年拨了拨火堆,脱下衣物盖在那人身上,然后脱鞋让那人靠着火堆,自己从后躺上去抱住他。刚开始的时候,从来不曾与人如此亲密让少年感到微微的不适,那人也还因发热而微微呓语,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停止了呓语,而少年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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