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回 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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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糟糟闹哄哄的在耳边,好吵!邵轩心里想着,不要吵了,让我歇一歇,从未有过的疲惫,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都那么的无力。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
眼前霎时出现一道七彩霞光,温暖而美丽,照耀下就连身体都变轻了,轻飘飘的,飘向那道光。浮在空中,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这么多人都在围着自己做什么?那是。。。。。。世朝?怎么如此狼狈?满脸的胡茬,还有……泪痕。
光的尽头有一个人,微笑的在那里等自己,好像父亲啊!父亲,孩儿很想念你。邵轩缓缓接近那抹霞光,耳边隐约听到慕容暄的声音,霸道一如以往,“逸轩,我不准你死!你若死了,就是下至黄泉我也要把你找回来,你听到没有?阎王若敢留你,我定拆了那阎罗殿!你听到没有,不准死!”邵轩苦笑,还真是霸道的可以,世朝,你真是个阎王怕,鬼见愁的人物。一时的恍惚犹豫,那道光竟然消失了,邵轩顿时感到失去了温暖,陷入无尽寒冷的深夜,身体也不断下坠,好似坠入无底深渊。难受的很,自己难受,周围的人却比方才高兴许多,慕容暄竟然抱着自己大笑起来,邵轩很想让他放手,身边还有好多人,太难为情了,怎奈眼皮重的无法开启,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天保佑,借王御医吉言,邵轩算是撑过去了,连续几日的高烧不退,让慕容暄心力交瘁。
昨天,他差一点就失去他,那种失去,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再找寻回来。老天眷顾,今天他还能坐在他的身边,慕容暄开始有种错觉,此时此刻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劫后余生的静静守望,这就是幸福吧?若此刻有人说,这算什么幸福?望着一个没知觉的病人怎能算幸福?慕容暄一定会当即驳斥,这是属于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就这么简单,只是能静静的望着……便好。
邵轩是个长相颇好的男人,慕容暄从不否认这点,自从见他第一面起,自己就被他的风度举止所吸引。自己喜欢邵轩绝非因为他颇好的长相,这一点慕容暄也从不否认。他谦谦君子的儒雅风度、高远的谋略、敏捷的才思……这才是吸引自己的原因。不!似乎也不完全是这些,吸引自己的,也许,只因为他是邵轩吧。
一声轻弱蚊声的呻吟打断了慕容暄的胡思乱想,他敛了心神,伏在邵轩耳边轻柔的问道:“哪里不舒服?”说完又颇为自责的想,这人为自己几乎丧命,哪里能舒服的了?随即改口道:“逸轩,若是难受,不要忍着,这里没有外人。”轻轻覆上那人发热滚烫的手掌,妄图用这种方式为他传递些许力量。看那人难受的皱眉,努力的忍受痛苦,平日翻云覆雨的暄王头次感到无助。
不知是否有所感应,邵轩轻轻撩开紧闭的眼帘,高热过后眼眸蒙着一层薄雾,豪无聚焦的望着慕容暄。嘴唇轻轻开阖声音模糊难辨,慕容暄靠近他,凭借口型猜测,那人说的竟是“你没事吧?”
慕容暄的热泪滚落,滴在两人紧握的手背上,邵轩意识尚未清醒,自己原来在他心里如此之重。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阳光通过窗棂的缝隙撒到床前的地面,有几丝温和透过床帐,轻柔的抚在脸上,这是真实的阳光,透露着自然地芬芳味道。屋子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有些苦涩却不难闻,或许是这些天闻惯了,再次闻到竟有些久违的亲切感。房间的布局十分陌生,又安静的出奇,让邵轩平生出一丝孤独感。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床帐的缝隙,邵轩看到两名男子一前一后进得门来。
“逸轩可醒了?”那名年长些的男子见邵轩双眸睁开,俯下身温和问道,邵轩见这人五官与慕容暄有几分相似,心想必是世朝的兄长。旁边那位年轻的男子也凑过身来道,“逸轩喝些水吧?”说着轻轻抬起邵轩的头颈,将茶杯凑近他的嘴边。邵轩饮了几口,觉得喉咙干涩有所缓解,道,“二位是?”声音飘出,干哑异常。
“在下慕容昀,是世朝的大王兄,逸轩随着世朝称呼便是。”随后指了指身边的年轻男子,“这位是程风之,世朝的王嫂。”话音未落,程风之狠狠推了慕容昀一把,耳根顿时绯红。
邵轩以为自己发烧糊涂听错了,男人如何是王嫂?再看这二人眉来眼去的默契,心中顿时明朗。
说来也巧,这二人的因缘竟与慕容暄和邵轩的经历颇为相似。程风之本是良王府的记室,也就是慕容昀的文书助理之类,一次随军途中慕容昀遇袭,程风之为慕容昀挡了一支暗箭,或许早就日久生情,或许是慕容昀一时动容,程风之伤好后,慕容昀便起了婚书,将这人接到了良王府。良王妃两年前难产过世了,继妃刘氏是良王妃的陪房丫头,本来地位就不高,对这事儿也就只能忍了。知道这些是后话,眼前邵轩仍是一头的雾水。
“世朝已经守了你七八天了,不眠不休眼看就要扛不住,我让他去休息了。要是有事指使我也一样的好使。”慕容昀笑道。
邵轩笑着道了谢,身上却不轻松,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伤口也愈发肆虐起来,这凌迟碎刮的痛,让邵轩虚汗直冒。捂着胸口,忍痛闭上双目。这几日,邵轩不是在昏睡时被痛醒,就是在清醒时痛的昏睡过去。不愿被外人见到自己狼狈忍痛的样子,邵轩咬牙道,“王兄,我想睡会儿,你们也去休息吧。”慕容昀见他额头冒冷汗,心下道,“还是让世朝过来好些。”嘴上却说,“好,我叫世朝过来陪你。”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慕容暄发飙,玄武朱雀等人不敢言语站在一旁。
“世朝莫恼,大家不也是怕你累垮了身子?”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眉目带有几分英姿,身材较寻常女子高大些。
“彩玉,多谢。逸轩一日不好,我心神一日不宁。”
“良王爷请暄王您去看看,邵公子好像不太舒服。。。。。。”那丫鬟话未说完,慕容暄早已不见人影。
七日后。
邵轩毕竟年轻,加上王御医杏林国手的医术,情况已经好转不少。王御医详细的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释然的笑道,“公子真是贵人福大,若是寻常世人摊上这样的伤,恐怕还在卧床不醒,公子仅仅半个月,就能做坐起来了。”
“那还要多谢王大人医术高明。”邵轩半靠在软枕上,气息仍旧虚弱。
慕容暄也颇感欣慰,凑过来笑道,“逸轩是否也该感谢一下,小王衣不解带的照顾呢?”
邵轩大窘,心想这人怎么越来越不知所谓起来,也不顾及有外人在。王御医似乎并没注意到邵轩的情绪,收敛了刚才的笑意,略作严肃的道,“公子虽然恢复的不错,也莫要大意,这次伤了心脉和肺腑,况且这贯穿伤看似创口已经愈合,实则忧患在体内,一定要多休养。”
“那要多久方能痊愈?”慕容暄急急追问。
“少则半年一载,多则。。。。。。就要看个人体质了。”王御医心想,有的人一辈子也下不了床的。
送走王御医,慕容暄有些担忧的看着邵轩,“逸轩,我。。。。。。真是愧对你。”
“世朝莫要自责,医生的话多半是用来吓人的。”邵轩浅笑着安慰,见慕容暄神色疲惫,自行往床里侧挪动了一下,“上来躺会儿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这算是邀请吗?慕容暄贼笑着窜上床,邵轩见他一副色迷迷的嘴脸,没好气的道,“不过是看你疲惫让你休息一下,做什么跟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慕容暄侧躺在邵轩一旁,用手肘支在枕边,他的角度居高临下,正好看到邵轩浓密的睫毛和优美的锁骨,目光下移见到了那刺眼的白色绷带,心中刺痛。慕容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邵轩脸侧柔顺的乌发。
“还记得在绵山的岩洞里吗?”慕容暄轻柔的说到,“那晚你就是这样搂着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幸福?”
“我知道!”
“?”慕容暄低下头,诧异的看着邵轩的睫毛一抖一抖,“你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邵轩面不改色淡定答道。
“你。。。。。。没睡着?”慕容暄恍然大悟,“你知道我。。。。。。还瞒我这么久?”慕容暄心中气恼,你知道我偷吻你,就该明白我的心意,为何让我一人憋闷了这么久?
“看来,逸轩真乃奸人也。看我惩罚你这奸人。。。。。。”说罢,起身抬起双手做出要瘙痒的动作,邵轩果真投降,道“王爷饶了小的吧。”
“不行,你真是欺人太甚。”转念又道,“除非,你叫我几声‘好相公’。。。。。。”邵轩哪里肯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慕容暄把心一横,伸出两个食指,直点他的腋下,邵轩当即躲闪,“快叫两声就饶了你。”那邵轩闭口不答,突然呻吟出声,捂着胸口蜷起了身子。慕容暄大骂自己混蛋,这人的伤刚见起色怎就如此逗弄他?赶忙认错道歉,别说还真是管用,邵轩当即舒展了眉头,“真的错了?”又上当了?慕容暄作势要继续进攻,邵轩即刻皱起眉道,“真的很痛!”慕容暄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