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危机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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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贺修贤不见了少年身影,几次询问仆人,大家皆是不详,而师傅治疗陈大人的事愈见繁琐,他从未看见师傅医治病患需要如此多的时日,听从德封的指令,他东奔西跑寻找药草,有时还要辅助师傅作功运气。
[师傅,你也累了,要不休息?]贺修贤见德封精神不佳,就像刚才运用内力之时,师傅几度冒虚汗。
[不了,修儿,你先把这些药草煎好,吾要涂抹在陈大人身上。]贺修贤端模身旁竹箩,回头静看着陈大人躯体,神色不安。
[师傅,徒儿不明白,为何你要用常道之术来医治陈大人,你大可使用修真经术,这样会让陈大人苏醒过来。]
德封摇摇头,抬手试探陈大人体温,尚可温热,顺脉探测心跳,起伏有序,与开始所见复原了几成。
[修儿你不懂,治人不同治妖,吾乃技术是以灭妖怪人精,如要治人,也只会治标不治本,除非...]
[除非?]德封的话引起了贺修贤的疑惑,但很快德封摇头道没事。
贺修贤心知师傅为人,宁可牺牲自我也要拯救他人,只是,师傅年纪尚高,一日不如一日的体魄,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贺修贤捧起竹箩,走出房门,德封继而施展功力抚在陈大人胸口,层层暮气散开,陈大人脸色渐渐红润。
来到庖屋,推开门,随即一阵霉气扑面,贺修贤不慎吸了几口,连声咳嗽,挥过气体,走进去把竹箩放在石面上。
贺修贤认真的检查药草种类,庖屋中只有他一人,药草被翻查得发出莎莎之声,突然脖子一凉。
贺修贤抬手抚摸脖子后端,移过手,手指沾上了透明液体,微微挪开手指,手指之间牵连着银丝,性状黏黏的。
随后贺修贤抬头往上看,眯眼查看屋顶,只见屋顶一片漆黑,蒙蔽了贺修贤视野,他放下手上的药草,低下头,双手并合,闭上眼....
[大师!]
口中的经语念到一半,听见身后的呼叫,失了神,错开了经语的威力。
贺修贤睁开眼睛,转身望去,陈平静静的站在门外,手中还捧着一个包裹。
[兄弟,是你啊,你这几天去哪了?]贺修贤看见多日不见的少年,快步走到他身边,相视而笑。
[大师,你在这做什么?]陈平注视着他,眼神里依旧平静安定,声音也不见方才的紧促呼唤。
[哦,我在帮师傅煎药,兄弟你手上的是?]贺修贤把注意力投放在陈平手上的包裹,瞬间,陈平以闪光之速打量庖屋内,眼珠子转动,散开一抹红色余光,顷刻,面色如常看向贺修贤。
[这是晚辈在外买回来的一些物品,是给大师你们的。]陈平边说边掀开布料,随后几盒性状怪异的盒子映入贺修贤眼中。
[哇,兄弟,这些是什么?很香哦!]贺修贤随手拿过其中一盒,嗅了嗅,果真清香,而且香味有点说不上的熟悉。
[这些是异国之物,相传能舒缓精神疲劳和安睡入梦。]陈平拧开了其中一盒,沾了坨雪白膏体,涂抹在贺修贤手上,清凉清凉的。
[哇,好神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雪白膏体渐渐消失体肤内,还散发着阵阵香味,顿时有种精神焕发的力量。
陈平盖好布料,把手上剩下的都放到贺修贤手中,贺修贤心中带喜,嘻嘻笑看着眼前的少年。
[大师,煎药之事交给晚辈吧,你先把药膏放回客房,稍作休息。]贺修贤有些悻悻然,搔了搔脸,其实这几天的确是有点累,而且明早还要抹黑攀高起来采药。
[那...兄弟你会煎药吗?]贺修贤有些不放心,毕竟竹箩上的药材他最为熟悉,如果煎坏了,一切都白费了。
陈平绕过视线,直走到竹箩身旁,俯身翻查药草。
[这是菱角,这是百药煎,这是麻叶子,这是....]陈平一道道说出药材的名字,这让贺修贤略显惊讶,没想到他会懂得如此之多。
[兄弟,你真聪明!]对于药材贺修贤也是从小到大跟随德封认知才了解过来,几乎每一样药材他过眼不忘,可没想到一个普通少年也有此本事。
陈平翻查完毕,起身走回贺修贤身前。
[大师,你可放心回去了。]
贺修贤点点头,敢情自己懂的他也懂了,那么也没必要留下指点,贺修贤捧着怀里的包裹,心里想着师傅这段时间如此疲劳,或许这东西有作用。
贺修贤的身影渐远去,走出了胡同门外,庖屋里顿时蠢蠢作动,嘶哑磨牙声隐透着吞噬的欲望,陈平迈步向前,身后木门骤然紧闭,停留在竹箩之际,黑雾吹拂,鲜绿药草顿时黯然灰烬,凌冽眼光扫过周围,角落中鲜红爪牙连接着血肉模糊,皮穿肠烂躯体爬行。
[红....凌....]森冷阴恻之声传于脚下,锐利绯红目光移到目标。
定住睁大泛白的瞳孔,透露着饥渴奢饮之苦,陈平脸上泛起一抹虐厉笑声,笑痕映透着凄美之色。
[晚膳时间到了。]笑声愕滞,恢复到冷若冰霜眼神不着一地的无情和冷血,石面凌波震动,地上破开了一道缝隙,黑色素发戛然冒出,一副副面若苍白的脸庞,恐惧惊秫的眼神投望在陈平脸上,个个失声瞪目。
瞬间,一副躯体飞升上天,被割掉的喉咙惊恐得发出沙哑声,挥动中的身体疯狂颠覆,挣扎当中,不慎其然的,爆破全身,血肉四射,掉落在地上刹那,欲望迸发,妖物张狂夺去,残忍撕咬根骨肉碎。
凌乱中,幻变成人样,一个一个站直而立,抹去嘴上的红丝,原本狰狞面孔逐渐平稳,稍等片刻,地上裂缝消失,庖屋安静如也。
[你们出去干活吧。]陈平神色尽收,身前的仆人领命,一个个经过陈平的身边走出庖屋,一切恢复正常之时,便转换成人间之气。
当贺修贤满心喜悦的等着师傅回来时,仆人提早的把晚膳恭送过来了,静过良久,桌面上的饭菜开始降温,贺修贤心中有所疑惑,考虑着要不要走去陈大人房间里,看师傅如何。
德封刚一推开门,就迎上了贺修贤,贺修贤见到师傅回来后,讪讪一笑,提手拿过师傅包囊。
[修儿,你想出外?]德封坐在凳子上,苍老的手拂过桌面木纹,身体因疲惫微微发颤。
不呢,师傅,徒儿正想找你,对了,师傅,陈大人病情变严重了?]贺修贤放好德封的包囊,坐在德封旁边,拿起木筷子递给德封手上。
[陈大人的病患时而好转时而恶劣,看来吾要使修真之术来医治。]说完,深邃目光凝视着前方,沉思莫语。
[师傅....]贺修贤担忧看着德封,难不成陈大人的病连师傅也不能解除吗?
脑中闪过一片情景,贺修贤当即起身走到床铺上翻找包裹,把一瓶药膏放置桌子上。
[师傅,这是陈平相赠的药膏,听说能舒缓疲劳功能,徒儿使用过,的确如此。]
德封回看眼前的药膏,性状怪异,摸上去的质感犹如珍珠般平滑,一触即知此乃贵重物品。
[修儿,退回去吧,受人于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陈大人嫡子能收纳吾俩休身之处,已莫大善意,不能贪婪他物。]
贺修贤听之有些失落,奈何师傅决定的事必定要遵守,唯有应声答好,把药膏放回原位。
[进膳吧。]
德封体力不支,进膳完上床就眠,贺修贤把餐具搁置在门外,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依附在栏边上观赏月光。
月色皎洁,星辰闪烁,如郊外处一般明亮,贺修贤抬头瞭望,想起了无论身在何地,月亮依旧陪伴在身边。
与师傅多年的奔波,即便师傅教会的东西自身早已领悟,师傅也多次叮嘱参与得道修炼,正式成为砍妖术士。
只是要离师傅而去,并非贺修贤真意,他只想能一直陪守师傅,能做到孝敬尊重师傅,才是他的意愿。
风中吹过一丝骚动,灵敏悟性较高的贺修贤,回神张望,黑夜中只能隐隐透着月光的照射,看不清前方景物,贺修贤闭眼道经,随即手握一波明光,睁眼,伸手散去。
光亮所照之地,除了拂动中的草叶,并无其他,四处仍是一片寂静,因此,贺修贤消除疑惑,收捡法力,光芒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