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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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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心疼,即使是那样的平凡甚至是平庸,即使是那样渺小却卑微的爱……他总是会说好好照顾自己,有人会心疼。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失去所有,但是还记得他说有人心疼你,不管有多远……
    怒火冲天的人群,11岁的殷瑶拉着9岁的殷旬弟弟站在某个角落,那些人怒斥着站在村长面前的一男子。怎么看,那男子也不像十恶不赦的人,带着艺术家独有的忧郁神情,魅人的书生气质,也许只是全玉其外吧。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来祭拜村长的女儿佑灵。
    只见他向村长作揖,“岳父大人……”话不到半村长斥到“沂尔尘,你这蓄牲,害死佑灵还想怎样?”“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淹没了他的声音,粗鲁的把尔尘推到车旁让他滚,每年做同样的事却感动不了任何人,仇恨并未风卷残云,他在此仍是声名狼藉。
    车上有个男孩正抱着一本书认真地看,无视眼前的争吵。
    “那孩子是谁?”大家把目光移向男孩:“是不是佑南”他没答,男孩听见了向这边敞了一眼,但并未给他带来多大触动,依然看书,“算一算,沂佑南也有这么大”
    村长走向车门,沂尔尘欲跟上却被几人架住。村长强抱下男孩,“放肆,不得无理”男孩挣扎豪无意义,沂尔尘大声道:“放开他”村长道“佑灵的孩子你不配拥有”
    男孩挣扎“余非沂佑南,乃纳兰容若!”挣扎中书掉在地上,“缃帙,缃帙……”男孩有些急,目光变得犀利。对着沂尔尘喝道:“沂尔尘”沂尔尘如受召唤挣脱抱走男孩。
    殷瑶捡起了那本书,她不知道,她会那样的珍视这本书,兴奋却又极力隐藏,当然,她也不会知道,有一天她会失去这本书。大家只得叹息没留下男孩,此后,村里人闲来无事便谈论沂尔尘和那自称纳兰容若的沂佑南。
    念小学,每天和住隔壁的殷荀弟弟一起上学是最开心的时刻,他用力地蹬自行车,殷瑶坐在后座给他讲事故,总能把他逗得很开心忘了疲惫,可从小被养父受尽屈辱,生活的不能堪让人难以启齿。
    许久之后,殷瑶还清晰的记得,路边漫无边际的油菜花,藏着那样小小的童话。
    中学,因家里经济拮据,每期殷瑶都得拿着贫困证明申请助学金,任老师嘲笑,可是套上“家庭贫困成绩优异,跆拳道红带三级”的环,也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榜样,这样的钦佩那样貌似施舍。
    殷旬也是成绩优秀的乖乖孩,他会在我困难时帮助她,安慰她,但内心深处的痛,他又怎能明白。
    顺利考上重点高中,同时考上了跆拳道黑带一段,不知父亲为何会改变,是因为年老?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想要补偿?还是因为……,
    殷瑶不想猜测,父亲开始工作,可是没工作几天就因病辞工了,被他省吃俭用为筹学费而感动,那时候殷瑶讨厌自己滋生出了某种感激。
    当殷旬转到了她们学校初中的时候,殷瑶笑问道“为什么又到这里来呀?你老妈也还真愿意”“以前那学校根本没压力,我来寻找对手来啦,”“哦”她没有怀疑,她的殷瑶弟弟每次考试都能得第一,老师都不能解决他提出的问题。
    高二,很庆幸凑足了学费,那些学生穿着时髦,上课不是玩弄手机,就是看杂志,下课男生们抱着电脑在键盘重重击,女生们藏否俊男靓女,他们世界她够不到,这个课间殷瑶又在轻轻地抱怨,掺杂着对世俗的厌倦。
    班长让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最后一排,说是有新生到,这一消息又到起了新的讨论,殷瑶并未在意,只是懒懒地趴在桌上,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异常安静,等着看稀奇,终于,班主要任带他进来“真帅”“像画里的美少年”“他的皮肤怎么可白成这样,”女生们顾自惊叹,而男生们似乎有此恼怒小声骂着“妖孽”
    殷瑶不禁也抬起了头。那一眼,把一切都拉到了原点,谁也不知道的原点,什么时候才是初遇的时刻,谁也不知道
    浓密的碎发,白皙的脸庞,黑色框架的眼镜掩不住忧郁的神情,肩上挂着跨包,深蓝色的校服也能尽量完美身材,超逸胶俗的气质,正有宝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秀气女儿态。似曾相识。
    老师喝止了议论声示意他自我介绍“有理了,在下纳兰性德……”“纳兰性德?”大家诧异地重复,也许是嫉妒某个男生用嘲弄的口吻道“不会字容若吧?”“恩,果真信焉”许久的后来,当殷瑶想起此刻的情景的时候常常会牵起嘴角……有一个人曾今在自己的生命里,他很傻,他说自己是纳兰容若,他说自己是清朝的人……
    “难道是他?”殷瑶低估。“吾乃武英殿大学士纳兰明珠之长子……”“好了”老师阻止了他说话,看了看窗外意识到什么,顺着老师的目光落到窗外一同样穿着校服,头发中长,染着淡淡金黄色的男生身上。
    “是?”殷瑶的师兄同样是黑带,高三学生,是找殷瑶的吗?不对,他正用眼神向老师传递着些什么,老师脸上淡淡的愁自然过渡成笑容:“这位同学叫沂佑南,刚刚是在与你们开玩笑呢”
    果然是沂尔尘的孩子,世界就那么小?意识到没人信自己的沂佑南恢复先前的冷漠,眼里多了一丝被人愚弄的愤。
    有了走读证的殷瑶可以自由出入校门,晚上到了武馆,霍涯来稍微晚了些,待他换好衣服后,殷瑶问他今天来殷瑶们教室的原由,“我送个朋友来读书,”
    殷瑶道:“纳兰容若吗?”“你还真叫他纳兰容若呀?”“能讲讲他吗?”显然他很讶异,但还是说:“他两个月前被送到殷瑶们家,沂尔尘知道吗?考古家,文学家,17年前是个神话是殷瑶爷爷的徒弟,佑南就是他儿子。”
    “沂尔尘在你家?”“他死了,”虽然很奇怪殷瑶为何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大的兴趣,却也还是如实的回答。
    “死了?”
    “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将终结,把沂佑南托付给爷爷,沂佑南这人也奇怪,自称纳兰容若,像个世外人,不识人间烟火,与现代格格不入,戴副眼镜也是我们逼了好久”“怎么会?”
    “爷爷说他从未上过学,沉溺沂尔尘的书海,未与外人接触,智力却高的惊人,学校破例录取,虽然我们对他训练许久,不料今天还是出错,”霍涯有些生气,大概他想找个信他的人吧。
    下早自习,殷旬弟弟气喘吁吁地从初中部跑到高中部给殷瑶送早餐,他们约定星期一、三、五周末殷旬送早餐,二、四、六殷瑶送。听着广播让人心情痛的曲调在报窗前看报,殷瑶道:“你还是不喜欢看报呀?”
    “殷瑶姐,你不觉得到图书馆看书更好吗?”“那你去呀?”“我不去”殷瑶知道他不去,看着报纸自言道:“孙中山与宋庆龄年纪差这么多,那么就相爱了呢?”
    “并不奇怪呀”“什么?”殷瑶一转身,他何时离殷瑶如此近,那么清楚地看到他,他已比殷瑶高出许多,中长刘海遮住了他的额头,干净的面庞,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更帅气了,褪却了稚气似乎添了少年的忧伤心事。片刻对视后,他的目光仓皇逃到报纸上。道“在年龄面前爱就如此苍白吗?在爱面前就如此重要吗?只要彼此认真爱不就行了吗?”他怎么了,殷瑶想从他眼神中看出点什么,却总也看不到他的脸。
    整个课间纳兰容若都抱着厚厚的书,不知怎么的总想过去与他谈话,可自卑,怯懦的殷瑶觉得这种莫名的想法会让自己变得陌生,几个女生上前与他搭讪,他恝然置之,对他的冷眼相待,她们并不在乎更放肆地抢过了他的书“不得造次”被他的忿怒吓到了,她们乖乖放下书。
    他拿上书悻悻而云,语文课上,学习《菩萨蛮》老师提问介绍作者背景,他站了起来:“纳兰性德字容若,精于骑射好书法,绘画,音乐,”他是像说自己的事,满脸得意:“康熙,十五年进士,受三年等待卫,寻晋一等,武官正三站,妻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赐淑人,可……”,瞬时眼里闪着泪花,埋下头底声道:“红颜知己并非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殷瑶站了起来:“纳兰性德落拓无羁超逸脱俗,留词342首,有南唐后主遗风,实谓有才之士,可惜31岁就死了”最后一句语气较重,也许殷瑶想证明什么又或许只想让他看见殷瑶。
    晚饭时间他一人在亭中看书,殷瑶拿上他幼时留下的《侧帽集》“纳兰容若”将书递到他面前,不知是殷瑶这样叫他让他惊讶,还是这本书上他惊讶片刻呆愣,回过神来递过书,翻看确有“琳琅,”字样,肯定了是自己的书。
    殷瑶道“我认识佑灵、沂尔尘,”他恢复了冷漠与平静已猜透了一切,继续看书,眼前的他纤尘不染,一向愤俗的殷瑶似觉自己很俗,更肮脏,“容若……怎样一人?”是习惯殷瑶的声音吗?他居然答了:“腰间不系明珠系香囊之人,手中不持宝剑持玉扇之人,能星月感怀之人,命途多舛之人,无用之人。”
    “怎么会是无用之人?”他没有再答。此后每日这个时间,殷瑶都会背着画板到亭中,每次都能看到他,这里是校园里最静之处。
    四周皆树,连阳光都找不到缝隙进入,一年四季都是凉意,殷瑶画树、画石、画亭……,没有人看到殷瑶并未全心全意作画,不时他偷看他,第八天“我……我,能画你吗?”他看了看了殷瑶,从石凳上起身,坐在石栏上,倚于石柱,把书放在腿上,“如此,可乎?”很惊讶,他答应了。
    殷瑶笑了连自己都不理解,殷瑶居然笑了,在他面前。这样殷瑶每天都可以画他,他没拒绝,可常见他,脸色很多差,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动作如此优雅,可是能看出他手上很用力,“怎么啦?”“头疾无大碍”他开始跟殷瑶讲关于他的事情,不是沂佑南而是纳兰容若。
    他讲他与康熙皇帝,纳兰明珠……算朋友了吗?他说他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的世界变了,变得陌生了,没有康熙,没有沈婉表妹……他在此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祈尔尘,同是爱书之人便成了朋友,现在却有人莫名其妙的叫他沂佑南,他也搞不懂,他把自己的记忆讲的如此深刻清晰,殷瑶似乎就快相信他就是纳兰容若。或许从一开始殷瑶就信了。
    报窗前“殷瑶姐,你每天都会去秀亭吗?”殷瑶诧异的看着殷旬“我看到了”
    “哦,恩”殷瑶无言已对,殷旬说他看见了,看见他们作画,像是自己有个秘密被窥探到一样,殷瑶似乎是那样的不自在。见殷瑶的样子,殷旬脸上有一缕愁,随后笑了:“我看到你们谈得很开心,真好,你终于能敞开心扉说殷瑶去笑了”真是这样的吗?在他面前毫无防备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作画吧”“你不是有专业培训课吗?”“没关系,我想认识一下他”
    殷瑶问道:“可你信他是约纳兰容若吗?”他没答:“信吗”
    他道:“不信,这怎么可能”“既然不信,你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别去了吧”“殷瑶姐……”“好了,认真看报”殷瑶命令到。她发觉自己很可恶,她不想他打破与纳兰容若之间的沉默和谐,现在,我过的很好
    “殷瑶,电话。”接过了电话“喂”“你爸病了”
    “恩”殷瑶轻轻应了声,电话那头以为殷瑶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殷瑶才扯了嗓子道:“病了就让他去看医生呀,跟我说有什么用”冷冷挂上了电话,又想逃避,其实遇见再多的困难她都没有选择逃避,只有在他面前,她想要绕道而行。
    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睡着,他是个坏到透顶的人,疾病是他的报应,谁让他造孽太多,可是泪不争气的淌下,其实殷瑶知道,他一直病着,只应为没钱,为了自己,他一直在努力,是自己拖累了他,有谁会落到交不起电费,连吃肉都的考虑在三。殷瑶曾一度恨他,恨亲生父母,恨贫穷,恨生命,可是钱的问题摆在面前,恨有什么用
    偏偏自己和他都是没有勇气的胆小鬼,自卑,自欺,一无所有的弱者,她清晰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流泪了,怎么办,靠画画也不能马上拿到钱,霍涯。霍涯突然想到霍涯曾处罚过一个地下拳场的师弟
    晚上,殷瑶没有去武馆,让师弟带自己去了地下拳场。原来真的有这种地方,美名曰:徒手俱乐部,其实为了黑市拳市场非法竞技所凝聚的残酷世界,有的人目光阴冷呆站着,一副吃人的样子,有的人面带微笑,简简单单的谈起武术。
    师弟娴熟的张罗着“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殷瑶问道。
    “恩”原来这个场子就是他哥的。有他帮忙,很快就轮到殷瑶上场了,第一场就赢的太容易了,简单几招冲拳,插拳、摆踢,后旋梯就结束了比赛,再几场也都赢了,今晚拿到了5000元,如此庞大的数目我第一次见,兴奋极了。
    把钱打在他卡上然后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喂,我在帮别人画画时候,赚了点钱,你先治病,钱还会有的”急急挂了电话,天知道,他们爱的有多么辛苦只是都没勇气说出。
    看报时间,殷旬担心的看着她脸上的淤青:“怎么弄的?”殷瑶的不敢看着他的眼睛:“昨晚,对练的时……”
    “你昨晚根本就没去武馆”
    “我……”
    “殷瑶为什么要去地下拳场”霍涯打断了她的话愤怒的走到面前吼道。他最讨厌地下拳场。
    没有人会知道殷瑶竭力想阻止眼中那种流泪的感觉,
    “那人病了,我不这样,他会死的,”殷旬说到:“还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呀”
    殷旬瞬间放空了自己,放空了世界,只听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被施舍,金钱是施舍,微笑是施舍,如果没有施舍我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没有施舍,我真的无法生存,难道要我一辈子都要靠施舍,被人嘲笑,同情吗”
    他俩都呆了,殷瑶第一此如此失控,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遇事不卑不亢的殷瑶到哪里去了,终于说出来了,其实那点自卑的小心事,谁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把它当作秘密“既然都没办法阻止,就请祝我一切顺利吧”殷瑶转身离开,只闻身后霍涯道:“真的想放弃吗?放弃练习,不想往黑带的更高处走了吗,想要尝试帕奇,胡里安的寂寞与无奈吗”
    如果可以谁不想好好读书,习武实现理想,难道要我继续不顾他的死活吗,每学期拿着低保贫困证明这里那里签字,求取助学金,让人嗤之以鼻,我以为我习惯了,可是不是,没人习惯心痛,羞愧,跆拳道太贵,我已交不起卡费,这一次,我真的要放弃了
    不知不觉,殷瑶竟走进了亭中,纳兰容若一如往常一样在那里看书,他看了殷瑶,她赶紧擦拭了眼泪:“我……我今天没带画具”他仍看书冷冷应道“恩”她对他说了我的一切,17岁的人生和人心赤裸裸的摊开在他面前,他依旧冷漠
    我早知他不会上心,更不会答应,正应为他的冷漠,我才觉得安全,至少他不会嘲笑我,容若身在高门广厦,又怎能明了我的痛苦。
    “纳兰惠儿就是你表妹吗?”
    “是姑姑,表妹是琳琅。姽婳娉婷,才华横溢,只叹未问劳歌,先见尺素。等闲变却故人心,知道故人心易变,为何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听他说着他与康熙帝的友谊与琳琅的恋情,他说,他与表妹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却不料表妹被破嫁入皇宫,当皇帝得知琳琅与容若余情未了,为保全容若,将琳琅打入冷宫,当看到纳兰容若泫然泪下,她亦流泪,是难过还是失望,谁也没有弄清楚。
    晚上,殷旬弟弟吵着要与殷瑶一起出去,殷瑶哪里会答应?在黑市拳场进行徒手格斗时,生命随时置于险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偏偏殷询却是如此优秀善良之人,见不得半点血腥。
    晚自习后,见足球场一侧的小树林里,几个身形剽悍的同学正威胁另一同学拿钱,殷瑶嘴角向上扬,笑的弧度连我自己都心痛。她二话没说走近给了那王八蛋一拳,接着踹飞了前想要捧我的人,明明2分钟不到就可以解决的事,她却故意拖延时间与他们纠缠。
    此时下晚自习正是人多时,很快我们的打斗就会被看见,然后我就会被开除。
    殷瑶越想越开心“都起来呀!弱不禁风的你们怎么还敢出来抢钱?王八蛋”对着躺在地下的他们大声咆哮,可不知谁突然拉着她的手跑出了校门。
    是纳兰容若:“汝……你无需再行此等蠢事,依汝之功绩,是不会被除的,何况是其竖子之错。”“你是我的什么?我做什么干你什么事?你只要抱着你的书想着你的表妹,不就行了吗?”殷瑶逃也似的跑开,并不知身后的他是什么表情。内心有些喜悦,他并不是没感觉,他有认真听我说话,也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除了他自己的事,其他的事他根本就不知怎样用语言表达。
    千万不要对我好,我怕管不住那颗要往你身边凑的心。
    赛场上,殷瑶一个腾空侧踢扑了一个空,对手的拳头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分心了,只因看到台下的纳兰容若,他打量周围的人群,后又死死的盯着自己,脸上浮现出焦虑。此时的殷瑶只想早些结束,一冲拳打在了对手的鼻梁上,接着掐住了他的脖子,几场后仍是全冠,拿了钱走出喧闹,他慢慢跟在身后,却并未见他踉跄的步伐,他道:“此等魑魅魍魉聚集之地……”“不是让你不要管我的事吗?我天生就是个贱胚子,为什么还要跟来?”
    转身看着单薄羸弱、脸色苍白的他,闭上了眼睛,冲过去欲扶住他,可是未等跑近,他倒在了地上,忙把他送进医院并通知了霍涯,医生只说他太虚弱,看着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他,时而颦眉,脸上显出惶悚不安,我凑近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到“表妹、表妹……”
    她心痛了,他这样的大好人,对谁都会付出,对自己并不是特别在意,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霍涯来了,她离开了,把钱打在那人卡上,并通电话:“喂,好好治病,这次放假不回了,有本画册要赶。”
    “那几时回来?”
    “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啊?”狠狠挂了电话。
    殷瑶只是不想让他负疚,放假的几天,都是殷旬替她照顾父亲,而殷瑶成天往拳场跑,纳兰莫名其妙地跟着,虽然都没说话,但殷瑶觉得自己没那么孤独了,他身子弱到不行,有时她会放慢脚步让他跟上,能说什么,毕竟他的一切她都没资格过问,只能祈祷让他健康。
    虽然到拳场的时间很短,但在此从未失败过的殷瑶已有些名气,也有慕名而来找她打拳的人,今天这场很重要,因为只要赢了会得到25万,但这次有些麻烦,台下的他没有再惶恐地打量人群,只是揪心的看着我。
    对手一开始就几招冲拳、插拳、摆踢、后旋踢、跑踢、腾空后踢,殷瑶知道此人一定不简单,占下风,她的拳掌在对手面前成了花拳秀腿,毫无招架之力,他腾空飞旋踢就让殷瑶上演“天外飞仙”。
    我右手手腕骨折,真的很痛,对手的拳头继续,躺在台上的我看着台下的他,多么希望这么狼狈的一幕他没有看到,他眼带着泪花,什么也没说,旁边的人群嘶吼着,真的要输了吗?我一直都没勇气让自己死掉,这次也一样,不可以,我没钱,我不能输,我站了起来,只记得我放肆地让自己发挥最大的力量。
    躺在单架上,看着流泪的纳兰容若:“别担心,没事的,我有25万了,15万可以给那人治病,5万可以给自己治病,剩下的可以用来缴交学费,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半工半读,不打拳也可以啦。”殷瑶勉强挤出笑容,他笑得也很牵强,练拳这么久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右手腕、右脚骨折,脊椎骨折,伤的不轻。
    醒来后,只见殷旬,殷瑶嘱咐他不要告诉那人,看着他泪流满面,我比他更心痛,“那个……纳兰……不,沂佑南呢?”
    殷旬道:“回去了”他看着她:“殷瑶姐,我喜欢你。”“嗯……我知道,可那不是爱呀。”“殷瑶姐……”
    我知道他会很伤心,可我还是说了:“你只是在青春萌动,对爱情充满好奇的年龄遇到我,自以为爱上了我,其实不是,如果你遇到别的女孩,那你会爱上别的女孩,而不是我,所以不是非我不可,你该去爱一个更好的女孩的。”他不认同,仍是固执地说爱我,我知道,只是我只能是你姐。
    近一个月以来都殷旬在照顾殷瑶,即使不去学校,他也不会担心学习跟不上,老师会也会准假。
    霍涯终于来了却不见纳兰,霍涯抱怨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笑了,他说纳兰住进了医院。
    “什么?”
    “头晕、头痛、睡眠不正常、昏迷、恐惧不安,说常人不懂的话,做常人不懂的事,不是精神病是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想去看他,却被殷旬和霍涯阻止,霍涯取出了一封信“是他给你的”。
    信上:“比翼连枝旧时愿,知己一人谁是?不是青梅故人,却谓殷瑶,勿泫然流涕。”我流泪了,也许在你叹:“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时就决定放弃了,只是需要时间忘记,那个嗜书成癖,把书称作缃帙的男孩,你爱着我,此时也在你自己的世界想我对吗?这次你我还是未吟劳歌,先见尺素,可你并未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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