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羽大陆 第二章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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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咳咳,这么晚了你还……咳咳,出去?”海边一个宁静的小渔村,此时只有一家还亮着微弱的烛光。屋内除了一张老旧的床,其他也只有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家具,房屋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为过。此时,一个面容枯槁似乎行将就木的老妪正靠躺在床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阿水,满脸担忧。
“娘,你别管。来,快把这药喝了。”叫阿水的是一个年约25,6的青年壮汉,他自幼丧父,是被娘含辛茹苦拉扯长大的,好在他勤劳憨实,年轻一辈中就属他是打渔好手,而且因为价格公道从不欺骗别人,他打的鱼总是卖的很快,也因此有了一点积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他以为可以和娘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娘却病倒了,都说平时总是健康的人一旦病起来就会如山倒,他的娘就是如此,找来的大夫都说这是多年劳苦积累下的累疾,没有办法根治了,只能能活多久是多久了。阿水不信,所以想尽办法买了许多补身体的药材熬给娘喝。于是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又花了出去,甚至入不敷出,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的。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也为了能够让娘好起来,他想到了一个方法,就是晚上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多捕些鱼。一般白天捕鱼安全些,但是人也多,捕到的鱼就很少;相对晚上人就很少,但晚上的大海就如同沉睡着的狮子,蕴含着未知的危险,海面虽是平静的,仿佛是一汪死水,有经验的人却知道那黑漆漆的海面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波涛澎湃。因而夜晚的海既可能给你带来大量的鱼,也可能毫不留情的把你吞没。村子中的渔夫们只求卖出的鱼所赚的钱能够养家糊口,所以没有人会为了钱不要命的去冒此风险。可就算阿水深知这点,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出去。
阿水的娘,大家都叫她水大娘,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固执的儿子,但还是希望儿子能听她的话,因为今天白天听经过的邻居们说海水有些异样,远处看到一个很大的漩涡,天色也即刻变的有些骇人,吓得他们都没敢往远处驶船,早早就回来了。“阿水,听说今天变天了?”
“诶?”阿水没想到娘会知道,的确今天海上出现了一些异象,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布满了乌云,还伴随着闪电雷鸣,那闪电就劈在海中卷起的漩涡中,使得那片海域犹如森罗地狱,但是只是一会儿那异象就消失了,风平浪静的海面让大家一度以为是看到了幻象——就如同以前在海面上看到的奇异景象。他不说只是为了不让娘担心。“没什么的娘,大家太夸张了,只是个小漩涡而已,您不用担心。”
水大娘用略显浑浊的眼睛充满担忧的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都怪娘,这把老骨头……要是干脆的去了也就算了,还连累吾儿……”
“娘,快别这么说!”阿水急忙打断水大娘,“是您养大我的。无论怎样,我也想要娘好起来,然后再让您过上好日子,享享清福。”
水大娘眼中噙满了泪花,“好好好,娘不说。阿水,你,千万,小心。”阿水坚持要出去她也没办法,只希望老天能保佑她这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依靠。
“嗯。娘。您不用等我,累了就先睡吧。我走了。”说着拿起捕鱼的工具就出了门,确认把门关好后,便向深沉的大海走去。
夜沉如水,而此时的大海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如同广阔无垠的坟墓,整个天空一片荒芜一片寂静,气氛诡异的很,饶是阿水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想着要不还是回去算了,可是海边似乎有个看不清的发光物体,吸引着他的脚步不住靠近,想要知道是什么。
走到那个发光物的位置,借着还算皎洁的月光,越靠近阿水越止不住心中的震惊。那是一个人,一个黑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看上去很华贵,一般人应该穿不起的颀长身影微侧着脸趴伏在沙滩上。从侧脸看去,阿水不由惊呆了,好美的人!阿水没有读过书,除了美,他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词语形容眼前人的容貌。眼前人的黑发淡淡反射着月华,那张白皙的脸在黑发的包裹下显得那样小巧惨白,而波浪轻柔的拍打在此人还有大半在水中的身体,好似是在守护眼前的人又好似是在叫唤他。把人扶起,那人整张脸都呈现在阿水面前,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海水风干后的晶体,挺直的鼻梁,已经失去血色的薄薄嘴唇,阿水又陷入惊艳中。这一定是来自海底的美人鱼!是了,老人们都说,海底住着美丽的人鱼一族,眼前人这么美,一定是不小心迷路的美人鱼!天生热心肠的阿水都没有探查眼前的人是否还活着,也不管捕鱼的事就把人背回家了。
“这……”水大娘由于担心儿子根本没有心思睡觉,此时看到儿子平安归来自然十分高兴,但在看到儿子还背着一个人时不觉皱了眉皱眉。
“娘,这是我从海边救的美人鱼。”边说着,边把人背到自己的床边轻轻放下,将人湿透的外衣脱下,盖上被衾。
水大娘也从床上起来慢慢走到儿子那边,在看到儿子带回来的人时也不由惊呆了,“这……这是美人鱼?”她不确定,也不相信,因为美人鱼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并没有人见过,可这人的容貌……“阿水,你在海边救了他?”
“是啊。有什么关系?”阿水见娘一脸严肃,问道。
“没什么。好好照顾他。”即使家贫如洗,多照顾一个人更是雪上加霜,水大娘仍然不忘记要心存善念,她一直这么教导阿水的,自己自然也会做到。只是,这人真的是人鱼一族?还是……她不希望给他们,更不希望给村子带来麻烦。
是的,被阿水带回家的美男正是还在昏迷中的海漠熙。被卷入漩涡中之后,他很快就被送到了海面,白天渔民们看到的异象就是海威行的杰作。在海中漂浮很久后才被波浪冲刷到岸边——身为海国皇子以及下任海皇继承人,他的水系魔法修为自然不低,在水中泡了那么久,他的皮肤也没有任何起皱,那些海水于他而言就像一张柔软的床,而且那些水一直保护着他直至他被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