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携手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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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那年,满城尽是桃花开,莺歌燕舞枝头绕。
花下小石桌,几碟小菜一樽酒,两位少年把酒吟欢。
“夜君卿……你怎么老喜欢在我的左边?!”苏鵺拾起手就往夜君卿毛手毛脚的爪子上拍去。
少年一身华衣,如放荡不拘的膏腴子弟。拿着那把折骨桃花扇挑起怀里气鼓鼓另一名比自己矮上半截的少年下巴,满眼柔情,“因为,心脏是在人的左边,所以……我离你的心,是最近的!”
那一年,名为情愫的东西早在心中蔓延,折枝相守赠予兮,奈何卿之有意鵺无情。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旖旎绵邈,真真切切,直到后来很多年之后都难以忘怀。
苏鵺笑了,左边……那是夜君卿的惯例。
夜君卿在,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左边……
这一次,他走在他的右边,不笑不语,却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情。
红袍卷起回廊落花万丈,五年前是第三对有情人到达玉神子面前,五年后亦是友情却不到爱情的‘有情人’到达。
小亭风卷帘动,熏香燃尽,湖面一片宁静,回廊上各色各样的人此刻眸子里倒映出走到小亭外的两位执手少年,红衣潋滟,发丝如墨,唇角含春,画面美得犹如一张水墨画。
他坚毅的轮廓高扬,牵紧身旁苏鵺的手,有些激动在里面,“玉神子……我们可算成功的一对?”
许久,没有回声。
湖岸边杂乱的厮磨窃语声像涌动的暗潮一声声一波波冲击着苏鵺和夜君卿的耳朵。发现苏鵺的手心有些汗湿,夜君卿包裹住,笑了笑,“别紧张……”
沉默着不知有多久。
“算!”肯定十足的回应声响彻云霄。
夜君卿瞠大双眼,一把将苏鵺举起转了个大大的圈,“哇!!夜君卿!你发什么疯?!”
“呵呵呵!小鵺儿!我们是‘有情人’,我们是‘有情人’!”白靴轻点在回廊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阳光弥漫在他微微上翘的唇,笑着的桃花眼里全是苏鵺。
“啪啪啪啪!”四面八方的鼓掌喝彩声传来连同没有成功的所有人也为之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得到别人的祝福,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青竹的口气里装载着满满的羡慕之意,有如鸳鸯湖那一汪澄澈透明的湖水。
荼靡眸子一落,“我……已经不再想了……”她的心,在很早以前就死了。
小亭里面阴凉阵阵,阳光透过竹帘晒落在地面,玉神子执笔铺纸,“你们是苏鵺和夜君卿吧……”
只不过让人惊异的是,玉神子竟然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梳着两个流云髻,穿着一件大外挂,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像极了巫女。苏鵺在想,人老了,确实不中用了……
“正是!”
“我有话要赠与你们。”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什么?”
“你们两人要说无情却有情,命里中会出现一个带‘玉’字的人,而这个人,将会成为决定你们宿命的人……”
她说得神秘兮兮,好奇心比一般人还要重的苏鵺连忙趴上去问,“小妹妹,你说清楚一点好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玉神子咬了咬笔杆,活泼可爱极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了吐舌头,“这个是秘密呦!”
“玉神子……我们还有一事,不知你可否答应?”夜君卿哄人技术真是一等一的高超啊,连口腹蜜饯的苏鵺也抵不上他一半的功力。你看,那玉神子这不马上点头答应。
“大哥哥你说,我能帮一定帮。”
夜君卿一抱拳,彬彬有礼,“我们想问,五年前是否有一对‘有情人’成功到达?可否告知他们的姓名?”
玉神子正要张嘴说话时,一抹刺眼的阳光照进小亭里面,所有人本能的眯起眼睛,琉璃金光镶嵌住掀帘的人形如发光的聚光体,苏鵺大着舌头,“荼……荼靡?你来做什么?”
荼靡将帘子放下,顿时黑暗许多,她径自坐在玉神子面前,摘下面纱,“玉神子……你可认得这张脸?”
苏鵺与夜君卿站在一边,糊里糊涂傻傻不明白。
哪知玉神子眼睛一睁,诧异地看着荼靡,然后笑了笑,感慨道:“你和她真像……”
“和谁像啊?”苏鵺忙插了一句。
“五年前得到我祝福的那姐姐……”
夜君卿摸着下巴,“这么说……五年前那对‘有情人’中那女子长得和荼靡很像?”
“我也是从富宝宝口中得知的……”荼靡定了定声音,“玉神子,可否告诉我们第三对到达姻缘亭的有情人姓名?”
“成功到达姻缘亭的‘有情人’每一对名字都会记在这本小册上,不过,自我担上神子以来只成功了三对,而你们成了第四对,却也是‘最特殊’的一对……”她一边说一边翻开小册本,青葱的小手一指册上最后一行那对人的名字。
小靡。
花凤羽。
果真是花凤羽!
“玉神子,你可知道这册上叫花凤羽的人现居何处?”荼靡激动地连忙握住玉神子的手。
玉神子摇了摇头,“大姐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居住所在。”
荼靡像是受到打击,松开玉神子的手跌后一步,“找不到他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就没有意义了呀!”忽然暴怒地扯开帘子奔了出去。
苏鵺透出缝隙看到一抹青衣追逐上荼靡,是青竹。
直觉告诉苏鵺,荼靡与花凤羽一定有着不可告知的秘密。
然而,他们现在就是证实了第三对有情人是花凤羽他们,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告别了玉神子,回到客栈,菡萏已经活蹦乱跳对苏鵺黏东黏西,夜君卿似乎是紧张的神经发作,拉着苏鵺嚼着耳根,“小鵺儿……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苏鵺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错觉!错觉!孩子,去洗洗睡吧……”
七月七那晚,牛郎织女星鹊桥相会,鸳鸯湖开满荷花灯,所有人沉浸在幸福的喜悦,荼靡和青竹一人一桨休闲自若的打着水上漂,苏鵺菡萏咬着糖葫芦早已将夜君卿顾虑抛在脑后。
结果……后来事实证明夜君卿的直觉是对的……
第二天大清早,苏鵺就睡不着起身想找夜君卿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敲了几声,没人开门,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一把推开夜君卿的房门,惊鸿一瞥,两只眼珠子差点滚到地上!
只见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一具白白细细尚且稚嫩,一具光滑白皙高挑纤细,一看就知道那是夜君卿。苏鵺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裸|睡——是夜君卿的习惯。再定睛一看那具小身形。
“韩堂主?!”苏鵺翻开趴在夜君卿身上熟睡的人惊叫,落在窗户的几只鸟儿也忍受不了扇扇翅膀走鸟。
“唔……苏大哥……你吵到我了……”小人儿揉揉眼睛,头发有些凌乱,愣愣坐起身。
“小鵺儿……恩——”夜君卿闭着睡眼,脸上枕出个红印子,细眉凝皱,伸手就将床边的苏鵺包裹在怀,唇贴上去就是乱亲一通。
额上青筋暴动,“夜君卿!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吼声差点掀翻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