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华几人还是到街上乱走了。
    连日赶路，吕楠有些吃不消，他留在客栈歇息，其他人都到镇上打探消息。
    他们发觉李家集的唐兀人确实对汉人不那么友好，但是别的族人对汉人颇为热情。
    汉人来这里通常是经商，对他们来说商人带来的一定是他们需要的。
    唐兀人也做汉人的生意，不过总是不冷不热的。
    看来只能从那些外族人口中打听消息，几人商量一下，仍旧分开。
    方月华和江雨晴两人去了镇东，周万通、凌百川和凌飞燕去了西边。
    既然地图背面写着族长金樽四个字，那么族长一定是有金樽这样东西的。
    几人主要探听有关族长的事情。
    不出半日，周万通三人就得来不少消息。
    族长姓卫慕，叫卫慕敬。
    李家集的族长不似别的村寨，并非是选取最年长者，而更像是世袭的酋长。他的父亲是老族长，他自然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卫慕是西夏一个贵姓。当年卫慕氏曾持西夏国柄，权倾一时，可见族长也是贵族之后。
    卫慕敬只有一个儿子，叫做卫慕纯，现在还是个少年，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
    卫慕敬还有一个叔叔，名叫卫慕庞，在镇中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个老者对族长与汉人通好非常不满，不断地鼓动唐兀人对汉人的敌意。
    总之，族长这一大家子并不是一条心。
    对于金樽，周万通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得到的回答都一样——不知道。
    这也难怪，这样东西一定被秘密藏在某个地方，外人自然是不知晓的。
    另外他们还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再过两天就是唐兀人的节日。
    对于节日的名字，唐兀人有其自己的叫法，是按从前西夏语的音，几人也没有记住。
    几人只知道节日是向神灵乞盼丰收，有点类似古时汉人的秋祭，听说他们还男女不避嫌地在一起载歌载舞，年轻人借机挑选意中人。
    初听到这个风俗，凌飞燕吃惊得合不拢嘴，不过见周万通又是一副嘲笑她少见多怪的样子，马上她也装得不以为然了。
    她心里却想，这些人真是太大方了，她这个江湖女子都比他们差得远啦。
    周万通、凌飞燕和凌百川开始向回走，准备和方月华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姑娘，买个佛像吧。”路边一个商贩向凌飞燕吆喝道。
    货摊有许多好看好玩的的小物件，凌飞燕马上就到货摊前。
    有一个佛像挂件凌飞燕十分喜欢。
    “这个多少钱？”凌飞燕拿起挂件问道。
    “便宜，五两银子。”商贩笑容可掬道。
    “五两？抢钱啊！”凌飞燕叫道，“这够一个人半年吃饭了！”
    商贩并不气恼，拿过另一个挂件道：“这个便宜，四两。”
    “那也贵死了。”凌飞燕的眼光落到一块玉石镇纸上。
    玉石并不算上等，但上面栩栩如生刻着一尊卧佛，这样的镇纸却不多见。
    “这个镇纸不错，卖多少钱？”凌飞燕问道。
    “姑娘好眼力，这倒是件好东西。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商贩摆摆手道。
    “怎么啦？”凌飞燕不解。
    “这个可是十两银子。”商贩道。
    凌飞燕皱眉，咬了咬牙道：“好，我买了。”
    “你没事儿买它干什么？”周万通道，“你也不写字。”
    “我买给仲木的。”凌飞燕道。
    “哟，还有情有义呢。”周万通又打哈哈，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发现说错话。
    由于江雨晴的缘故，他这句玩笑一定让凌飞燕误会是为江雨晴抱不平，要是凌飞燕回嘴自己也只能认倒霉。
    不过凌飞燕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其实她是想说的，不过看到凌百川在这里，就不要再给哥心里上火了。
    凌飞燕去掏荷包，发觉自己忘记带钱出来。
    “呀，我没带荷包，”凌飞燕向凌百川道，“哥，你有钱吗，借给我。”
    “我也没带多少钱出来。”凌百川说着掏向怀里。
    凌百川只摸出不到一两碎银子，平时走镖掌钱的都是方月华，他身上自然没有多少钱财。
    “老贼，你有多少？”凌飞燕只好求助周万通。
    “你叫我什么？”周万通一腆胸道。
    “啊，老周，不，周大哥，你能借给我点钱吗。”凌飞燕难得低声下气求人。
    周万通掏出十两银子给商贩，把镇纸拿过来。
    “老贼，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凌飞燕马上伸手来拿镇纸。
    周万通手在空中一转，凌飞燕扑个空。
    “我买的就是我的了。想要，花二十两银子买。”说着周万通就把镇纸托在手中端详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你混蛋！”凌飞燕马上伸手来抢。
    周万通手托镇纸躲避，凌飞燕的手在空中连啄了三次都没有捉到。
    凌飞燕气急，伸出两手来抓周万通，周万通有意逗弄她，围着货摊转圈，引来路人一阵大笑。
    这时周万通忽然发现远方街角有两个人在注意他们。
    这两人目光深冷，完全不同于唐兀人敌对的目光那么简单。
    两人看到周万通注意自己，马上转过脸。
    周万通的心不禁一沉。
    凌飞燕一下抓住他的衣襟，另一手来抢镇纸。
    “把镇纸给我。”凌飞燕用力掰周万通手。
    “别闹。”周万通说着把镇纸塞给凌飞燕。
    凌飞燕发觉周万通神情有异，问道：“怎么啦？”
    “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