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百川回头看去。
    一个高个男子当街站立，一身灰蓝色的布衫，鞋尖满是干硬的泥点，背着行囊，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男子头戴斗笠，凌百川看不清他的脸面，只能看出他生得细腰炸背。
    这自然是个练武人才有的体态。
    凌百川看出他是一个用剑的高手，兵器可能就卷在行囊里。
    “这位世兄，有事吗？”凌百川平静地问道。
    男子把斗笠掀到脑后，露出面庞。
    凌百川不禁一怔。
    这实在是一张不寻常的脸。
    “不识子都之娇者，无目者也。”
    子都是孟子推崇的古代美男子，到了晋朝，美男的行列又加入了如潘岳、卫玠等人物。
    其实那不过男生女态的怪物罢了，不然怎么用个“娇”字来言说？
    眼前这个青年却完全不同，英武中带着冷漠，威严中透着深沉。
    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肤色少有的白皙，有一绺散开的头发垂在额前，发丝竟然微微弯曲。
    青年冷冷地看着凌百川。
    凌百川很不喜欢他的眼神，不仅冷而且硬，就像两把刀子，要刺入他的肉里。
    见青年没有回话，凌百川又问一句道：“这位世兄到底有什么事？”
    “久闻凌百川是天下第一镖局的龙头，在下特来切磋一下，还望阁下指教。”
    青年虽说辞谦恭，语气却敌意甚浓。
    “阁下想和我比武？”凌百川道。
    “不错。”青年道。
    “不行。”凌百川立时拒绝道。
    “你害怕了？”青年道。
    从年轻人叫住凌百川到两人谈话，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人开始围观了。
    热闹总是不能错过的，不管家里吵架还是当街对打，总有一大票的人围观。
    我围着看了，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我没插手，这件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
    这就叫中庸。
    凌百川淡淡一笑道：“我凌百川自幼习武，和人比试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可怕的？”
    “那为什么不和我比试？”青年问道。
    “这位世兄，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当街打斗，成何体统？”
    凌百川的回答入情入理。
    在京城大街上兵器都是不能带的，要是被巡城的差人和兵丁碰到，免不了一番盘问。
    “你必须和我比武。”青年说得铁硬，丝毫不理会凌百川的解释，他接着道，“如果你不敢比，说明你是个欺世盗名的鼠辈。”
    这是在将凌百川。
    现在凌百川不应也不行了。
    “好吧。我就跟你比试。”凌百川道。
    听到两人要比武，围观人群退开，在路中留下一片空地。
    “雨晴，你也退开吧。”凌百川向江雨晴点点头。
    江雨晴也退到一边。
    青年把大襟向腰中一掖，两手一分拉开架式。
    凌百川也端起架子。
    青年用的是通臂拳，一拳打来，衣袂脆响。
    通臂拳讲的就是以拳带衣，气势压人，所以用通臂拳者不着衣如行舟无浆。
    青年这一拳中已带风雷之声，这不光是衣袂的响动，他的拳力已经非比寻常。
    凌百川应对的是关西拳，也以刚猛见长，他并没躲闪，也是一拳相对。
    两强相遇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