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百川带领众人走进了四义镖局的练武场。
    练武场中竖立着一支方天画戟。
    “当年吕布辕门射戟，解了小沛之围。”凌百川道，“我们也用这个法子。”
    辕门射戟。
    这小子还真有点办法。
    不过，这练武场可不比行辕，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怕是两位镖头都能打得中。
    想到这里，刘锋不禁心中暗喜。
    但他听到凌百川下面的话时就不那么高兴了。
    “可从这到画戟不过二十几步，这可太容易了。”
    凌百川说着，信手打出一颗飞蝗石，把画戟左边小枝打落。
    众人叫起好来。有些人竟是刘锋一边儿的人。
    并不是他们改变支持凌百川，也不是凌百川这一手多么妙绝天下，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凌百川是龙头。
    这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就是对大哥、大官儿的无限景仰，它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它本也没有理由。
    凌百川挥手，走过来两个四义镖局的趟子手。
    这两个趟子手可是绝配，一个黑胖憨，一个白瘦精。
    胖的叫小胖，瘦的叫瘦猴。
    这当然不是名字，而是绰号。
    有时候绰号比名字更能说明一个人的脾性。
    瘦猴和小胖走来，两人手里拿着黑布，走到杨威和广泰镖局的镖头面前。
    两位镖头自然明白，这是要他们蒙眼比试。二人都拿过黑布，把眼睛蒙上。
    比试的结果，这趟镖归扬威镖局了。
    凌百川还让两边喝了碗和解酒。
    其实暗地里他早就向杨威透露了比武的办法，让他早些练习，做好准备。
    为了不让以后出这样的事情，凌百川当众定了一项规矩，保镖的佣金要有最低价码，以镖项的价格论，低不过千里取五，高不过百里取五。
    可这些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只要有人想挖墙角，那是根本管不了的。
    不过总算这场风波结束。
    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凌百川眉头皱了个大疙瘩。
    他实在不是当龙头的材料，可他说了不算。
    因为他是凌若飞的儿子，凌天宇的孙子，也因为他现在是天下第一镖的当家人。
    四义镖局已经做了两辈龙头，加上他老爹救过老皇上一命，家里还有御赐的免死牌子，黑白老道都给镖局面子，他不想干龙头，行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其实何止是江湖，只要你在尘世，就脱不开这些人情世故。
    所谓的大隐，不也得有人陪他聊天，听他胡说八道么？
    所以凌百川就是龙头了，不管他想不想干都得干。
    每当想到这件事，凌百川总是心烦意乱。
    因为他有一个秘密，其实这个秘密已经有些江湖人在风传了，这是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秘密。
    瘦猴和小胖来到凌百川跟前，显得很高兴。
    “总镖头，我的主意好吧，辕门射戟。”瘦猴兴高采烈道。
    这个小子，马上来邀功。
    不过这确实是个高明的主意。
    一想这点凌百川心底又有些无奈。
    保镖定价的想法是当初月华姐的意思，现在用上了，这是大事。辕门射戟不过是个小伎俩。
    可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伎俩，他都没想到。
    唉……
    “说吧，是四海楼还是太白楼。”凌百川道，“犒劳你们。”
    “太白楼。”一旁的小胖忍不住道，“太白楼大。”
    “笨瓜！光买卖大没用，还得菜好吃！”瘦猴瞪了他一眼，笑着向凌百川道：“还是请总镖头做主吧。”
    凌百川不禁摇摇头道：“走吧，欠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