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彼岸花尽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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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夏侯珣的心中是有几分的重量,我在乎的,他给不了,我不要的,他却都给我。当失去了陌陌的消息后,我对他的感情悄然的从喜欢升华为怨恨,或许陌陌失踪这件事情与他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可我的心就是不能释怀。
夏侯珣是从来不限制我的自由的,可若是我径自回到轻纱阁去,他又是会去轻纱阁逮人的主儿,他从未强迫我做过任何的事情,若是我愿意,他会好过,若是我不愿意,他也未曾有过任何不乐意的怨言。
若是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个份子,身为一个弱智女流即便是伴他一生也就无怨无悔了。可我不是那样的女子,我承认自己是极其贪心的女子,或许我要的不只是他的眼里有我就好了,我要的是他的心里有我,只有我。真心实意的有我。
那些日子,那双妩媚的眼儿一直都是在我的身上打着转儿的,他也不曾离开我两米之外,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若是有一个好的天儿,我自然还是会与他说说笑笑。可我们彼此都是明白的,有些东西,却再怎么也回不到当初了。
一如初见时,我跌落进那双开满彼岸花一般诱惑而美丽的双眸,将我扯进这无尽的深渊,没有止境的痛苦着,可我却又是没有怨言的,最为平淡的开始,再从平淡中消逝,就可以如当初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苍苍出嫁的那段日子,我想要离开的心思愈发的浓重起来,苏府像是被妖娆的红布条儿包了一个透彻,红透了饶都的半边天一样,那天傍晚的晚霞格外的美丽。夏侯珣也陪在我的身边,我们没有去吃苏白与苍苍的喜酒,喝着那酒,我总觉得泛着微微的苦意,就像苍苍的泪滴落在里面一般,滋味难受的很。
“夏侯珣,我们算是结束了吧,我想要离开了。没有牵绊的离开,若是我走了,你就不要再来寻我了,这般傻里傻气的做法,当真是不适合你呢。”
“我亦认为你说的那种做法不适合皇兄与瑄,皇兄是怎样倨傲的一个人,夏侯瑄又是怎样一个冷清的一个人,可当慕小狐失踪以后,他们却比任何人都是要着急的。如若他们开始就知道自己争的是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是否就会不一样,其实不然,若那个女子是慕小狐,我相信结局还是不会变,我不知道你为何认识她,可我现在却是希望你从未遇见过她。”
“你与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夏侯珣,夏侯瑄与夏侯珺有的是情,可你,你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父皇曾经告诉我们,若是有心爱的东西,就算是拼了命也是要好好的攥在手心的,若是碎了,就再也找不回了,纱儿,我不要像皇兄那样后悔,慕小狐碎在他的手里,可你还是好好的。我不要重蹈覆辙。”
“那……你也就当我是碎了就好了。”
夏侯珣趁着我不留意,拦手将我搂进了怀里,我肺里的空气被他强大的力量都挤了出来,难受的要命,我也懒得去挣扎,死鱼一般任由他搂抱着,左心房原本狂跳的心声平缓的让人以为已经死去一般。
死水一般的日子,我以为不会有波澜起伏。夜国再次要求联姻,夏侯珺不计前嫌的一口应允,他之所以会答应,不过是想要断了夏侯瑄对慕小狐的念想。我是很不喜欢夏侯珺这一类的男人的,说不上诡计多端,但是好斗的性子与残忍的本性本就是不招人爱的。
可就算是像夏侯瑄那样温婉一世的男子,在花轿迎进饶都之前就起兵造反了。他为那一日准备了多久?或许那些本就不是谁而准备的,夜国联姻这件事只是导火线而已。
那些日子也是夏侯珣最忙的日子,我冷眼看着他的早出晚归,并不是心里没有感觉,而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累了,累的不想要在留下来。
那时候我无比羡慕失踪了近一年的陌陌,无论她的生死如何,在饶都这寸土地上,有许多人都在牵挂她,夏侯珺、夏侯瑄、苍苍还有我。
我决心要离开夏侯珣的那日是他连着两天都没有回府,慕小漫从宫里偷跑了出来,她说她想要离开,于是我带着她离开了,看似好像没有一丝的眷恋,我其实是舍不得的,舍不得夏侯珣,那个让我揪心的男子,可我却又是想要离开他的,并不是一朝一日的离开,走了,便不再回来了。
我以为像我这样的孤儿到哪里都是无所谓的,但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好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就算是一个人也好。于是,我遇见了卿华裳,那个传言是个无所不知的秘士。
那晚是我与慕小漫在半途中迷了路,天色晚了下来,我们就商量好若是有马车路过就将马车拦下来,央求车夫载我们一程,我斜倚在高高的树枝上,任火红的衣摆垂在下面,夜晚略带凉意的风袭来,衣摆好似开了千朵万朵的彼岸花,美得出奇。
拦下唯一路过这条路的马车时,却不期然的发现竟然是苍苍和苏夜,当然更让我讶异的是那个一袭紫衣的陌陌,她显然也愕然再次看见了我,毕竟自从夏侯珣将我掳去后,我们就再也未碰面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陌陌确实是记得我,可她也好想只记得我。那个时候,她的身份已经不是慕小狐了,而是夜国的公主叶紫陌。
当我对上卿华裳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睛时,我却又明白了半分,这个男子的眼里,有着和夏侯珺眼底对陌陌同样的热意。他喜欢着陌陌,翻江倒海的爱恋并不比夏侯珺来的少。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输了。
卿华裳绝非寻常人的聪明,面对四面而来的追兵,他选择将我们四散开来,一来是省掉找药材的时间,二来可以分散追兵的眼线。
“我为何要帮你。”
“若是你取得了银狐血,那么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他自信的说道。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我去了,我知道再次回饶都是多少的危险,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去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逃了出来,却又为了所谓的自由又再次回来。
在饶都的月林山,我看见夏侯珣愤怒又美丽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隔着五十来米的距离我仍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炙热温度,我看着他,发现几日未见他,他竟然变得有些颓废起来,昔日妖娆妩媚的脸庞有着浅浅的胡茬,我想要逃,还未转过身子就被他扯进怀里,长满胡茬的脸搁在我的颈子后,刺的痒痒的。
“你要的,我都给你。就是不要离开我,纱儿。”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撼天动地的话语,却听见耳边传来他隐忍着泪意的真情告白。
纰纱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