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使我思君朝与暮·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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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我和闵逸留在郊外,星光点点,我望着他的眼眸,深邃而沉郁,如同有着化不开的浓雾。他牵起我的手,我们并肩走在郊外的河道边,眼前之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不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可是,我的心却清楚地告诉我,自己在这一刻,已经爱上了他。
天初亮的时候,闵逸准备送我回去,临行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道:“东莪,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我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你要东莪做什么事情,东莪都愿意。”许是在爱情里,女人常常会被冲昏头脑,那时的我,从未考虑闵逸让我做事的意图。
“我要你帮我去取东营的钥匙。”闵逸淡淡地说道,像是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东营是关押着明朝忠臣袁崇焕之子袁睿远的地方,闵逸要我去偷东营的钥匙,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救下袁睿远。
我往后连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说道:“闵逸,你明知此事我不可为……”
闵逸把我搂进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再一次让我沉迷,他的手温柔地拂过我的发丝,我听到他说:“东莪,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爱情会使人丧失判断是非的能力,那时的我,如同飞蛾扑火般地奋不顾身。当天我回到营里,由于昨夜的大火,使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并没有人在意我一夜未归,我回到帐篷里也嘱咐了服侍我的丫鬟不可乱说,她也就不敢再多问。入夜,一切都整顿地差不多,由于刺客的来袭、无故的失火,皇上也失去了东猎的兴趣,准备第二日天亮就打道回府,这意味着,我必须在今天夜里拿到东营的钥匙。
吃过简单的晚饭,营地里的人有些已经开始歇息下了,皇上带来的几个戏子在他的帐篷里唱着戏助兴,护卫军生怕再出什么乱子,便重兵把守在外,这样一来,东营的戒备也就松懈下来。东营的钥匙在护卫军副首领赫尔坤的手里,素闻他喜酒如狂,却酒力不如稚儿。
我和丫鬟走到东营,几个护卫军把我拦住,说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我提了两壶好酒,将它们的盖子打开,一时间酒香四溢,弥漫了整个东营,果不如所料,才过片刻,赫尔坤便从东营里走了出来,看见我忙行礼道:“微臣参见东莪格格,不知格格驾到所为何事?”
我莞尔一笑:“平日里听皇帝哥哥讲赫尔坤将军嗜好酒如命,今天特地拿了两坛西山女儿红来送给您,却不料被您部下拦下,东莪这才想了办法,以酒香引得赫尔坤将军出来。”
赫尔坤一看到我手里的女儿红,眼里简直快要放出光来,他忙招呼着我进屋里去坐,我替他斟了酒,他已经是迫不及待,接过酒,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见他喝地正入迷,我在一旁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赫尔坤将军,东莪帐里还有三坛皇帝哥哥御赐于我的特供西域葡萄酒,因是御赐之物,不得私下转赠,但东莪知将军是懂酒之人,所以烦请将军将手下之人遣散,我命丫鬟这就去取来予将军畅饮。”
赫尔坤听我一番话,马上心动起来,朝他手下的人摆了摆手,说道:“全都给我下去。”而我也转身对丫鬟道:“你去我帐里一趟,把酒取来。”
待得所有人都退去之后,赫尔坤已经喝地有些意识朦胧了,趁他趴在桌上休息的片刻,我忙从他腰间取下钥匙,夺门而出。回到帐里,我的心还是狂跳不止,可是一想到闵逸拿到钥匙时脸上的笑容,我又开始莫名的期待与欢欣。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透,我来到约定的地点把钥匙交给了闵逸,天下着小雪,我见到闵逸的时候,他的头上都是落雪,我笑着帮他掸去,嘲笑他怎么弄得像是老头一般,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道:“愿与君白头,惜不逢时,今天的雪落在我的头上,你就当我们已经一起走到了白首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藏着无尽的伤感与落寞,我追上前,从背后抱住他,我听到他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回去吧,不然你会被怀疑的。”
“那我们何时再见面?”我问。
“很快,很快就会再见。”他松开我的手,没有回头,独自离去。雪愈下愈大,苍茫了天地,朦胧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