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殿神像和祭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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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被巨大的声乐给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庙里已经掌起灯来。
鹰士不在房间里,听着外头的声乐,想来祭典已经开始了。
我在被窝里翻了翻身,最后还是受不了地坐起。
正在桌边看书的列芳见我坐起,便摘掉眼镜,向我走过来。
“真是巧!少爷,您该准备去前头正殿上香了。”
“啊!是吗?已经这么晚了?”我揉揉眼镜,任他掀开被子开始为我重新着装。
正装的和服很麻烦,光带子就要系好久,我大大地打着哈欠。列芳帮我穿戴完毕,又忙着梳起我的头发来。
“少爷,头发该剪了。”
“是吗?”我摸摸发尾,“的确长了不少。”
想想也是,和响在一起的三年,几乎都没怎么剪过。现在看来,还真像个女人一样了!
“那就帮我剪短吧!”我无所谓地对列芳说道。
列芳微笑起来,帮我把头发挽成一个髻。
“还是不了~少爷的头发很美,剪了多可惜!”
我恍惚地看着他倒映在镜子里的动作,脑海里突然一阵抽搐。
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啊!
“列芳。。。。。。”我紧盯着手里的圆镜,不禁开口唤他一声。
“嗯?”
“以前你也常帮我这么梳头吗?”
列芳闻言,手里的动作顿时一顿,突然将我转过身来双手按住我的肩,一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我:“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被他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啊!想起什么?”
我疑惑地问着他。
他随即眯起眼,审视一般又看了我好久,这才大叹一口气,转而继续帮我梳头。
“没有,只是、在那个。。。。。。那个叫‘响’的女人被派去伺候你之前,我有被大少爷拜托照顾过你一段时间。”列芳似乎对“响”这个名字难以启齿,话里顿了几次,才说完这句。
我眯起眼看着他为我专心致志打理头发的样子,心里越发别扭起来。
周边的人似乎对我的记忆丧失都闭口不提的样子,但看列芳的反应,又不是那么地期望我忘记,却又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他们是要闹哪样?一个个都那样瞒着我,很好玩吗?!
突然想起在洛杉矶别墅差点被那个女仆杀死的瞬间,我明明对那样的女人毫无映象,她又为何要来杀死我呢?
还有,她是怎么潜伏到我身边来的?鹰士不应该在我身边重重设防了吗?
“列芳,在洛杉矶别墅刺杀我的那个女人后来怎样了?”列芳作为鹰士的秘书,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卖到中非做性奴了。”他头也不抬地继续为我梳着发。
“啊,是吗?”我有点惊讶,他就这么顺畅地回答了,“真恨啊!我明明没有被杀死。。。。。。”
“胆敢伤害少爷的人,还留有命在,已经算是大少爷的宽恕了。”
“。。。。。。”
我闭上嘴,不再多言。列芳为我戴上正装的帽子,然后将我抱进了轮椅里。
祭典有很多繁文缛节,各分支必须在祭典之上重新表示自己对我堤氏一族的忠诚。
我被带到正殿前,它可算是这间神庙最大的一间屋子了,有我在本宅的房间三个那么大。里头正中供奉着堤氏一族历代族长和直系的牌位,牌位之上,是一尊常年用白布笼罩着的神像。两旁跪满着人,大概都是那些分支的族长或者首领。
正中的那尊雕像很高,直插屋顶,四周围绕着不断上升的金色烛台,那上面一层层地架满着点燃的白色蜡烛。我感觉有点冷,点燃的白色蜡烛,怎么看都像是葬礼上招灵用得!而更奇特的是,在祭典的日子里,这尊被供奉着的神像竟然还被白布罩着。
“列芳,为何还用布罩着它?”我忍不住问着列芳。
到了正殿,轮椅是不被允许带进来的,所以,列芳便把我抱在怀里,踏上台阶。那之前,女侍“响”穿着巫女装过来,将一块有些透明的白色头纱巾盖在我脸上。
列芳说,堤氏的族长照礼仪,在祭典上是要敛去容姿的。
我在心里偷笑,这是哪门子的狗屁规矩啊!不过,算了,这么罩着也没什么不好。
“它代表着堤氏的神祖,家臣是不被允许目睹神容的。”列芳边走边说到。
“哼!”我冷哼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真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嘘。。。。。。敏一少爷,这话可别让那些分支的首领们听了去。跟堤氏的契约可是关乎他们的命运的!”列芳立马示意我噤声。
他抱着我一走上台阶,就有人出来迎接我们,鹰士从正殿的偏门第一个出来,走到列芳面前,从他怀里接过我。
“接下来,你就得自己走了。”我听到他这么说道。
我是个残废,这句话应该不是对我说的,所以我没多加理会。
“敏一,你听到我说的了吗?”鹰士低下头来看着我问道。
我透过头纱,朦胧地看着他,“什么?”
“嗬——”他深叹一口气,“接下来,你要靠自己走到殿里的座上。”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用这双腿走去殿里?!”我突然愤怒挣扎起来,用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双腿,膝盖以下依旧毫无知觉。要我用这双废腿自己走进去?他是在说笑吗?
鹰士看着愤怒的我,又重重的长叹着,“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要我难受的什么时候?”
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着冷光的眼突然散发出浓重的疲惫来,我隔着那层白色头纱,隐约地看着,只觉得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在说什么?这腿不是你给弄残的!你现在还来说什么!”
我在他怀里转开头去,下意识地开始抵触他的这种表情。
他看着头纱下的我,忽然蹲坐下来,把我放到他腿坐起上,空着的一只手隔着阔裤摸了摸我残废的腿。
“肌肉果真是有些萎缩了。。。。。。”他喃喃说道,“再不做复健,就真的要废掉了吧!”
我沉默地咬着牙,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这话是什么意思?妥协了?不怕我腿好了再逃了?
他见我转过脸去没说话,突然又重重地开始叹气,“列芳,跟祭沫去说一声,堤氏的族长由我抱着进去,还望他准了!”
祭沫?我听得他如此说道,不由心里一惊,鹰士竟然认识祭沫吗?
“不必了!”正在这时,祭沫的声音却在我俩的背后响起。
我越过鹰士的肩膀,惊诧地看着那个人。
他的一半脸被隐在半张银质的面具之下,另外的半张脸我很熟悉。魅惑的紫瞳、极长的金发、墨黑墨黑的长袍,确实是祭沫的惯有装扮。
他今天竟在唇上抹上了红艳的唇膏,还在赤裸的足踝上套上了对金镯子,镯子上挂满了铃铛,他的脚一动,那些铃铛便开始“啷啷”作响。
我的头有些痛,总觉得今天的祭沫在哪里有些不对劲。祭沫冷冷地看了眼鹰士怀里的我,他离我们有一段距离,隔着头纱,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那鲜红的唇却明显地对着我弯曲了一个阴森森的弧度。
“殉情者,你来啦!”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声音。
“谁?!”我惊跳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鹰士。
“怎么了?”鹰士将我抱紧些,然后站起身来。
我惊魂未定,身后的祭沫却在此时说道:“迹部鹰士,将你的主人带进去!仪式要开始了!”
鹰士回头道了声“是”,随后,拉好我的头纱,将我打横抱在怀里向殿里走去。
那之后,祭沫脚踝上的“啷啷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听着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什么鬼足镯,声音还真是不吉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