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生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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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别馆,其实就是本家后面的一处小院落,离主宅有点距离,中间间隔着两个花园、道场和一个小型健身馆,走路来回得花上一刻时间。卞伯很怕累着我,便让女侍去保镖那儿借来一辆园内用车,亲自将我俩载去那馆。
本以为他会遵从鹰士的命令,留在那里陪我,却不想,将我和乔姨送到目的地后,他便自行离去了。
别馆的名字叫“褚凤堂”,是一座典型的中式院落。因为乔姨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鹰士的父亲便为这个体弱多病的异母妹妹建造了这处,来供她修养。我和响出生不久,她也正好诞下女儿,对于迹部家抱养来的我,算得上是我的奶妈。
乔姨很疼我,记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直到后来被鹰士接去主宅,才很少回到这里。印象中,很少见乔姨去看望她刚出生的女儿,反倒把大半的心思都花在了我身上。因为有她,我的前半段童年时光才过得异常舒坦。
现在回想起来,我所有不幸的开始,似乎都是从被迹部鹰士接回主宅生活才开始的!
心口不禁有点疼,我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乔姨听得声音,立马从屋子里出来,走到我的轮椅旁,紧张地查看我的脸色。
中式的院落,避开台阶就很方便轮椅进出,卞伯便带了辆折叠型的过来,好方便腿脚不便的我。
我看她脚步匆匆地过来,咳嗽没成功止住,反倒越咳越烈。
她替我顺着背,一手紧紧抓着我冰冷的手,不断地问:“敏一,你没事吧?”我咳得面红耳赤,只好摆了摆手,示意她我没事。
那个叫“响”的女侍适时地走了过来,将一杯水递到乔姨的手上。细白的颈子低垂着,对着姨说了声:“夫人,让少爷喝点水润润喉吧!”
乔姨立马慌乱地接过那杯子递到我嘴边,我斜睨着她一眼,就着姨的手喝下了那澄清中泛着丝丝幽蓝温水。
咳顿时就止住了,乔姨又帮我拍了几下背,才缓缓站起,对着我说了句去准备点心,便进屋去了。
待她一走,我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依然恭敬地低着头的女侍,然后,幽幽问道:“好了,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故作讶异地抬头瞄了我一眼,随即又快速地低下头去,声音竟然颤巍巍地应道:“敏、敏一少爷,您说什么呢?我不懂。。。。。。”
我漠然说道:“你昨日是故意告诉的我,说,鹰士唤你‘响’的吧?”
“我、我没有!”她狡辩。
我冷笑了下,“哦?那我就不知那个一直视响为禁忌的男人到底是为何要把你唤作响,还派到我身边来了!”
她刚听完我的话,脸色就全白了,娇小的身子骨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双膝就“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
轮椅前的青石板被滴上了淡淡湿意,她低垂着头,似乎是哭了。
声音里出现了细小的呜咽,我的耳朵突然有些耳鸣,这样尖锐的声音,与很久之前听到的一人尖叫的声音很神似。
她再胸前绞紧了那双同样细白的手,然后,充满后悔地对我说:“少爷、少爷,求求你,求求你让大少爷饶了我姐姐吧!姐姐她,她不是存心要害您的啊!”
我的头有那么一瞬晕眩,我想我十分清楚她在说的是谁。
那个同样娇小的身体被列芳打飞在墙壁上,又重重摔落在地之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那双充满恨意的眼震撼到了我,还想着,那样的一条命,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她却要我去救?
于是,我说道:“她已经死了。”
她瞬间激动了起来,爬到我脚边一把抓住我的裤腿,激动地拉扯着我道:“你胡说!她才没有死!”
我低头,目无表情地道:“脊柱都断了,血流了一地,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却顿时哭瘫在地上,一双眼神色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呢!少爷,我姐姐不过是无心碰你一下,你便自己跳了楼。害得大少爷误以为她是凶手,才把她关起来了,哪里,哪里是脊柱断了啊!”
我随即呆愣了一下,一时无法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
可我十分厌恶她那种好像错全在我身上的口气,便冷下了脸骂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跳过楼了!”
“你明明就。。。。。。”她的眼神顿时凶恶起来,我浑身颤抖了下。她却还想说些什么,这在这时,屋里传来了乔姨的声音,“敏一,我点心准备好咯!陪我一起吃点吧~”
只见那女侍快速地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到我轮椅后面,推着我转方向,向着乔姨的方向去了。
“你!”我神奇地看着她变脸的速度,心里存下了一丝疑虑。
跳楼?遍寻我全部的记忆,怎么都不见有这回事啊?
头里不禁一阵疼痛,我不悦地皱起了眉。
待到进屋,乔姨见着我的模样,过来身边问道:“怎么?又不舒服了?”
我摸了摸左胸口,又揉了揉腰,两处伤口确实都有丝丝的疼痛,不由对她歉意笑笑。她顿时给了我一个参杂着心疼的笑,端了一杯热茶塞到我冰冷的手里,道:“虽是开了春,外头到底还是冷的,喝点暖暖,就不那么疼了!”
我裂开嘴笑笑,然后惊诧地发现,她,似乎知道我身上有伤?
我明明才从洛杉矶的别墅回来不久。为了不让她担心,鹰士应该还不至于将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她才对!应该说,那个专制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告诉乔姨我的伤势的,他知道她铁定会为我担心到病倒的!
于是,我狐疑地瞅着她,却见她顿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急掩了下嘴,转而拿过桌上的一小碟抹茶酥,打着哈哈道:“来,敏一,尝尝姨做的酥饼,小时候你最爱吃的了。”
我假装没在意地哼笑了下,随手捏起一块塞进了嘴巴里。
心里不禁存下了疑惑,我转头斜瞟了身后的那个低头女侍一眼,让人唇齿留香的酥饼顿时失去了它原本的美味。
我,又有点食不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