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最后还是龙弋先给凤凌打了电话，只字未提刚才QQ上面的事情，约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结束了通话。
    夜已经深了，推开玻璃门，龙弋端着酒杯靠在阳台围栏上看着远处的风景。灯红酒绿下多少奢靡和醉人气息，烟雾缭绕着肌肤相亲。夜晚的风吹拂在脸上酒意倒没有那么深刻，酒精的力度也少了不少。龙弋用额头抵着杯壁，结出的冷霜贴在皮肤上有些凉。
    这个时候突然就想有个人可以靠。有个人可以抱在怀里。有个人可以月下对酌。
    你，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有上班族的车站地铁站总是忙碌热闹拥挤的，凤凌也是其中一个。总算在车厢里面找到一个位置站好，手机就响了，艰难的从包里拿出来按了接听键。
    “您好？哪位？”
    【龙弋。】
    “哦，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公司下午临时有个会，你能不能直接到我公司来？】
    “没问题。”
    【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到了直接到您办公室去吗？”
    【嗯。我给前台打招呼了。】
    “好的。”
    凤凌叹了一口气，只好在下一站下车去换乘公交车。这一次是顺利的到了龙弋的办公室，但是没有看见白璐，凤凌就自己跑去会客室里面去等。过了一会儿白璐推开门带着一个打扮的非常的淑女的……女孩子进来，看见凤凌也在里面愣住了。
    双方对视了大概三十秒的样子。
    “啊啊，我和龙弋先生约了等会谈东区的事情。”凤凌赶紧站起身解释道。
    白璐狐疑的在身后的女孩子和凤凌之间打量，女孩子也只是甜甜地笑着回望白璐。白璐点点头，说：“我去问一下老板，请稍等一下。殷可小姐请先里面坐。”说完白璐匆匆离去。锋利有些尴尬的从殷可笑笑，坐回去。
    殷可优雅的欠欠身在另外一张沙发上落座。
    很沉默。非常的沉默。
    “请问您是龙弋的工作伙伴吗？”殷可应该是一个极有教养的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至少到现在她的举止谈吐都非常的得体。但是，凤凌很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种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以为他是真心的，其实完全是为了利用你，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不会让你察觉出来他是伪装的。
    凤凌支吾一声算是回答了。
    殷可倒是不介意他这样的态度，继续说：“我叫殷可，殷切的殷，可人的可，那么，可以请教您的名字吗？”
    “凤凌，凤凰的凤，凌厉的凌。”
    “嗯。”殷可暧昧的笑了笑，端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起来。
    凤凌也不是爱热闹爱聊天的人，也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处在同一个空间有半个小时左右。白璐这才走进来，径自对凤凌说：“凤凌先生这边走。”
    “那她…？”凤凌看了看殷可，殷可还是含笑看着白璐。
    白璐抱歉地一笑说：“老板说并没有和殷可小姐约见面，请殷可小姐自己回去吧。”
    “没关系，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殷可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声音变得冷冷的。凤凌看了她一眼，应该是气了吧？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白璐说什么，凤凌就跟着她去了办公室。
    龙弋还在看文件，白璐唤了一声算是提醒，然后自觉地退出去关上了门。龙弋抬头对凤凌笑了笑，让他坐在自己对面：“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没有。那个，这是初稿您看一下吧。”凤凌赶紧把初稿递过去。
    龙弋站起身接过来，指着墙边的饮水机说：“好。那有一次性杯子，麻烦你自己倒一下水吧。”
    “谢谢。”凤凌应着走过去倒了水，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
    当下是九月初，天气算得上是秋高气爽。龙弋的办公室里放着绿色的植物还有一台空气加湿器，倒也觉得暖和。将身子向椅子里面缩了缩，凤凌捧着杯子盯着桌子上正反面的透明台历，看着它上面不断变换着的日期、时间、备忘录觉得很有意思。
    当时间由十点钟变成十点半的时候，凤凌打了一个哈欠，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工作对象的办公室，连忙收住张开的嘴，换了一个不容易困倦的姿势。龙弋还在看他的稿子，也是突然一瞬间凤凌反应过来之前和龙弋一起吃饭的女人就是昨天送他回家的女人，也就是是龙弋的姐姐，龙瑶。
    可是龙弋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客户呢？
    有了问题可以思考的凤凌打起精神来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龙弋认真的读过凤凌的设计之后，真的很佩服这个新人，虽然还有很多细节处理得不够完美，措辞也有一些稚嫩，但是整体构想还有他的设计理念都让人赏心悦目，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道：“有一些地方我们再修改一下？”
    抬头，正见到凤凌一手自己自己的下巴，一手敲着自己的脸颊，很认真的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凤凌！”龙弋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
    “嗯？”凤凌回过神来，满脸疑惑的望着龙弋，有些不满的样子望着他，“干什么？”
    “有一些地方我们再修改一下？”
    “哦，好的。”听到龙弋是在说工作，凤凌坐起了身子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本子，“您说。”
    和龙弋商量清楚设计的大方向和一些细节中午饭点已经过了，凤凌揉着肚子叹了一口气。龙弋用余光看见了他的动作，于是边收拾桌子边问：“凤凌要一起吃饭吗？”
    “龙弋先生您方便的话。”
    “吃职工食堂没问题？”龙弋从抽屉里面摸出来一张牌子挂在脖子上面，“味道还不错。”
    “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么就去吃吧。”
    “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办公室谈论着中午点一些什么吃的，等电梯的时候殷可从会客室快步走出来，甜甜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见我？”那个样子就是像是在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超级甜蜜的幸福感。
    “我为什么要见你？”几乎是一秒钟的事情，龙弋原本带笑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了，面瘫一样看着殷可反问道。
    凤凌再一次认为眼前这个叫龙弋的男人患有双重人格，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战区。
    殷可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强烈的反差，但是极好的忍耐力让她仍然保持一种微笑的状态，又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见我？”
    龙弋毫不客气的回道：“我耳朵很好，不用你重复一遍，殷可小姐。”
    “龙弋。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见我？”还是微笑，还是十分平和的语气问道。
    这回龙弋干脆就不理会他了，正好电梯也到了，龙弋率先进了电梯里面，对凤凌说：“进来。”
    “啊啊，好的。”凤凌知道自己这会儿只要按着龙弋说的做就好，指不定他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这个月的工资自己还没有领到就没有了路子，最惨的可能是会在设计圈被封杀！想到这里凤凌自己都打了一个寒战。
    凤凌刚站稳，龙弋就按了关门键，殷可也很是淡定的按了一下下键走了进去。凤凌想着龙弋要不就是下电梯要不就是把殷可弄出电梯，结果龙弋只是按了十五楼，转头对着身后的凤凌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吗？套饭吧。”
    “嗯。有没有不喜欢吃的菜？”
    “没有的。”
    下了电梯，龙弋指着一个角落的位置对凤凌说：“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去打饭。”
    “诶诶，我也帮忙吧。”
    “不用了，你过去吧。”说完推了凤凌一把，自己走向餐厅打餐口，沿路倒是蛮有亲和力的和员工打招呼。像是古时候亲民的帝王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凤凌就是有这种感觉。
    殷可跟着凤凌坐在他们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上面，满脸笑意的盯着来往的人。可是凤凌就觉得她的笑容很可怕，像是说她下一秒就会掏出枪射杀这里的人都是有可能的。说实话，很渗人。
    很快龙弋就端着餐盘走过来，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两罐饮料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拿了橙汁。”说完还给他插上吸管。
    “麻烦您了。”
    “不客气。”
    见龙弋还是不理会殷可，凤凌也自觉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说话，于是就埋头吃自己的饭。
    在有些许尴尬的气氛中吃完这份作为员工食堂还算是美味的午饭，龙弋把凤凌送下来楼，说很期待他的设计出炉。凤凌点点头，再一次感谢了他中午的款待，快步走到马路边等着绿灯亮起。走到对面车站的时候看到龙弋还站在办公楼下等着他上车，殷可站在不远处等着龙弋的样子。
    轻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呢。